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痛悼念 嵇永强 (1)
连日来,每当躺到床上,你那“狡黠”的目光总在眼前晃来晃去。直到今天,我似乎还没有完全肯定,你健壮得如同你曾经战斗过的雪域高原上的耗牛,怎么突然就走了?只留下那么多对生活、对事业无尽的热爱……
就在你离开的几天前,和我通电话时还是那样兴奋,那样踌躇满志。你说你正在郑州,跑整顿市场秩序小分队,这一路学习了很多东西,许多分社的记者非常优秀,自己跟他们比差距不小,回到分社后,要认真抓抓业务。
谁能料到,这次通话竟是兄弟最后一次听到你的声音。
还记得三年前瞭望在南宁召开的业务会吗?那次会上,你我兄弟相识了,而以往只是在稿件上见到你的大名。当时,你坐在我身边。我跟你聊了一些自己从事农村报道的感受,你则认真地给我讲了讲如何搞好农业报道。我们还具体谈了几个报道题目,相约有机会一块跑跑。你给我留的第一印象是业务水平好、言谈举止实在。
从这以后,打开电脑、翻开报纸,我就比较注意广西分社嵇永强的稿子。但老兄你似乎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写稿上,兄弟看到你的稿子少了。
去年年底,半月谈在云南开业务会,你我兄弟不期而遇,且又被安排到同一房间。这次朝夕相处,我更进一步了解了你的所思所想。
也是这一次,我发现了你那“狡黠”的目光。每当打牌打到痛快之时,每当侃大山侃到酣畅之时,你总会不经意地从眼角飘出几分“狡黠”的目光。现在,回想起,这“狡黠”竟也是如此可爱,如此美丽,如此难忘。
从四季如春的昆明到风景如画的香格里拉,我领教了老兄旺盛的精力。白天马不停蹄地参观,晚上依然能神采奕奕地聊天。在云南的一周,我们几乎每晚都要聊到凌晨三、四点钟,大部分时间是你侃,我听;我提问,你回答。有一次,侃到清晨五点多钟,我困得实在不行,就先睡了,你说你还要看一会儿电视。早上七点半吃饭,虽然你到餐厅比较晚,但大队伍出发时却从未迟到过。
你是那样健谈,小到一个人的生活工作,大到新华社的事业和我国社会经济发展,你都有自己的观点。你告诉我,你老婆年纪比你小得多,长得可以,对你特别好。你还认真地向我透露你们准备要个小孩。
我们聊得更多的话题是如何搞好业务。你说这次会议对你触动很大。你告诉我,开会前,去了一趟百色,采访了当地多姿多彩的农业经济,稿子也写好了,这次会议背来了。你还说,你最近比较关注农村社会新闻,而这方面的报道不多,你要做个尝试。你果然不是一时激动而言,后来,我在半月谈上见到了你采写的百色农村稿件,那是一篇有血有肉、生动活泼的亲历式新闻。再往后,又看到你更多的深入基层调研的稿件,你也有不少心得发表在新闻业务上。
回首起一幕幕、一桩桩往事,留下的遗憾太多,但你走得又很充实,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最后岁月里,你一直在不停在忙碌着;由于你没来得及品味死亡前的恐惧,你又是幸运的;你走后,那么多相知的、不相知的人记着你,想着你,为你流泪,九泉之下,你也该欣慰。
写到这里,你那“狡黠”的目光又来到了我跟前,就在我的电脑旁边,看着我写你。
走吧!走吧!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