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老首长邝启常同志
缅怀老首长邝启常同志(注﹡1)
纪念邝启常同志诞辰100周年
今年(2015年)是老首长邝启常同志诞辰100周年。
我与启常同志相识于1948年4月上旬,当时他任吉林省工矿局副局长,我是和龙煤矿经理林模的通信员。一天,邝局长带领他的通信员小王(海山)到吉林省和龙煤矿来检查工作,了解生产任务完成情况和存在的问题等。他在矿上召开干部会时由我给打开水、倒水,找干部和工人个别谈话时让我去通知,吃饭时我给端菜、盛饭。邝局长在矿上住了五、六天,在这期间他对我的工作和家庭情况(当时我父亲是和龙煤矿松下坪分矿长,也参加了他召开的干部会)进行了个别了解。他在临走时问我:“小刘,你愿不愿意到省工矿局工作?”“服从领导安排!”我说。
邝局长离开和龙煤矿的第二天,林经理对我说:“小刘,我们商定调你去省工矿局工作,明天就去局里报到(在战争年代,调动工作:领导决定后,背起行李就赴任)。到局里找邝局长给你安排工作。”
在吉林省工矿局(注﹡2)工作
我到延吉,去省工矿局找见邝局长,他安排我先在秘书室工作。让我了解、熟悉局里工作环境和情况。当时,省工矿局机构设置简单,有秘书室、财务科、工厂科、煤矿科、金矿科,人员不多。秘书室统管全局行政管理,加上我只有4人:有余(坚)秘书、郭(家海)管理员和办事员邢瑞英。当时在局里我的年龄最小(17岁),同志们对我都很关心照顾。
我在秘书室里工作,实际是过渡性的工作安排。虽然邝局长和余秘书没有明确告诉我在秘书室工作是暂时的。但余秘书没有给我安排固定工作,只让我做些临时性的工作。在这期间,邝局长在为他的通信员小王联系工作调动问题。没过多久,小王被调纺织厂工作,余秘书让我跟邝局长当通信员。
当时,我对邝局长了解不多,只知他是广东人,约三十二、三岁,是从延安到东北的革命老干部,大学文化程度--在局里当时他的文化水平最高;他的工作能力很强,工作踏实,作风正派,善于联系群众。在局里威信很高,大家都很尊敬他。给他当通信员我感到自豪。
对通信员的工作职责我已经熟悉了。邝局长当时有两支手枪,他自已携带一支护身,另一支驳壳枪,让我携带。这样,我仍肩负保卫首长安全的任务。
当时,工矿局全局只安装了一部电话(人工),对各基层厂、矿业务工作联系,主要以电报和书信方式。因此,邝局长经常派我去邮局打电报或给省、市政府有关部门首长或工厂领导送信、送文件。
邝局长当时工作特别忙,经常去省、市政府开会或到各厂矿检查工作、了解情况。去打电报、送信或陪伴邝局长去开会,我们往往是骑自行车去。当时,去外地出差要自带行李,每次外出我要扛着两个人的行李。
邝局长关心我的文化学习
邝局长的年龄与我父亲相近,我很尊敬他;他对我的成长也很关心,经常询问我:“这几天看报纸了没有?都看什么书了?”让我说说最近发生的大事,谈谈学习上有什么问题。记得我跟邝局长第一次去哈尔滨出差时,他用自己的津贴费,在书店里特意给我买了一套初中教材,有《国文》、《数学》、《历史》、《地理知识》和《自然常识》等,以帮助我提高文化水平。
在跟邝局长当通信员期间,空闲时,我就自学《国文》、《历史》、《地理知识》等课本和阅读文艺小说。遇有问题就请教邝局长,他虽然工作很忙,却能耐心的给我讲解。在这期间,我的文化知识大有长进,文化水平也有了提高。
邝局长的妻子文耘(注﹡3)同志当时任吉林省林务局人事科长。她一般是每周六晚饭后来工矿局,星期天晚上回她们单位。文耘同志也是广东人,也是一位从延安到东北的革命老干部。她虽是一位老干部,不摆架子,平易近人,经常与我们通信员聊天,问长问短。有时我也向文耘同志请教问题,她从不厌烦,耐心地解答。
星期天,邝局长闲暇时,文耘、李天城(文耘同志的通信员)和我,四个人在一起打打扑克玩。大家在一起玩牌,有时我虚张声势,使他们猜不出我手中牌的情况,常常把大家逗得哄堂大笑。在工矿局工作期间,我工作踏实,认真负责;心情舒畅、精神愉快。
