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飞行,万米高空的遗言
昨天下午闲的没事,我在家整理自己的书房,无意在书中翻到了一张纸条,纸条有些发黄,上面的字还比较清晰,我看了下字条,原来是我在三十多年前写的遗书。
往事像电影一样展现在我的脑海,那种生死离别,死而复生的场景仿佛发生在昨天,令我感慨万分。
1990年3月,我调到团司令部军务股快2个月了,对自己负责的工作慢慢熟悉了,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职责,军务股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每年年底或年初都要到军区空军报实力,不知道今年的实力现在才报,接到通知后,股长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来完成,我花两天时间把全团的实力统计好后让管理股订了一张软卧车票(按规定我是不能享受软卧的,带机密文件可以)。
兰空司令部驻在兰州郊区的夏官营,这里离兰州市约80公里,陇海铁路在夏官营设了个车站,尽管站小,但每趟旅客列车都要停靠,方便夏官营司、政、后、装的军人出差和探家方便。 上报实力后,我准备坐火车返回,由于不认识人,硬卧不好买,我决定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飞机。那时候经常有飞机训练转场到全国各地,特别是转场到本军区的比较多。
我把电话打到榆中机场调度室:“你好,我是XX部队的,请问一下最近几天有没有转场过来的飞机”? “明天上午有一架从你们机场转场来的安—30,下午三点返回”。调度室同志告诉我。
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高兴,终于不用挤火车了。
榆中场站离夏官营还有二十多公里路,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处长说明了情况,处长决定用处里的车送我到榆中场站。
我来到调度室,办好了乘机手续,登上了飞机。
上了飞机,机组人员我都认识,机长是我老乡,姓谢,湖北黄冈人。
飞机准时起飞了,我是唯一的乘客,飞机进入巡航飞行后,机长走到后舱,告诉我:“驾驶舱还有个座位,你坐到哪儿”。
我拿起公文包,推开驾驶舱门,坐到了最前面的位置,我坐的这个位置视野非常好,机头都是玻璃,脚底下也是玻璃,可以全方位观看机舱外美丽的景色。
飞机在几千米的高空飞行,熟悉的高楼大厦不见了,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云海,从云海的缝隙看下去,陇海铁路像一条细线延伸到东西两面,山区的公路弯弯曲曲如同蚯蚓,偶尔能看到行驶的汽车如同火柴盒在蠕动,脚下的山峦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色,我知道飞机还在甘肃地界飞行。
约40分钟后,飞机进入了秦岭山脉,飞机舱外的云越来越厚,完全挡住了视线,飞机只能靠仪表飞行了,我戴上耳机,听机组人员互相通话和地面通话,不一会儿,机舱外下起了小雨,飞机开始结冰,机长命令机械师:“打开除冰装置”。
“除冰装置失灵,不起作用”。机械师回答道。 当机械师回答完后,所有人员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将头转向舱外,我也向舱外望去,只见机翼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并且还在不断的加厚,飞机结冰不能除掉,大家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除了通信员不停的向地面通报飞机的高度和航向外,所有人员都不吱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机长和副驾驶全神贯注的操作飞机,豆大的汗珠挂满了他俩的脸颊,飞机两个发动机嘶吼着,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可飞机的高度还在一点一点的下降。
机长命令机械师,“机上所有人员有什么话要说的,赶快留下,收集起来后统一封存到铅盒”。 我知道,死神离我们不远了。说不怕死那是假话,我战战兢兢的放下耳机,从公文包找到了半截铅笔,撕下半张稿纸,哆哆嗦嗦写下了这张字条交给了机械师。
机械师把我叫到后舱,让我双手抱头蹬在地下。慢慢等着死神的降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机械师把我叫了起来,告诉我,危险解除了,航线结冰,我们要在天水降落。 我起身朝舱外望去,云没了,太阳照在机身上,反射出美丽的光线,大片大片的冰块从机翼和机身脱落,飞机也恢复了正常,欢快的向天水机场飞去。
由于陕南一直下雨,我和机组人员困在了天水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我们在场站的安排下,游览了麦积山,逛了天水市容。
我发现招待所后面有好多松鼠,胆子也大,童心大发,到市里买了点细铁丝,编了几个铁丝笼,开始抓松鼠,机组里有孩子的我都送了两只,我留了两笼,回来后送给了股长和宫主任两个孩子。
附记 当时写的遗言: 爸爸妈妈、哥哥、姐姐: 飞机遇到了麻烦,我可能不久离开你们,有几句话说:1、在我的床头柜里有个存折,大约2000元,全留给父母养老;2、棕箱里有两套新军装,留给二哥和姐夫,一件大衣留给父亲;3、我死后有一笔抚恤费,全留给大嫂一家,大哥死的早,哥姐你两要理解我。4、我死后不要找部队麻烦;如果能找到我尸体,火化后带我回去,我给婆婆去作伴;5、哥、姐,父母就拜托给你们了;6、爸爸妈妈,儿子不能给你们尽孝了,你们的养育之恩来世再报。
即日 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