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人生路——17深山兽为伴,藤精也神奇[下]
关于“藤精”,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过去,很久以前,有一位老番客,在山里住了很多年,靠山吃山,日子过得也还可以。这位番客平时爱抽鸦片烟。休息时,在山林茅屋里,总是吧嗒吧嗒抽几口鸦片烟。山里有只老猴子,也时常到茅屋来与这位单身老番客为伴。番客对待老猴很好,时常给点吃的,抽烟时,老猴也凑上去闻得津津有味,还手舞足蹈,兴奋异常。后来老番客也让老猴抽几口,老猴更是欢喜欲狂。这样时间长了,人猴形影相随,成了莫逆之交。后来,老番客积蓄了一点路费,打算回唐山探亲。一天,他反复对老猴说了自己的打算。并说:“猴哥,我走后,你可能会不习惯。烟你是弄不来的。这么办吧,我把一些烟渣和剩下的烟,还有这根烟枪全部都留给你,就放在屋里。你烟瘾犯了以后,象过去那样来一两口。不过要省着点呀!”他还把如何引火、如何装烟等,都一一教给了老猴。老猴似乎很灵,很快学会了。以后,接连几天,老猴没有来。老番客等得很焦急。无奈行期到了,他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登程了。
谁料,正收拾东西,那老猴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抓着一截好像烂树枝似的东西。老猴一边挥舞着那根玩艺儿,一边嘴里不停地叽哩呱啦嘟哝。那老番客正在收拾东西,见老猴来了,立刻放下活,走上前去,好象在迎接什么贵客。那老猴却一下子蹦到老番客的胸口上。于是,猴子与人抱成一团,真象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那个亲热劲呀,就甭提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老番客想,明天一早就得起床,走上一段山路,再乘巴士到码头上船,今晚得早点睡才行。于是继续整理物件。不过单身汉说实在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几件衣服挑一挑,好点的还要带走,太不行的,扔了算了。装一个大皮箱也就差不多了。老猴子见老番客整理箱子,就跑过来,把那截东西也用破衣服裹了裹,塞到箱子里。老番客想,你送什么不好,也不必送我这东西呀,把这破烂东西塞到我箱子里做甚!于是拿出来,正要扔,老猴子抢过来,又塞到箱子里。就这样,一塞一扔一抢,反复了两三次。老猴子生气了,大声喊叫。老番客也弄不懂,为什么这根破烂非得要我收下不可。好吧,也算盛情难却,老番客就对老猴子说:“好了,好了,就是一堆屎,也是你的心意,我收下就是了……”。老猴子好象听懂了似的,高兴得在地上乱蹦。东西收拾好了,老番客坐了下来,又解下烟枪,自己吸了两口,让老猴子吸两口。这时老猴子眼泪吧答吧答直流,老番客想安慰老猴子几句,话未出口,眼眶也湿了起来。相对无言,坐了一会儿,老番客终于说:“猴哥,你回去吧,留给你的东西,我都放在屋子里。屋子后面的树上还有不少没熟的香蕉,等熟了,你自己摘下来吃。其他的果子你喜欢的,随便吃吧。我以后再来南洋时,一定来看你的。”这时老猴子突然站起来,比划着,要老番客再掀开皮箱。老番客莫明其妙,但照作了。这时老猴子一下把煤油灯吹灭了,反身到皮箱前,又把那截烂东西拿了出来。于是更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那根东西在黑暗中竟然闪闪发光。老番客惊呆了,知道这是件宝物。但会是什么呢?不知道。