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海军爱国将领邓世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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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比睿”

发布时间:2010-03-07 13:45:22      发布人: ghoskyno1

亡命“比睿”

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在飞桥上受伤后,很快被赶来的属下搀扶到首楼内,弹雨中,两名水兵为了救护提督不幸中弹牺牲。但是丁汝昌拒绝进入位于主甲板下舰首部位的军医院,而是坚持坐在“定远”舰首楼内,要继续看着他的士兵们作战。这个位置连接着舰首和后方的主炮塔,而且还有两架木梯可以通到首楼甲板上,是一处重要的通道。来来往往的水兵忙碌着,将通过主炮塔地板上的开口从弹药库提升上来的弹药,运送往舰首150毫米口径副炮炮位的底部。望着属下这些可爱的士兵们,老提督强忍住伤痛,每有人从自己身旁经过,都会投以亲切微笑,并用言语加以鼓励,激励士气,“提督坐一道旁。彼伤于足,不能步立;惟坐处可见人往来,见辄望之微笑并作鼓振之语”。

在军医院包扎完伤口的戴乐尔很快从这里经过,看到这番情景后不禁深为感动,与丁汝昌握手,并用有限的一些汉语单词向提督表达慰问和尊敬。“予过之,用半通之华语及英语,互相勉力。终乃与作表示同情,崇敬,且钦佩之握手,凄然前行,心中犹念及不幸之丁提督所处地位之可哀”。丁汝昌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凄凉,这位任事勤勉的海军提督从丰岛海战事起,就成为朝中清流派交相攻击的对向,此时实际已经被革去职务,正在戴罪,“即行革职,仍责令戴罪自效”(1894826日清廷谕旨)。对海军、对丁汝昌并无了解的清流士大夫们,仅凭着任意发挥的想像,对国家前敌的将领进行中伤,意图去之而后快,以将淮系势力驱逐出海军。坐在舱内的丁汝昌已经看不见海战场上的景象,只能默默在心中祷告,希望属下的将领们能够尽量发挥战术,歼除可恶的日本军舰,消弭朝中对于自己和海军的种种猜忌。

由于丁汝昌在舰上主要身份是督战者,因而腿部受伤并未能影响他执行自己的职能。北洋舰队的战术指挥则仍然由右翼总兵刘步蟾在继续执行,也没有受到提督负伤的影响。大部分中国军舰都在追随着旗舰“定远”进行运动,没有出现今人想像中彻底失去指挥的混乱情况。

然而,北洋舰队小队乱战战术是否能有效发挥,此刻又要画上一个更大的问号了。由于炮位单薄、射速迟缓,无法在短时间内给敌方造成大的损害,北洋舰队没有能够在日本舰队横越自己阵前时制造战果,随着双方军舰的距离逐渐接近,北洋舰队已经失去了使用大口径火炮在远距离上攻敌的优势。现在日本联合舰队已经运动到了利于进行炮战的最佳距离,开始发挥他们火力凶猛的特点进行炮战。但对北洋舰队而言,受编队航速制约,短时间内还无法逼近日本舰队进行切入敌阵的乱战,他们将不得不暂时搁下完全主动出击的乱战战术,而被迫首先与日本联合舰队进行自己并不占优势的炮火对击。

炮战刚刚开始了几分钟的时间,旗舰“定远”的旗语信号系统就已被摧毁。邻近旗舰的“镇远”舰也遭到了日本联合舰队的集中攻击,用于旗语信号指挥的桅杆同样成为攻击的焦点,正在前桅上桅盘测定敌我距离的枪械三副池兆瑸被雨点般打来的机关炮弹击中,壮烈牺牲,年仅29岁,“适有敌弹飞至,穿其胸而颠,血肉飞坠”,远处“靖远”舰上的文案沈寿光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爱子已经为国捐躯。与池兆同在桅盘里作战的水兵也在攻击中牺牲殆尽,“战斗一结束,各舰开始检查舰内,当时尸体累累,骨肉横飞,真是惨不忍睹。在‘镇远’的前桅楼驻有担当测量的军官一名和操纵两门一磅“霍其克斯”炮的水兵五人,向其呼喊,不见回答,沉默无声。疑而观之,楼侧有两个被打穿的弹孔,无疑这是其沉默无声的原因。登上一看才知道,桅楼被一榴弹打穿,六人全部战死。”