我第一次醉酒
工矿局金矿科张科长是位抗日时期老干部,当时在局里他的年龄最大,我的年岁最小,他很喜欢我。一天,张科长结婚,食堂做了几个好菜,还备了酒。席间大家向张科长敬酒表示祝贺,张科长怕大家灌他酒,便转移目标说:“我让小刘给我当干儿子,他没表态。今天我高兴,得与干儿子干一杯!”因我是第一次喝酒,当干了一杯酒后,满脸通红,大家看着好玩,便嘻嘻哈哈的与我开玩笑:“向张科长的干儿子干杯!”你一杯、他一杯,开始灌我酒。这是我参加革命工作后,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婚礼,又是头一次喝酒,也不知自己的酒量有多大?在这热闹的场合下,酒喝多了,感到有些头晕,就回房间里躺下休息。没过多久,酒醉还没清醒过来,邝局长让我去邮电局发电报。我赶紧起来,拿着电报稿去邮局。当我把自行车推到局大门外,自己的两只大腿发僵,怎么也骑不上自行车了,后来借助路边的石阶,才好不容易地骑上了车子。但骑到邮局门口时,却又怎么也下不了车子,身子一斜歪车子倒了,将车子扔到了马路上,去发了电报(当时发电报记账,不付现款)。发完电报回到局门口时,几位首长正在门口说话,可我又怎么也下不了自行车,想躲也躲不开,就照直往院里骑;首长们只好让路躲我,差点撞着首长。有的同志喊:“小刘,是不是喝醉了?”我没吭声,回到房间躺下,睡了一大觉才酒醉清醒过来。
这次饮酒过量,邝局长只是说:“小刘,今后饮酒要注意不要过量啊,否则会误事的。”并没有严厉批评我。这次酒醉,虽说没有耽误工作,但自己总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从此以后,在长达半个多世纪里,我参加过大小宴席和会餐不计其数,曾品尝过多种各地特产名酒,无论何人向我敬酒、劝酒,牢记邝局长教导,自己都能控制饮酒量,再也没有发生过饮酒过量--酒醉现象。
邝局长关心我政治进步
1948年春天,我军收复吉林市后,省政府就积极筹备由延吉搬迁至吉林市办公事宜,先遣人员陆续进驻吉林市。当时,省工矿局工作任务比较繁重,管辖全省(主要是吉东地区,吉西尚未解放)工厂(纺织厂、亚麻厂、造纸厂、卷烟厂、化工厂……)和矿山(煤矿、金矿)的生产任务等。工矿局领导班子商定邝局长暂留守延吉市坚持日常办公,其他领导同志和大部分工作人员先后去吉林市筹建新的办公场所。
工矿局延吉办公点,吃小灶的只有邝局长一人了,炊事员也去了吉林市,当时邝局长让我给他做饭吃。他比较好侍候,给做什么就吃什么。早餐一般是稀饭、面包(我在市里俄罗斯人开设的面包铺订做的,每送一次够他吃一星期)和咸菜;午餐和晚餐主食是做米饭,蔬菜有白菜、土豆和豆腐等,绿叶青菜很少。有时邝局长亲自下厨房,做点南方清淡菜肴。
到了1948年6月上旬,省工矿局在吉林市的办公场所筹建就绪,邝局长也转移到吉林市办公,我也跟随他到了吉林市。工矿局搬迁到吉林市不久,上级党委对局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刘锡伍任局长(不久调任吉林省委书记),副局长有贾庭烈和邝启常。
当时,吉林市是新解放区,社会秩序还不够安定,保卫首长安全的警卫任务重了,邝局长走到那里我都紧跟其后。国民党反动派不断地进行骚扰,经常从长春派飞机轰炸吉林市。记得有一天来了两架敌机,同志们都进入防空洞躲避,我和几个同志在院内警戒,敌机在市中心上空盘旋时,我军高射炮部队向敌机开炮射击(未击中);敌机向国泰电影院(位于河南街中段--街道东侧,距我们单位不远)投下了两枚炸弹,将电影院一角炸毁,便仓皇地逃离。
省工矿局搬迁到吉林市后,管辖的单位更多了,除了原有的工厂和矿山外,又增加了一大批新接收的厂矿,如吉林化工厂、吉林火柴厂、哈大湾造纸厂、桦甸油母岩矿、二道甸子金矿……我的送信、送文件任务更多了。邝局长经常去省府、市府开会、作报告,一般我们都是骑自行车去,有时我们步行去。邝局长还经常去外地厂、矿,到基层单位检查、指导工作,每次我都跟随去。
