邝启常伯伯和他的家人
邝启常伯伯和他的家人
(2012-11-17 19:34:45 ) |
晚上一觉醒来,闲著木事儿,上网乱逛。
逛着逛着,就逛到邝伯伯的子女们,为邝伯伯和文耘阿姨夫妇所开设的慈父慈母纪念馆里面去了。
不知不觉中,便把邝家所有的纪念文章,统统都浏览了一遍。
小时候,也就是住在计委院儿里的时候,由于从幼儿园到小学,都是住校,在院儿里的时间很少,因而对伯伯和阿姨还真没有什么太深刻地印象。
在我记忆里面,第一次奉我老爸之命,前去看望伯伯,已经是1974年还是1975年了。此时,伯伯家已经被“有关部门”安置在西四七号院儿里面了。
(案:当年的西四七号院儿,大致可被定义为,侥幸从五七干校里面逃出生天的人们的临时避难所)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伯伯的那副高度近视镜。
追溯起来,伯伯和我老爸,在延安时期就是老同事了。统统的马列学院。伯伯在中国问题研究室,我老爸则属于政治经济研究室。
这一回,浏览邝家的纪念文章,又算是整明白了两家另一段缘分——伯伯家的文耘阿姨,也曾经是我老妈在陕公和女大的同学。
如果还往前捯饬的话,抗战前,伯伯也曾留学日本。遥想当年,伯伯同我老爸,在东京可曾也有过邂逅?
我不知道。只怕现而今,也已经没有人能够知道了。
浏览邝家的纪念文章,对伯伯的道德人品,有了更多,更深刻的了解。
人中龙凤,盐中之盐,国家栋梁,社会精英。晚辈惟有钦佩和敬仰。
现而今,我们的父辈,除了极少的几个人,差不多都快在天堂里面聚齐了。
天堂里面,总该就没有政治运动,没有该死的整人哲学了吧?
衷心地祝愿伯伯,我老爸,还有他们那一大帮子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老战友,老伙计们,侃得痛快,聊得开心;吃肉喝酒,一切都随心所欲了吧。
浏览邝家的纪念文章,也不由得联想到,大院儿中的父辈子辈们,在大革文化命中的种种遭遇。
往事依依,感慨良多。
就我所知道的历史过程而言,在大革文化命中,北京城曾经历过两个大规模的扫地出门运动。
第一个大规模的扫地出门运动,发生于1966年的8-9月间。被举家扫地出门,逐出北京城的,即所谓的地富反坏及其他们的家属(在博客文《真正黑五类:小申和大胡》中,对此曾有所涉及)。
再另一个大规模的扫地出门运动,就是1969年各个机关大院儿的连锅端了。
毋庸讳言,对于大院儿子弟来说,能够恭迎了第一次扫地出门的,寥寥无几。
可等到了第二个扫地出门运动莅临的时候,则是太多太多的人家,不得不被迫地概括地承受著了。
邝家的纪念文章,为我辈勾勒出了当年被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政府,扫地出门了的一家人的坎坷遭遇。
那年那月间,我们都曾经被扫地出门过。我们都曾经在北京城里面没有家了。
一面读,一面就联想到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种种锥心刺骨的往事,相同抑或是类似的经历。
吃百家饭,睡百家炕 处处无家处处家
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十一点钟了,却还蹒跚在街头;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今天晚上,咱还能再窜到谁谁的家里,蹭上一宿涅?
不知不觉中,已然是泪流满面。
个中滋味,非亲身经历过的人们,能够理解到吗?
( Zhang Li )
附录:邝启常文耘纪念文选
回忆父亲邝启常 (1)
回忆父亲邝启常 (2)
回忆父亲邝启常 (3)
回忆父亲邝启常 (4)
回忆父亲邝启常 (5)
回忆父亲邝启常 (6)
记忆碎片
临淮关,我曾经一个短暂的家
在“经委干校”的一些往事
12月9日,永远那么冷、那么沉重
一九七四年,北京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