待东西放回箱子后,老番客才重新点上灯。这时老猴子比比划划,又叽叽喳喳一阵。老番客感到,它好象要自己把那东西放好,不要丢失。于是向老猴子鞠了一躬,说:“放心,我会好好保管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猴就来了。老番客开门让猴子进屋后,自己胡乱吃点东西,喝杯咖啡,然后提起皮箱上路了。老猴子后面跟着送行。一直送到马路边,等老番客上车后,又爬到一棵小树上,目送老番客离去。老番客也把手伸出车窗外,不断挥手向老猴子告别。
南洋一带,每年十一、二月到次年二、三月为雨季,南太平洋在雨季中未必一定有风 暴,但风暴此季节较常见也是个事实。据说,在过去,因为出洋的船只大抵只 是木帆船而已,郑和下西洋就是大帆船,并非后来的机器大火轮。过去帆船出海,遇到风暴稍大,险情就大了。有时看见有大鲸浮出海面也惶惶不安。船民们碰到上述情况,就把金银财宝都抛到海里,送给恶魔,以祈平安。还传说,这样做,这种祈祷方式,有时还颇灵验。我想,把重东西抛掉,减轻载重,或许不失为一种自救措施。也可能,这是船主们想出来的一条迷信的妙策而已。这次,老番客乘的这条船当然也不是现在年代先进的大铁轮,对大风暴当然恐惧有加。可是怕归怕,风暴却照样来临。这时轮船行使到中途,俗称“七洲洋”的中心地带,遇到了风暴。但见海浪翻滚,如山扑来。所有的乘客,包括船长、水手们都十分恐慌。可不知为什么,风浪尽管大,船体却十分安稳。七八个小时的风浪,船体却连大的颠簸也没有。风暴稍停后,人人惊喜万分。当时船长也感到十分不可理解。凭他多年的经验,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很不正常的。他决心要查个究竟。于是他对乘客一个个询问,谁带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没有?谁都没有。当问到那个老番客时,他也说除了几件衣物,再也没有什么了。船长扭身要走,老番客忽然想起,老猴送给他一段烂木节节。他就对船长说:“只有一支老猴送给我一段象烂木棍的东西,在箱子里。”船长也无奈地说,“请拿出来看一看,可以吗?”老番客不大愿意,他想到老猴子要他保管好的意思。但经不起船长的好言相劝与纠缠,最后同意拿出来,还说,没什么意思,一段烂木节节嘛。船长一看,是没什么。仔细看,两端是用牙齿咬断的,长约三十多公分,直径约五公分左右的一根木棍似的东西。再仔细看,又不象木棍。外面一层挺厚的皮,很韧,整根东西还不硬,能稍稍弯曲。对,这不是木头!他追根刨底地问老番客这根木头的来历。围观的乘客也总求老番客讲一讲。因为这时人们都感到奇怪,为什么猴会送东西给人,又是送这么一根烂木头节节?老番客无奈,只好从头细细道来。众人都听入了神,其实大家听的是猴子抽鸦片烟之类的新奇的事,别的,特别是对这根烂木棍倒没觉得什么。因为老番客讲时,有意把这根东西能在黑暗中闪光的事隐去不讲,是怕人抢走了这根友谊象征的木棍,同时也感到说不定就是一根宝物。可是船长却认为其中必有奥妙的情节,要不老番客为何如此珍惜这个东西?船长耐心地讲了这次惊而无险,救了一船人性命的过程,老番客功德无量,如果以后继续能如此在惊涛骇浪中救人岂不更好?并说他可以大大奖赏老番客,请老番客认真回忆一下有关情节。老番客想,也对,我回到家中种地了,即使以后有什么灾难也不会象刚才那样,这么多人将受其灾!于是他把实情讲了。船长立刻拿到暗室一看,好家伙!闪闪发光!船长小时候听父辈说过,热带大森林中有藤精的故事,立刻明白了:此物正是传说的宝物——藤精!船长来到老番客及众人面前,激动地说,只要老番客肯把此物留在船上,保护今后的航海安全,继续保护以后千千万万的乘客,他愿以他现在所有的钱财奖给老番客。