在跟邝局长当通信员时,我对首长交给的工作任务,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对首长的照顾尽心尽力做好。我认为首长是共产党的人,他代表共产党办事;我是首长的通信员,自然也是共产党的人了。他工作好了,其中也有我一份“功劳”。1948年“七、一”前夕,省工矿局根据上级党委指示:首次公开了中国共产党组织,张榜公布了党支部委员和党员名单。我一看榜上没有我的名字,有的通信员的名字却在里面。我便去找邝局长询问,他说:“对,你还不是共产党员。”我有点惊异地说:“我参加革命工作已两年了,怎么还不是共产党员呢?”他耐心地对我说:“你是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工作,但不等于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组织。加入中国共产党是要履行入党手续的。你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要主动向党组织递交入党申请书,争取早日加入党组织。”那时,我对革命者与共产党员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区分清楚。今天看来,当时自己是多么幼稚、无知啊!在首长的提示下,我即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调吉林省林务局(注﹡4)工作
1948年10月下旬,邝启常同志由吉林省工矿局调吉林省林务局任局长,我也跟随调去,继续跟邝局长当通信员。
邝局长调省林务局后,安排在一座独门小宅院内居住,是原日本人居住过的旧宅院。宅院四周有围墙,院内有树木、小假山和鱼池,还有一个小汽车库;一
座二层楼房,室内是日本式建筑结构:一层有4个卧室和厨房、餐厅、浴室和厕所,二层只有1间大卧室。当时,邝局长居住二层;一层居住有:行政科高科长、
财务科张科长、业务科郭科长,各住一间;几位科长都是抗日时期的革命干部,
我和三位科长的通信员住一间。
邝局长调省林务局后,局里给他配备了一辆四轮马车(俄式:主座面朝前,可坐二人,有车篷;车夫座位高于主座;车夫背后还有一排二人座位,面向后--与主座相对)。有一匹高大体壮的大马拉车。在这里邝局长去开会、办事,我们都是坐马车去。
此时,文耘同志已调省林务局吉林小白山林业学校(位于松花江南岸,现吉林林学院)任校长,她一般是每周六晚来我们住处。有时邝局长坐马车去小白山林校休息,我也跟随去。
由于解放战争形势胜利发展,全国各地、各部门都急需木材。邝局长经常出差,深入到各林务分局木材采伐作业区进行检查和指导工作。我跟随他去过舒兰、蛟河、额穆索、黄泥河子、敦化、安图、和龙八家子、汪清等原始森林木材采伐作业区。冬天出差,有森林铁路的地方,我们乘座小火车进入山里木材采伐作业区;无森林铁路的地方,我们就乘座马拉爬犁进山。邝局长虽是南方人,不畏东北的严寒,脚踏过膝的深雪,深入到木材采伐作业现场,了解木材采伐情况和存在问题,同干部、工人研究如何完成或超额完成木材采伐任务等问题。
邝局长介绍我加入青年团
为适应新的形势与任务的要求,中共中央于1949年1月1日颁发了《关于建立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的决定》。3月中旬,省林务局根据上级党委的指示,筹建青年团组织。由于我们单位原来没有团组织、没有团员,按上级党委指示精神:吸收第一批青年入团均由共产党员介绍入团。为使我在政治进步更快些,启常同志于3月18日介绍我加入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这样,我成为省林务局第一批青年团员。团支部委员由党组织临时指定,团支部书记是新党员刘向新(局行政科秘书)。
