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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 永不磨灭的回忆 ]创建于2013年03月29日

爷爷为奶奶所写的回忆录!

发布时间:2013-03-29 19:16:24      发布人: 永不磨灭的回忆
 

老伴路玉珍回忆录

 

作者:邢格

 

 

 

 

20021


 

我为老伴路玉珍写回忆录

20021

前言

我为什么要给老伴写回忆录呢?首先说明这并不是老伴自己的动议,而且再三阻止我,我也是见机生情。正当二O O一年阴历十二月二十七日,即农历十一月十三日,儿孙满堂喜气洋洋欢歌笑语,酒肉佳席香甜蛋糕,为老伴路玉珍同志庆贺八十诞辰,不由思绪万千。一是思索这喜庆非凡的庆寿场景是怎样得来的,我的亲身的经历告诉我,“解放前旧社会像我们这样贫苦家庭会得到吗?根本不会,那时只有那少数官僚政客、地主资本家们才能祝寿。他们坐享劳动人民创造出来得果实,而今普通人民的家庭都能享受到类似这样的场景。这根本原因是共产党领导人民革命,解放了全中国,建设了新中国,人民大翻身,又走上了社会主义社会。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大发展,物质生活大大提高,才有了类似这样的庆寿场景、幸福生活。我们要牢记‘吃水勿忘掏井人’,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新中国就没有现在的幸福生活。”二是,我与玉珍实为恩爱夫妻。白头到老真不容易,当此庆寿之际,引起我对老伴一生深深的回忆。我认为老伴的一生并不平凡,很有意义,我应提笔为她写下回忆录,以供后代鉴赏、学习她待人善良勤俭持家的优良品德。三是老路日常看到电视里播出的某些老年妇女对国家对人民做出很大贡献时,她对自己就产生悲观论调说“我这一辈子才是白活了。”当然比起那些对国家和人民奉献很大的人是差多了,但是按老路的条件按一个家庭妇女来说,我认为很不平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应产生自卑感。我理解老路,在抗日战争时她还是一个姑娘时就曾羡慕那些参加了革命工作的姑娘们,如她的姨,康锡环、康锡玲和李瑾芝、崔月英等,老路是由于家庭的限制未能如愿。又在解放后随我到了绥远省萨拉齐县第六区陶思浩区住时,她曾要参加工作,我说:“你脚小,区干部还的下乡工作,走路很困难,两个孩子雇不起保姆没人哄。”被我给劝阻了。因此她参加工作的心愿未能实现,落了个家庭妇女的身份。所以产生这样的悲观感。我酌这点在过八十大寿时,为她写了赞歌一首,内容是:

“贤妻玉珍庆诞辰,

儿孙满堂亲情盛。

欢歌笑语大团圆,

美好场景喜空前。

喜庆家节怎得来?

吃水勿忘掏井人。

全谢党的领导好,

社会主义放光明。

改革开放经济升,

人民生活物质增。

玉珍经历各时代,

酸甜苦辣沾满身。

自从诞生新中国,

男女平等得翻身。

虽是家庭一妇女,

设身处地献一生存。

我常在外搞革命,

家中全靠你担承。

常年累月多艰难,

勤俭持家好作风。

养老育幼全靠你,

教养子女为人民。

如果没你支撑家,

我怎离家闹革命。

我所得到功和果,

你应和我对半分。

社会如无家庭妇,

英雄壮志也难成。

祝你生日更快乐,

伴我美满到高龄。”

赞歌内容很简单很笼统,所以我再具体给她写一生回忆录,以为帮你认识自己消除悲感。这是我为老伴写回忆录的主要动机。

一、籍贯住址简历与家庭成员情况

路玉珍原在娘家时叫路玉凤,自一九四一年婚后到龙王庙村,当时村中组织民校进行学文化,学习抗日救国的道理和政策。好多旧社会出生的家庭妇女没官名,嫁给男人随男人姓叫“某某氏”,如姓刘的嫁给姓张的叫“张刘氏”。所以,为真正体现男女平等,都使用自己名字的权力,民校教员邢云清就统一给妇女们起了名字,老路被改叫路玉珍。

她娘家是河北省易县紫荆关扬家沟行政村路家沟村,父亲路万祥长女,母亲康玉科。路玉珍是长女,生于一九二二年十二月三十日,即农历十一月十三,属狗。在十来岁时曾到清西宅小学上过一、二年小学,因封建社会重男轻女,就不叫她上学了,可惜她聪明伶俐失去了读书求学的机会,丧失了前途,并且把两只小脚用白布条缠成畸形,不知疼的流过多少眼泪,真可怜。

