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学骏
贾大山是我国当代著名作家,曾任河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正定县政协副主席。他的短篇小说《取经》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获得首届全国优秀小说奖,《花市》被收入中学语文课本,小戏屡屡获奖,曾被称为小戏获奖专业户。他以精美的作品在国内外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以高尚的人品赢得了正定县和全国文学界领导和朋友们的赞扬。1997年2月,大山因病去世,年仅54岁。著名作家铁凝、徐光耀、尧山壁和韩石山等人都曾著文以表达深切悼念和惋惜之情。时光荏苒,大浪淘沙,十年后的今天,大山又被评为石家庄市十大现代文化名人之一,可见,这位艺术大家仍然像一座大山那样矗立在人们心目中。可见,我们今天坐在一起纪念大山,怀念他生前的文艺业绩和高尚人格,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现在思考大山现象的出现,是与正定这块文化底蕴十分深厚的土壤分不开的。正定城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如果从西汉初年恒山郡那时算起就已经2100年了。在这古郡老城中,有隋代始建的隆兴寺、世界闻名的临济寺等古老文物,还出过三国常胜将军赵子龙、元代剧作家尚仲贤、白朴和后来的梁梦龙、梁清标等历史文化名人。上世纪初叶,我党早期优秀党员高克谦曾在正定中学读书,接受革命思想,后成为英勇不屈的革命烈士。大诗人、大教育家、解放军军歌的作者公木也曾在这里读书学习,然后走上了革命道路。1947年11月石家庄解放后,著名作家丁玲也是在正定最后完成了长篇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贾大山就是这片土地灵气所钟的一个艺术之灵。他在自己的作品中,也反复表现了正定的风土人情,鲜明地突出了这里的地域文化特征。
大山的出现,具有特定的文化意义。他逝世十年后,仍是一面具有凝聚力、感召力的文化旗帜。他的作品经得住风吹雨打,经得住时光检验,经得住人们反复咀嚼品味。他的人品和作为更值得我们不断地回忆和怀思。大山是我们文学界、文化界的一个标高,也是我们一个超拔的鲜明的文化形象。
大山对我们的启示是多方面的。一是他的文化修养、素质,为人处事的风格和原则。他出生于正定古城,经历过极左时期的人生磨难,交往了大批无话不谈的朋友。在安排到县文化馆后,他与人为善,平易谦和,很有人缘,且潜心创作,不断出新。后历任县文化局长、县政协副主席,为正定的文化事业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比如大佛寺的修缮和众多文物的保护,文艺队伍的培养和发展,都浸润着大山的心血。他不阿谀不逢迎,在作品中也不搞什么粉饰和卖弄。给我们留下了幽默、友善而可亲的务实者形象。
二是他有丰厚的生活底子,注意从生活中提炼素材和人物形象,真实而独到地反映平民百姓的苦乐和命运,特别是农村和老城中的人情百态。他努力挖掘人物身上的文化内涵,使作品有历史厚重感和现实感。大山走了一条正确的创作道路,靠生活的积累拿出了属于他的精品力作,形成了一座艺术创新的高峰。他读了很多书,吸收和继承了中国文学“文以载道”的传统,但他不是学者型作家,而是一位生活型作家。现在不少人习惯于搞“书斋文学”,写出来缺乏现实生活的质感,才情多于生活,想像多于体验,所以美则美矣,总是轻飘的,带有时尚性,却缺乏真切感,大山是把生活和书本阅历很好结合的成功作家。
三是贾大山精益求精的创作方法和态度。他是严肃的,本着现实主义精神进行创作。他的每个构思都是长期酝酿,不肯轻易落到纸上,落到纸上也要反复润色。大山经常给别人讲故事,那便是他的腹稿,讲了便让别人提意见。他的手稿从来非常整洁,抄写得一丝不苟。他说这是对编辑们的尊重,要留给人家一个好印象。他没有当今作家作者那些追求发表出版数量的浮躁,没有一些人渴望获奖、升官发财的奢望。他只想表现生活和时代,只想唱出自己的声音来,拿出不自我重复的精品来。他绝不轻易出手,他说很怕倒了自己的牌子。但一出手就要引起一番讨论和评论,从来不会石沉大海杳无消息。
我们现在纪念大山,就要学习大山、研究大山、宣传大山,让这片文化土壤孕育出新的贾大山。贾大山这面旗帜,将会在我们心中内化为一种引领力量。大山在瞩望着我们,我们要得其魂魄,走向新的艺术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