当时,我们团支部组织活动比较多:过组织生活会、上团课,形势报告会;进行时事宣传和开展支前活动,参加祝捷大会、慰问解放军伤病员、举行联欢会等。我们团支部还组织团员进行星期日义务劳动:到市中心公共场所和北山公园进行平整土地和植树造林等活动。
在沈阳出差期间我枪走火
1949年 5月中旬,邝局长要去沈阳东北林务总局开会(原总局设在哈尔滨市,沈阳解放后中共东北局迁移沈阳后,林务总局也迁至沈阳)。这是沈阳解放后,我们第一次去沈阳出差。临走时邝局长告诉我:“小刘,沈阳是个大城市,刚解放不久,社会秩序还不够安定,要提高警惕。”平时我的驳壳枪内只压入4粒子弹(压满为10粒,平时子弹没压满是为了保持枪梭子推弹簧片的弹力),根据邝局长的提醒,这次出差我特意在枪梭子内压入了6粒子弹,以防万一。
在沈阳出差期间,一天首长们正开会,通信员们除了在会场内值班倒水的外,其余的都在大门外停放的大轿车内等待首长。有的在闲聊,我在与几位通信员打扑克玩。这时,有一位通信员要带枪到附近照相馆去照相,嫌自己带的手枪小,担心照不出带着枪,要换我的驳壳枪去照相。根据当通信员的常识,我不能把枪和子弹让他都带走。于是我要将枪内的子弹退出来,让他带空枪走。当我退出了4粒子弹后,枪栓又推进了枪膛(如果枪梭子内退完子弹--枪栓应自动卡在枪梭子推弹簧片上,待再压入子弹后或用手压一下推弹弹簧片,枪栓才能推进枪膛),我有点怀疑,便朝下搂了一下枪扳机(根据常识:若不是对目标开枪,平时一般搂枪扳机要对地或对上空,以防枪走火子弹伤人)“啪”的一声,枪内射出了子弹;枪栓又推进了枪膛,我正在疑惑发愣时,有的通信员喊:“枪内还有子弹!”我又退出了1粒子弹。这下,惊动了会场内开会的首长们,有的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情况?”“小刘的手枪走火了!”我身边一位通信员顺口说。当时,因我正在打扑克玩,完全忘记枪梭子内压入了6粒子弹,仍以为枪梭子里只压入了4粒子弹。
由于首长们开会很忙,我没有当面向邝局长汇报枪走火的情况。事后我写了一张纸条,说明并检讨枪走火的情况,放在了他睡觉的枕头上。之后,邝局长对我说:“小刘,以后弄枪要特别小心啊。弄不好,枪走火会伤人的。”“是”我愧疚的答了一声。他虽没有狠狠地批评我,但自己意识到因贪玩和粗心大意,造成了枪走火,总有些自责和内疚。自已下决心,要吸取教训,今后绝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故了。
惜 别
辽沈战役、淮海战役和平津战役相继胜利之后,我解放军继续向南方挺进。党中央决定从东北地区选派大批地方党政干部随军南下,以建立新解放区的地方政权。1949年 9月上旬,省委通知邝局长南下干部中有他和其妻子文耘。
邝局长当时征求我的意见说:“小刘,想不想跟我去南方?”我说:“服从首长的安排。”他说:“我考虑一下,再决定。”过了两天,邝局长对我说:“小刘,我已和小黄(局里保卫人员、部队转业战士)谈好了,让他跟我去南方。他是广东人,习惯南方的生活条件,你把携带的手枪交给小黄。我已与乔凤鸣(人事科长,我们很熟悉)商量好,安排你去小白山林校干部班(省林务局主办)学习一段时间,然后给你安排新的工作。你有什么意见吗?”“服从首长安排,没有意见。”我回答说。
不久,邝局长与文耘同志就离开了吉林市,前往沈阳中共东北局报到。从此,我与邝局长惜别了。东北局审查南下干部名单时(据说是李富春同志提出)将启常同志留在东北行政委员会工作了。