其祖上老太爷路老敬是清朝武举人戴过花翎,他们的宅院很阔气,里外两层院。里院正房是五间带长廊的大厅,东西配房也很宽阔,中间门楼是木雕的,很华丽。外院也是东西配房南面中间是大门,门前两边两个石雕狮子,门墩子是汉白玉的。柱基石也是汉白玉的,院落形状就是官宦人家的气派。现在已全部拆除不存在了。回忆路家原有门风,真可是有名声的人家。据老伴说旧日天旱遭灾年,其祖父曾行善开仓放粮救济贫民。她小时候见过老太爷练武的长把大刀和红缨帽子。

爷爷叫路军,字号路老国,在一九三六年病逝。

父亲路万祥,早在一九六二年九月即正月初五上午十一时因病去世,享年五十八岁。他生前会给人扎针行医,曾在紫荆关坐堂当郎中。老人在一九五七年和一九五九年曾两次远程来清水河我家探亲看望我们。母亲康玉科,在一九三六年也就是爷爷去世的当年,因头疼病缺医少药,又加多年劳累去世,年仅三十四岁。她娘是武家沟康老献的长女。母亲去世以后留下五个孩子,玉珍是头大的闺女,还有二妹、大弟、二弟、三弟,最小的三弟路仁德刚两岁,还爬在死去的妈妈身上要吃奶,他们从此失去了母爱,玉珍就得帮父照料弟妹,因而学会了做针线和家务。

二妹路仁亭现年七十六岁,在上陈驿胜利村,妹夫李亨太。二妹也曾来清水河探望我们两次。有三子五女(包括李亨太前妻生的二子一女)。

大弟路仁羲原在山西省太原当干部,在一九五五年出差顺便到萨拉齐县城关镇北大街北大院东房看望我们一次,后再未见面。曾任中央地质部科长山西省地质厅行政科长。因为“四清”运动中受清查,胆小自缢,三十五岁去世,留下一子二女被收留在福利院养大,都安排在太原市工作。曾来清水河看望我们两次。

二弟路仁忱现年七十岁,在张北县粮食局曾任局长。他工作很出色,曾受张家口市表彰,其先进事迹已登报,曹恒忱姐夫把报纸剪下寄给我们,我现在仍保留着。弟妹陈玉田。二弟退休后他们曾多次来清水河看望我们。他们有四子一女,大女路丽、二子路文、四子路成也都来过。自从我们在二000年按上电话后,二弟就每一两个月来一个电话向我们问安。

三弟路仁德,现年六十七岁,原在原籍任小学高级教师、校长,现已退休。也曾两次来过清水河探望我们。三弟妹杜金凤。他们有二子一女。

亲叔伯的还有:大伯路万钟的长子,大兄弟路仁启,当干部离休在家。三叔路万顺,现有其二子路常春在家放了一辈子牛,很可怜。四叔路万庆,其子路仁江(是三叔子过继)还在家务农。四婶在世时我们去了对我们很亲熟,叫去吃饭。四叔有什么话都亲切的相告。四叔婶有两个亲生姑娘,大的路玉花在张家口制氧厂幼儿园工作过,其男人王柱原也在该厂当过科长。二的路绣玲在北京工作,其男人李泉是北京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

说说咱两成亲的经过。一九三九年我大姐夫张振生(紫荆关人),在姜家桩住曾到你们院住的李红君老婆家串门子,看见玉凤是个好姑娘,便道我家提亲,经双方家长同意包办下给咱俩定了婚,婚前互不相识,谁也没见过谁,也没听过姑娘小伙好坏。说没见过吧也见过,说见过吧,其实跟没见过一样。当个笑话说说吧,那是一九三八年龙王庙村小学教师何尊三带领我们学生到大兴安村汇演剧目,我当宪政座谈会小先生,把发言稿找不见了。婚后你和我说你在台下看我们演戏见我丢了什么东西,半天找不到。我一想有此事,说明你见过我,对我长相会有点印象。当时我才十四岁,还未定婚。定婚后我也见过你一面,可是你没见着我。在一九四O年秋初,我三哥邢东当村长,派我到区上交村收集的洋烟膏子(边区政府为用洋烟向敌区吸食洋烟的官员换取武器弹药等),分配有水地户种植洋烟任务,区公所就在你们院西房住。我走到你们大门前十几步远,看见你们大门里出来四五个孩子前头走着几个小子,后头是个大辫子小脚姑娘向东院走了去,大点那个姑娘就是你,只不过见了人没见面,我进院交了洋烟拿上收据急着返回。如果我是现在的青年人,一定去你们家找你谈谈。

