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母石福球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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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 水水 ]创建于2012年06月23日

忆母亲(中)

发布时间:2012-07-15 17:14:47      发布人: 水水

忆母亲(中)

 

 

1949年母亲与我父亲结婚,后与父亲一同来到杭州。母亲起先在杭州茶厂做捡茶工。那时的捡茶工非常辛苦,不仅在厂里做,有时还要直接上山采茶。父亲在杭州也没有固定工作,到处打短工。所以抚养孩子的事,基本由母亲1人挑起。1950年,母亲生下第一个孩子,那是我姐姐。1952年,母亲又生了我哥哥,姐姐还能做一些给弟弟拿尿布什么的事。1953年,姐姐不幸因患猩红热病,死在医院里。当时母亲感到非常痛心,姐姐一直高烧,尿屎失禁,母亲不知就里还打了她。当母亲知道后,特意给姐姐买了她喜欢吃的“梢瓜”(类似于菜瓜之类的瓜果,是白色的),但她只咬了一口再也吃不下了。这瓜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那时家里实在太穷,母亲偶然买点回来,就欢天喜地了。父亲将姐姐送到医院,但已经晚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去了。

母亲疼爱自己的每一个孩子,总是自己不吃,留给孩子吃。母亲用她少得可怜的钱买一些丁香荔子,放在家里,给孩子吃的。但数量实在太少,就实行“限量供应”,每次只能吃二、三颗。每一个孩子出生后都是母亲自己带的,那时候工作紧张,将孩子放在厂里的托儿所。这需要做两件事:第一件要起早,收拾好孩子用的尿布之类的物品,打成包;再将睡梦中的孩子从床上“挖起”,给孩子喂奶,喂吃的,然后才能抱着孩子出门。那时很少有公交车,而且即使有也为了节省,往往是走着去上班的。我家里离母亲工作的茶厂,估计在7公里左右,但那时的路不太好走,不像现在大马路很平坦,基本是沿着田畈走的。第二件是喂奶。厂里有规定时间喂奶,但时间很短,往往铃声一响,就得马上去工作,所以当孩子还吸着母亲奶头的时候,被突然拔去,孩子于是大哭。此时,母亲只得含着眼泪,狠心将孩子放下。也因为喂奶不足,孩子容易生病。我哥哥和我都生过几乎死去的“疳”病,后来经一个郎中医治才没有夭折。如今,兄弟俩的大拇指下的手掌部位有刀痕,就是那个郎中手术后留下的。我1957年出生后不久,赶上“大跃进”,加夜班是常事。母亲要拖着两个孩子上班。一天加夜班回家,母亲为了早点回到家里,就抄近路,但野外漆黑一片,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母亲一只手怀抱着我,另一只手拉着我哥哥的手,竟然走到河里去了。此时,正好有一个喝了酒回家的人,还拿着手电筒,发觉我们三人,赶紧用电筒照着,让我们走上岸。在这位好心人帮助下,我们母子三人终于脱离险境。我们走(其实我是没有走,是母亲抱着我的)的这片荒野地是一个坟场,母亲说这是“鬼打墙”。当然这种说法没有科学根据,实际是母亲劳累,又很困,所以不知不觉走到河里迷路了。

茶厂工人,在采茶季节,还要上山直接采茶。当然采茶的地点应该在杭州龙坞、梅家坞一带。采茶工作也不容易,而且那时条件也艰苦。口渴了,没有现在的矿泉水,喝的是山上自然的溪沟水。溪沟水虽然看上去很清澈,但不卫生,更有死猫、死狗等动物被遗弃在沟里。而且那时母亲采茶,还怀着我二哥。结果等二哥生下来,大热天居然会发抖,过了两天就死去了。母亲也因此大病一场。

母亲后来大约在1958年年底从茶厂调入旅馆业工作。先在城站附近的蒋宝兴旅馆做服务员。我哥哥大一点了,就放在家里,而我还带在母亲身边。母亲做夜班,我就睡在母亲工作的旅馆里。母亲不仅要照看店里的工作,还要时不时地照看我,包括把屎把尿。我最早的记忆,就在母亲的旅馆里,母亲给我把尿的场景。从时间上推断,应该是1959年我二周岁的时候。后来,母亲实在太劳累了,就把托付外婆照管。但由于我小时候体质实在太弱,以至于外婆把我抱到诸暨家里后,被我大姨夫(外婆大女婿,我母亲姐夫)说,这么个人你也能带?有个不测,你女儿还好说,女婿那儿就不好交代了。外婆想想也对,连夜又把我从诸暨抱回杭州。母亲对此大哭,我是没办法,你老娘不帮我谁把我,如有不测也是天数。我外婆和母亲为我双双泪流满面。外婆看着我这么个外孙,只好又抱回诸暨了。我在外婆的悉心调养下,逐渐恢复生机。但很不幸,外婆过了不到一年因脑溢血意外去世了,享年还不到70岁。

 

水水

2012.7.15


到过这里的访客更多>>
  • 我一直想写续篇,即《忆母亲(下)》,但还没有想好。因为母亲很多事都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需要整理回想。争取在长假期间将此篇完成。


    写信时间:2012/09/30 20:21:09
  • 我们的母亲很伟大,哥哥!你如实的写出了母亲的生平,妈妈,我非常爱你


    写信时间:2012/07/15 23:5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