我不当通信员了,要独立工作了,自己感到好象又长大了似的。这时,我向党组织第二次(第一次在省工矿局) 递交了“入党申请书”。邝局长离开吉林后,我去林校干部班报了到,被安排在三区队学习。这里的学员,一部分是由省内各林务分局选调的在职人员;一部分是从吉林、长春新解放区招收的待业知识青年。干部班有林校教师和省林务局各业务主管部门负责人讲课。主要学习时事政治,同时也学习一些林业业务基本知识。学员们经过短期(每期三至六个月)培训,结业后分配到林务局各基层单位工作。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多年的战争创伤,国家处于百废待兴,亟需恢复生产,发展国民经济,改善人民生活。当时,前方军队和新、老解放区,物资条件非常困难,特别缺少钢铁和木材等建筑材料。1949年“十、一”刚过,我在林校干部班学习尚未结业,省林务局人事科长乔凤鸣同志找我谈话说:“现在新老解放区、铁路、建筑各部门都急需要木材。为适应形势发展要求,上级决定要增加木材采伐任务;同时,要求加强各采伐作业区的思想政治工作。经领导研究决定将你从干部班提前抽出来,派你到敦化富尔河木材采伐大队去做思想政治工作(任中队政治指导员)。组织上相信你会做好这一工作的,因为你曾跟邝局长学习锻练过一段时间,进步很大。你的《入党申请书》,我们将转给木材采伐大队党组织。”在举国上下共同欢庆人民共和国诞生喜悦的日子里,我愉快地接受了组织上交给的新工作任务--去长白山深山老林里工作。
我到木材采伐大队工作后,曾给启常同志写信,向他讨教工作方法和工作经验;1950年8月,我考入吉林省工农速成中学后,又给启常同志去信向他讨教学习方法和学习经验,他工作虽然非常繁忙,先后给我写了复信(详见附录)。
建国初期,邝局长调到国家计委工作。以后,我考取北京铁道学院学习时,曾去启常同志家看望过老首长(事先我给文耘同志去信联系,她给我写了回信--详见附录)。
我与启常同志共事时间(近一年半)虽不长,但他对我的教导终生难忘。从他身上我学到了许多好的思想品德、工作态度、工作作风和勤奋好学的精神。他那种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和对党的事业忠诚、工作踏实、一丝不苟、廉洁奉公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
刘庆东
2015年9月
(注﹡1):邝启常(1915.10.10—1984.11.29)广东开平人,青年时他胸怀科技救国、科技兴国的大志,曾就读于北平中国大学,后东渡日本求学。于1936年在东京加入中国共产党;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他从日本回国。先在广东省救亡协会进行抗日活动,不久赴延安在马列学院学习、工作,任党支部书记、助教。
(注﹡2):建国初期,为适应国家建设与发展要求,省工矿局改称省工业厅。
(注﹡3)文耘,是邝启常同志的夫人。文耘(1920.11.1--1974.12.9)广东高鹤县人。1938年7月到达延安,先后在陕北公学、中国女子大学、中国医大学习,后在延安卫生部、中央党校等单位工作;于1940年3月在延安加入中国共产党。我与文耘同志于1948年春在延吉相识,当时她在吉林省林务局任人事科长,吉林解放后调吉林小白山林业学校任校长;后到沈阳市任十中、第一师范、三中校长;她调北京后在教育部中学司、高教出版社等单位工作。
(注﹡4):建国初期,为适应国家建设与发展要求,省林务局改称省林业厅。
附录:
邝启常来信之一(注﹡)
小刘(庆东):
你的信已收到很久了,因为忙,拖到现在才复。
在信中你提出的问题太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解答清楚的。关于工作方法,不能象记流水账那样,把经过的事都记下来,然后放在保险箱里,随时查用。须知世界上的事情是每天都在变化,今天是这样,明天就变化成另一个样子。因此,处理事情的方法,即工作方法,也就不能一成不变,应该根据事物本身的变化,而采取各种不同的对策。你自己拟定的上山工作计划与方法,当然很好,不妨试用。但不要把它当作死板不变的东西,行不通时,就要改用别的方法。比方说,你自己拟定的给工人讲国家大事“宣传教育提纲”,当然很好。但如果工人不愿意听时,就要改变口气,谈些别的--工人爱听而又有益的问题,不要一成不变的硬讲下去,使得大家没兴趣而走。