日本联合舰队火力的凶猛已经完全展露出来。

不过,正当第一游击队在北洋舰队右翼将“超勇”、“扬威”打得火起的时候,日本联合舰队本队的编队内也突然出现了一个裂口。以纵队队形缓慢通过北洋舰队阵前的联合舰队本队,虽然利用密集的舷侧火力在炮火对抗中居于上风,然而他们面临的毕竟是北洋舰队参战军舰中的全部精锐,侧面大量暴露在外的本队军舰接连遭到攻击。

1304分,联合舰队旗舰“松岛”再次中弹,炮弹穿透了主甲板,刚好落在“松岛”舰炮房内左舷的第7号炮位上,120毫米口径的阿姆斯特朗速射炮立刻被击毁,3名炮手受伤,1名信号员当场毙命。

不久,本队的3号舰“严岛”也被击中,首先是1210毫米克虏伯炮射出的炮弹命中了“严岛”舰的右舷,引发爆炸,导致11名水兵受伤。紧接着又有1150毫米克虏伯发射的炮弹再次命中右舷,在“严岛”舰后部水线附近的轮机舱炸响,少机关士松泽敬让等6人受伤。

1310分,即“超勇”舰被下濑火药炮弹击中燃起大火时,日本本队的4号舰“桥立”被北洋舰队军舰击中。炮弹命中“桥立”舰舰首的320毫米主炮塔,弹片四散,在炮塔内督战的分队长高桥义笃海军大尉、炮术长濑之口觉四郎海军大尉以及二等兵曹广原重槌毙命,另有7名水兵受伤。

此时的战况,正如当时在本队外侧航行的“西京丸”舰时候战报所说的那样,“下午15分左右,敌我舰队互相炮击最为激烈”。

由于本队的先头军舰即将从北洋舰队阵前航过,按照风帆时代战列线作战的传统,伊东祐亨下令本队开始转舵向左航行,准备进行大回转后重新越过北洋海军阵前,改用左侧的炮火再与北洋舰队作战,以便让右侧炮位得以休整、补充。为便于机动,伊东祐亨同时下令本队军舰的编队航速从8节提高到了10节。激战之中,日本联合舰队的司令官似乎忘记了一点什么。以 “松岛”的动作为榜样,各舰依次执行,“千代田”、“严岛”、“桥立”………“桥立”舰舰长日高壮之丞海军大佐突然得到报告,后续的“比睿”、“扶桑”没有跟上来,脱离了队列!


日本二等铁甲舰“比睿”

位于日本联合舰队本队末尾的,是两艘旧式的铁甲舰“比睿”和“扶桑”。1874年,日本借琉球事件入侵中国台湾,在福建船政水师和淮系陆军的水陆威势下,被迫媾和。事件结束后,感受到当时和中国在海军力量上的差距,日本向英国定购了3艘铁甲舰,分别是2艘“金刚”级、1艘“扶桑”号。

“比睿”是1875年定购的2艘“金刚”级铁甲舰之一,1875年建造于英国彭布罗克郡米尔福德港造船厂,外形上看起来很像帆船,属于风帆战舰向蒸汽战舰过渡的产物。由英国舰船设计师爱德华·瑞得爵士设计,母型参考了俄国的铁甲舰“海军上将”和英国铁甲舰“宝石”号,属于老式的船旁列炮铁甲舰。军舰的排水量2200吨,舰长70米,宽12.4米,吃水5.3米。武器装备为露天安装在主甲板两侧的2门有效射程为5400米的170毫米口径克虏伯炮,6门射程为11000米的150毫米口径克虏伯炮,以及75毫米、80毫米口径克虏伯舢板炮、11毫米5管诺典费尔德机关炮各2门,4管诺典费尔德机关炮4门。同时配有214英寸鱼雷发射管。作为老式的铁甲舰,“比睿”沿水线带还敷设有137毫米厚的装甲。“比睿”的动力除了可以在3根桅杆上张挂风帆外,轮机舱里还装有1台卧式往复2汽缸蒸汽机,配合6座燃煤锅炉,驱动1个螺旋桨。新造时的航速可以达到14节,时逾近20年,现在只能勉强到达8节的航速,已赶不上本队前列军舰的步伐。

站在烟囱之前飞桥上的“比睿”舰舰长樱井规矩之左右海军少佐满脸通红,虽然从心底里想咒骂自己的舰队司令是个笨蛋,但无奈只能下令轮机舱部门尽量提高航速。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战舰与前面的本队其他军舰已经无可挽回地拉开到了1000米以上,彻底脱离了本队前列的军舰。