众人也十分赞同这样的安排。老番客说,“可以留下,钱是无所谓的。”船长一听说“可以留下”,不管他要不要钱,立刻去开钱柜,并把身上各处的钱收集在一起,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块大洋,全部交给老番客。还说:“你这个东西是无价宝。钱是无所谓的,这点钱实在太少了。有这些钱,你回家后也可以置田、买房,这辈子也不愁吃穿了。钱太少了,不过也就这么多了。你不收下是不行的。”老番客在众人的劝说下,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收下了银子。
九千多块白花花的大洋,虽然不能与大富商相比,但在当时,对于一个乡下人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了,就是比较大的地主家的财富也未必值这么多大洋。至于这么多的钱,那位老番客回到乡下后怎么用法,没有人去继续探究。有人说,他除了买点田地,盖间大瓦房之外,还买下不小的一座土山,种杨梅、桔子;还有人说,他还给乡里办了学校,乡里的孩子可以免费上学读书;还有人说他办了什么水果加工厂之类。总之,他致力于给乡里办好事就是了。总之是不当地主,不剥削农民。
说起猴子,我住的地方可多了。它对庄稼的糟蹋令人发指,可也无可奈何在较偏僻的地方种的稻谷,刚一抽穗,猴子就成群结队来偷吃。你吃也就算了,但不,它们把稻穗一把一把地采下来,垫在屁股下,成群胡闹。你带狗去赶吧,它就爬上树去,看着你,嘻皮笑脸逗你。你用假的木制枪去吓唬它吧,它好象知道你的枪是假的,根本不理你。有一次,我借了一支猎枪,用麻袋装好,背着去。我想你要是还不走的话,我就开枪,打不着你,也把你吓个半死。谁料,背着包好的真家伙去了,它却离我老远就逃得无影无踪了。我真弄不懂,它怎么会知道我背的是真枪哩!并没有人给它通风报信呀!还有,更可气的是,我家种的苞谷,似熟非熟,它就来掰了。你掰一个吃倒还情有可恕。不!它右手掰一个夹在左腋窝下,左手又掰一个夹在右腋窝下,左边的就掉下来了。两手轮流掰,左右纷纷掉下,弄得满地是苞谷棒,气死人了!说什么“狗熊掰棒子”,我是没见过,但这些猴子掰棒子,我可亲眼见了,是千真万确的事。
猴,似乎很具灵性,很聪明,想捉到它还真不容易。我一次安装了一个大笼子,笼内放了几个香蕉,笼顶安了一个活动盖子,一条线连在笼盖和香蕉上。这样,猴子一跳进笼内去取香蕉,一牵动那根绳子,门就会关上,这样,不就是笼中捉猴了吗?想得可好,实际却很难捉到它。那该死的猴子来后,并不跳进笼子里去,而是用一根木棍去捅香蕉。香蕉一动,笼盖是关下来了,猴子却仍然在笼外。结果香蕉被它捅了出来,吃得美滋滋的,猴却捉不到。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住在七支石时,离我家较远的一个小橡胶园主赖爽伯家里养了一只猴,用铁链拴着。那猴十分好玩。我每次去他家,就找猴玩半天。我吃什么,它就向我要什么。一次我小裤兜里装了煮熟的花生米。我吃一粒就给它一粒,它一口一粒,一下就没了,没了就要。不给它,它还会来抢。我吃完了,它还要,我只好拍拍小兜子给它看。这时它却从食囊里一粒又一粒掏出来吃。啊!怪不得,你吃那么快,原来搞这种骗人的把戏!有时它还让你给它挠痒痒,它先示范给你看:用右手或左手在自己的右胸侧或左胸侧先抓几下,然后把手抬起来,眯着眼,等着你给它挠痒痒。你帮它抓了,它便十分得意。抓完了,还双手作揖,表示感谢,可紧接着又叫你接着抓,没完没了,可好玩了。