随时随地要注意学习,多看、多问、多想、多做,学而不问,或问而不学,都是不好的。要想学得更多更好,主要的问题是多用脑子。对于做过的事,对其成功或失败,都要翻来覆去的思索一下,找出其成功或失败的原因,然后熟记之。这就是最宝贵的学问。这就是最可靠的学习方法。
在群众中建立威望,是很不容易的。世界上没有一本威信学的书,能帮助我们去学会建立威信。如何能取得威信,是一个不好解答的问题。所有威信,都不是强求的,是群众信托的结果,而群众却不会盲目信托一个人。但有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谁能经常的、一贯的站在正确方针底下努力工作,谁就最容易取得群众的信托。因为正确的方针,总是代表最大多数群众的最大利益。因此,你现在可以不必在如何在群众中建立威信这个问题上多费脑子,而应该把脑子用在另一方面,即如何学习正确的思想,如何把共产党和青年团分配给你的工作,努力完成、作好,这是取得威信的唯一方法。
我的信写得很草,也谈得不深刻,不知对你有无帮助。
祝工作、学习进步!
启 常
(1949年)12月13日
于沈阳东北行政委员会财经委员会
(注﹡)1949年9月,启常同志到东北行政委员会财政经济委员会工作;同年10月,我被派到长白山原始森林里工作后,曾去信向启常同志讨教工作方法和经验,这是他的复信。
邝启常来信之二(注1)
小刘(庆东):
你考进工农速成中学,我和文耘都很高兴,望你努力学习。你们能获得升学的机会,应归功于共产党。如果不是共产党的领导,工人和农民连饭都吃不饱,更谈不到升学了!从此你应该更好的学习,更好的爱护党。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人民的幸福,也就没有你和小关(注2)的个人幸福!
你在林区工作期间,曾获得模范干部的称号,这是非常光荣的。应该永远保持这种光荣。
关于学习方法问题,我想不必再说了,你把我过去告诉你的那些方法,继续应用下去,就会有所收获。而且学校也会有一套完整的学习规则,你照学校的校规办事,一定会学习得好。
我已经是中年人了,没有机会再升学了。但是我还是和过去一样的用功,从来不敢懈怠,总怕自己会落后,总想多学一点。我想象你这样年青的人,精力充足,应该比我更用功才好。
祝你学有所成!
启 常
(1950年)10月9日
(注1)1950年8月,我考入吉林省工农速成中学后,曾去信向启常同志讨教学习方法和经验,这是他的复信。
(注2)小关:原吉林省林务局机要员。我告诉启常同志小关与我同时考入工农速成中学学习。
文耘(注﹡1)来信
刘庆东同志:
来信收到了。我们工作没有变动,启常同志仍在(国家)计委轻工业计划局。他身体很好,就是工作太忙,他是轻工业计划局负责人,担子重,工作忙。最近他们正赶制第二个五年计划和十五年计划,不但平时忙,星期日、假期也常常没有空。他大约三月底或许忙得轻一些,那时你如果有空请事先告诉他,以便在家候你来。
我们仍在(三里河)计委会院子里住,不过搬了一下,现住在34号楼下,因为楼下小孩玩方便些,我们的大孩子已上幼儿园,小的在家,都长得很好。
李天城(注﹡2)已两年没有来信了,他在前线可能工作忙,特别近来那里很紧张。
再见。
文 耘
(1956年)二月二日
(注﹡1) 我在北京铁道学院学习期间,想去探望首长,先给文耘同志去信询问其何时有空?这是文耘代启常同志的回信。
(注﹡2) 李天城,是文耘的通信员;我们于1948年4月相识于延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