跟随在“比睿”身后的“扶桑”号,是1875年为超越中国海军购入的另外一艘铁甲舰,同样由爱德华·瑞得爵士设计,设计上模仿了英国海军的“铁公爵”号。军舰的排水量3717吨,舰长比“比睿”略短,为67米,但是舰宽达到了14.6米,吃水5.5米,外形上显得五短三粗。“扶桑”的火炮布置比“比睿”略微先进,采用的是八角台布局,即在军舰中部用装甲围出一个八角型的空间作为炮房,作为主炮的4门有效射程为5000米的240毫米口径克虏伯火炮分别按照在四角的斜边上,这样集中防护的布置方法,比围绕全舰布置水线带装甲更节省有效载重,然而装在八角炮房里的4门火炮,不可避免地面临射界狭窄的弊端。除去主炮外,“扶桑”的武器还有2170毫米克虏伯炮,675毫米克虏伯舢板炮、7门诺典费尔得4管机关炮、2门诺典费尔得机关炮。

“扶桑”舰早期的外形和“比睿”一样,也是个带动力的帆船,但是后期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去除了中桅,前后两根桅杆也变成了装有战斗桅盘的军桅。“扶桑”的蒸汽动力为2台蒸汽机,双轴推进,新造时的航速为13节,现在显然也无法到达10节。不仅如此,由于设计时的缺陷,和回国初期的保养不善,舰体一度锈蚀严重,成为过李鸿章教导中国工程技术人员的反面教材。

与这两艘难兄难弟一起掉队的,还有本来位于本队外侧的“赤城”与“西京丸”。随着本队前列4艘军舰的高速离去,这两艘原本并不想用来作战的军舰开始暴露在北洋舰队阵前,于1309分与中国军舰交火。由于舰况较好,2913吨的“西京丸”号把小小的“赤城”甩在身后,卖命地追赶上本队前列军舰,由于“西京丸”上的水手原来都是商船水手,虽然经过短暂训练学会操作舰上的4120毫米口径的速射炮,但是第一次亲身参加这样规模的海战,多少显得手足无措。海军军令部长桦山资纪为此急得走到甲板上,直接叱咤指挥,驱使督促官兵作战。

日本联合舰队本队后队军舰脱队的情况,很快被北洋舰队注意到,这些军舰与北洋海军战阵的距离已经很短。原本正在将舰首右转,准备继续追踪设计“松岛”等军舰的中国军舰,看到了一个大好的机会。18949171310分之后不久,北洋舰队终于得以开始发挥乱战战术了,尽管他们已经失去了2个小队的战力——第4小队的“超勇”、“扬威”受困在大火中,第5小队的“济远”、“广甲”仍然龟缩在大队的后方。第1小队的“定远”、“镇远”两艘铁甲舰开始向掉队的日本军舰急速驶去,第1小队左侧的“经远”、“致远”舰也在加速航行,脱离原先的整体队列,冲向日本军舰,右侧的“来远”、“靖远”2舰也在急速前驶。几艘中国军舰上,都迸发出冲敌陷阵时特有的怒吼声,提督丁汝昌激动地等待着水兵向他报告战果。

从海战场上弥漫的硝烟中,“比睿”舰上的日本海军官兵突然发现,亚洲第一巨舰“定远”号铁甲舰出现在自己的右舷,旁边似乎还有一艘中国的装甲巡洋舰“经远”号,都正在高速驶来,似乎是想要发起恐怖的撞角攻击,距离只有700米不到了,大大小小的炮弹不断落在“比睿”、“扶桑”、“赤城”等军舰附近。“在‘比睿’舰与前面的我舰相距约一千米时,敌旗舰‘定远’与‘经远’舰一起向‘比睿’舰驶来,进逼至相距七百米的地方。这时处于险境的‘比睿’舰距敌舰近,距我舰远,而敌舰又是东洋第一大铁甲舰。我舰发射的炮弹,即使命中敌舰,也只能碰到铁板上弹回落于海中。我‘比睿’舰几乎陷于死地……”(“‘比睿’舰之勇战”,《日清战争实记》)

跟随在“比睿”之后的“扶桑”舰开始向左侧转向驶避,原本横向距离“比睿”较远的“赤城”舰也在拼命转向左侧,没有僚舰支援的“比睿”为了避免侧面遭到中国军舰冲撞,竟然开始调转舰首,直冲向“定远”与“经远”2舰之间,樱井规矩之左右如同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想要做最后的一博。

 

“我‘扶桑’、‘比睿’二舰在战斗序列之最后。敌舰在激烈的交战中驶近我军舰队。‘扶桑’、‘比睿’二舰因落后,敌舰阻止他们与联合舰队本队会合。因敌舰从左翼炮击‘扶桑’和‘比睿’舰,二舰立于颇为苦战之地位。”(《日清战争实记》第五编,“黄海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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