住在这种深山里头,猴子固然多,但它还好,并不伤人,只是气人而已,而其他兽类就另当别论了,特别是各种各样的蛇和野猪,有时真叫人胆寒。特别是我们刚到的头一两年,这些东西很多。后来这里住的人多了些,林子砍多了,各家养的狗也多了,情况还好些。开始时,林子密一点的地方,如果不带上凶猛的猎犬,单身独影是不敢进入的,生怕碰到野猪。有时从小镇回来路上,到了密林的山径,还能常常听到野猪走动或“啊--啊--”的叫声。这时你不由得不加快脚步。当然,人们都传说,你不去惹它,它还不致于主动攻击你。不过这事谁说得准呢?一旦它性子起来,直冲你来,那你是无路可逃的。野猪虽然这么多,当时并没有什么人去狩猎,一来是没有适当的武器,二来呢,一般人也不敢去碰它。人们有句格言:“宁打三只大老虎,不打一只野猪牯”。猪牯,指的是雄性大野猪。大野猪、老野猪,不但嘴筒两只露在外面的寒光闪闪的大牙叫人见了不寒而栗,那身上的皮,长年在树干上蹭、沾满各种树的胶汁,一层一层,油光发亮,简直如同古代战士身上的凯甲,一般的猎枪子弹打过去,如果角度稍偏一点,是打不进去的。如果你一枪打不倒它,它就顺着枪声冲过来,那时就会没命的。野猪常常夜里到庄稼地来偷食蕃薯,把一垄垄的蕃薯拱得乱七八糟。因为它糟蹋庄稼,所以也有人夜里去枪杀野猪的。不过打野猪可得讲究。你守在一定的地方打它,就在该处用粗木头搭起一个牢固的架子,人蹲在上面持枪守候。这样做,一来野猪闻不到人的气味,不致于躲避,二来,也是更重要的,万一你一枪打不倒它,它冲了过来也不至于伤到你。它在你架子下面乱撞的时候,你在上面还可以从容地打第二枪、第三枪。
野猪肉我吃过,肥的少,瘦的多,纤维比家猪要粗,味道嘛,说实话,我觉得并不怎么好吃。也许烹调技术不高,吃起来总有个腥味似的,不如家猪肉好吃。其实,野猪的肉还是比狐狸肉好吃的。狐狸肉虽还算嫩,但那种特有的“骚臭”味却难以除净。而最好吃的是麂肉,肉嫩味鲜。可这种小动物似不多,也不易逮着。地老鼠的肉味一般,比麂肉差些。一次发大水,地里的老鼠无处跑,在木头墩上蹲着,我用大刀刀背,连着打死了六只。好大个呀!我提回家,想了想,吃吧!于是就剥皮去内脏,简单地炖煮,即食之。可能是只放了点咖哩粉,没用其他调料的缘故,不感到太好吃。只是我一个人享用,爸妈不吃,阿娥见了吓死了,哪还敢吃!
有兴味的是,一次我捉了一条好大的“四脚蛇”,足有三十多斤。这种蛇长得象壁虎,也可能是大蜥蜴?一般人把幼小的四脚蛇捉来,活活地用酒泡上,说是可以治什么病,也可以强身健体。我没喝过这种酒。这家伙经常偷吃农家的鸡鸭,所以一见就打。那天,正是一场风雨之后,刚放晴,我家的好几只鸡在屋边不远处觅食。突然听见“咯咯”的鸡的惊叫声。我从屋子的缝隙中向外看,好家伙!一只大四脚蛇正准备扑向鸡群。我迅速提了一把砍草的大镰刀冲出屋外。它见我来,返身就跑,我飞速扑上去,砍了它一刀,它带伤窜入旁边积水三尺多深的地里。水很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回屋里抓了一把农用的大耙子,铁头木把的,有点象猪八戒手中的武器,把四五只大狗也叫了出来。我把狗指引在两边岸上等候。如果那家伙爬上岸时,狗可以拦住它。这样,我提着耙子下了水。我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一个人下了水,在水中踩来踩去,也没去想会不会被它咬着。踩了一阵子,我踩着它了!它一下子窜出水面,我立即猛力用耙子扎下去,扎住了,就一边喊一边往岸上拉。这时爸爸也出来了,帮我拉。那家伙还活着,它用爪子使劲抓地面的草根,我们则使劲拉,拉到屋边,我父亲又在它头上砍了一刀,它就再也不挣扎了。然后我们把它的皮一剥,取出一部分肉准备自己吃,其余的绝大部分熬烂了,连汤带水和上饲料,喂一头刚下了崽的老母猪。后来妈妈说,那只母猪吃了蛇肉,奶水可多了,小猪娃也胖乎乎的。讲起打蛇,四脚蛇也许不那么象蛇,所以一般人也就不那么怯它。说到蛇,我爸爸曾经打了一条,长长的,绝对没有脚。那是一个晚上,我妈听见门前鸡窝里有动静,叫醒了爸爸,说是否有人来偷鸡?反正不管怎么样,得出去看看。他还是拿我用的那把长柄镰刀,蹑手蹑脚到鸡窝跟前一看,黑糊糊的象根大棍子,一头在鸡窝里,一头在鸡窝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下去,等我妈妈拿出煤油灯来一看,好长的一截在使劲翻动,原来是蛇的后半截子。那带蛇头的前半截子不知窜到什么地方去了。鸡窝里看遍了,也没有。天亮后,附近什么地方也没找着。我父亲搞不清是什么蛇,也不敢把蛇煮来吃。只先煮了一点给小猪吃,过了半天,看看没事,就把那半截蛇煮了,喂了老母猪。
蛇,在当地几乎到处都有。有的蛇时常喜欢横卧在山村小径上。我是最害怕的了。因为人们常说:“不是恶蛇不拦路,不是黄蜂不采花”呀!恶蛇,乃毒蛇也。你说可不可怕?所以我晚上出门到邻居家去玩的话,保准要带一只狗,而且叫狗走在前面。这样,万一有蛇,狗可以先对付一阵子,我自己就可以先跑开了。我养的狗,也懂我的意思,我到了邻居家后,叫它在屋外等我,它也真等。我回家时再一前一后一起往家走。我那狗到了邻居家,自然与人家的狗朋友或一起嬉戏,或谈情说爱,我也不去理它了。住在山里头,到处野兽出没,虫蛇成群是自不必说的了。习惯了,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可以应付自如的,也没听说有多少人被咬伤的。但那蜈蚣、蝎子咬伤人的事却是常有的。还有一种蚂蚁叫“火蚁”的,可叫人十分讨厌。这东西咬人,如被火烧一样。也许因为它咬了人象火烫了一样,所以叫“火蚁”吧。这种火蚁常常是半夜袭击人。有时半夜惊醒一看,蚊帐、地上、床上,满屋子都是,黑压压一片爬满了火蚁。这东西比一般蚂蚁大些,黑色。怎么驱走它呢?最好的办法是用凉水泼。一见水,它就收兵,成群滚蛋。如果用热水烫,反倒不行。因为它要把蚁尸拖走。你烫得多,它来得也多。烫它,不合算,可谓欲速则不达也。据说在婆罗洲的砂捞越与印尼交界的某个大山里,还有一个大的“火蚁山”,也就是时不时有火蚁垒成了山一般的蚁堆。野猪什么动物从旁边跑过, 它们这座“山”就倒下来,立刻叫你尸骨无回。人走过去,当然也是喂了蚁了。
住在山沟里,在热带山林里,当然也有很多有趣的事。就是说,无害有益的事,也还是不少的哟。钓鱼就是一个很有趣、收益也不小的事。我钓鱼从来不是什么在河边蹲着垂钓,也不是一只钓杆。过程是这样的:我每次下地干活,或者虽不干活而想钓几条鱼时,一次拿上五六根钓杆,所谓钓杆,就是砍一支不大的长长细嫩小竹子,一端系上线绳,绳一端安上鱼钩。最好再用一个小青蛙钩在鱼钩上。然后把竹竿斜插在河边。那只小青蛙放到贴水面,小青蛙就在水面上一定范围内游动,作为诱饵。往往大头鱼见了,就冲上水面去咬诱饵,这样就把鱼勾上了。我把鱼竿一插就走开了。过了几小时再回来一支一支钓竿去收。一般成功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此种大头鱼,味道不算太好,但也不错,人老吃它,也不感兴趣的,主要是拿来喂猫。所以我养的猫,基本上都是用鱼喂大的,猫也特别壮。
在山里头,那个山花在城镇是见不到的,各种花都有,长年不断,十分迷人,真是所谓“山花烂漫”!各种山花中我最最陶醉的是一种叫“蜻蜓花”的。其叶子似一把把小长剑,一株草伸出三几根茎,茎顶上的花如蜻蜓玉立,栩栩如生,而且其颜色又五彩缤纷,十分艳丽,真蜻蜓也远不及其美。以后多年,每当想起此花,我就十分留恋。可惜再也无缘相见。这些年我逛过许多公园、许多花展,总也找不到可以和蜻蜓花比美的花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