你是旧社会出生长大的妇女,当时封建道德给妇女是双重压迫。一是深受封建的男尊女卑的观念,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二是受男人的压迫,说什么男人是大丈夫,女人是小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买到的马,娶到的妻,由我打来由我骑”等等。旧日的妇女深受封建传统的压迫限制束缚,自认自忍了,不作反驳,例如缠足,你妈妈死后,你自己还继续缠,怕脚大无人娶,这说明思想意识受了统治。但是广大妇女还是为社会为家庭做出了不可缺少不可忽视的贡献。伟大领袖毛主席早就把妇女的地位明确指出,“妇女是半边天”,这是解放妇女的英明论断。我认为老路的一生已起到了半边天的作用,不能小看自己,从下述你一生事实即可说明。

二、你对家庭与社会的贡献

先谈你在娘家的贡献。自从你母亲去世后,因你是大闺女就帮助父亲照顾四个弟妹,一家六口的做饭缝衣重担就落在你肩上了。又加上最不幸的是第二年一九三七年芦沟桥事变日寇占领了紫荆关,离你村只有十里地,敌人经常出来扫荡烧杀抢掠,村里人拖男带女逃难在外,真是民不聊生,给你照料弟妹又火上加油了,你和父亲经常带领四个弟妹逃离家乡到深山避敌。有一次逃在后山“八百”,小弟仁德的鞋掉在柴草里烧了,你又把事先给弟弟们做好的一包鞋子里拿出一双给穿上。当时旁人看到说:“这位大姐姐把弟弟照顾的多周到,鞋子还给做下这些些。”很受称赞。但别人却不知道,你做鞋缝帮纳底的艰辛,把年幼的嫩手指勒成弯曲形状。到一九四○年日军第二次占领紫荆关后,在一九四一年夏季进驻南城寺、白涧一带扫荡三个月,退走时曾把白涧赵各庄一带村民百姓全部赶走制造无人区,从涞水山区赵各庄一带到紫荆关敌人看押着成群的老百姓拖老带幼向敌占区赶走,沿途有不少难带的孩子被扔在路边哭叫不得,使人真感残忍心痛。因而你们怕被敌人抓走,便全家人逃到离家三十多里的深山沟北漕湖庄子上,住在从尚庄逃出来的姨姨家(是尚庄吉庆堂的)避难。正在这时龙王庙村村长邢云兴到区上来,向区青救会主任戴云宪请示说:“我村青救会小区委员邢格常到外村下乡工作,家里只剩下一个老妈妈,吃水抬柴都困难,他的未婚妻是路家沟的姑娘,现逃难在外,应该准许他们结婚,婚后一是姑娘不用在外逃难了,二是邢格家中老妈妈也有儿媳照顾了。”按当时青救会信条规定不早婚到十八岁才能结婚,我才十七岁。戴主任按此情况就批准我俩结婚了。在婚前一九四○年春我和哥哥们已分家另过了,我一个十六岁的小少年跟着过继的大娘妈妈俩人过日子,一切都不会管,还是由我生父邢祝三管我家事,只叫在山前二区当区长搞抗日救国工作的大哥邢绍廉,顺便由山前买回一身衣服的海昌兰布作为给你的一点聘礼,又叫本家侄子邢云峰带上用毛驴去路家沟把你接上,由你三叔路万顺、四叔路万庆俩老人送亲过来。当时一九四一年冬季,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我正在给区上在咱们村召开民兵干部训练班管伙食帐目,大伙房设在邢城家中。我抽时间和你拜了堂,又去管伙食帐了,就这么简单进行了结婚大事。当时我十七岁个头不高,像个娃娃,你二十岁比我高一头。拜堂时我很幼稚,不看你一眼,入了洞房,一夜没敢和你说一句话,只是借着猫上炕找食吃我喊了“猫……去……”算是说了一句话吧,第二天早上我在堂前灶火前坐着小板蹬烧火,你从东屋往西屋走,我从你身后抬头看了一眼,内心想“这么高啦”。婚后一度我还怕人家说我:“娶过媳妇了”。我思想上还认为我还小就娶过老婆了不光彩,因而起初一度不爱你,我不在家同你睡觉。借口说我在家中睡觉怕日本来捉住,就跑在打狼沟庄上和我爹妈睡在一起。四月二十八南城寺庙会那天我赶庙会,你给我做的新鞋叫我穿,我怕人家说“有老婆做鞋了”,你追着叫我穿,我跑到羊圈跳墙跑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事真可笑,真是孩子脾气,如你后来和我说的:“当时三叔四叔送亲回去有人问:‘女婿好赖了?’他们说:‘嘿!好像一个吃奶娃娃又白又胖。”过了一年多,我长高了一点,通过生活实践逐渐感到你可爱,你成了咱们家的主要成员和力量。如喂牲口我一个人不能铡草,你入草我按刀,黑夜出大门外喂驴,我胆小怕鬼,叫你做伴,我在前头你跟在后头,回来时我先进大门你在后头关门,你成为我不可缺少的好侣伴。

再说你对咱家的贡献,你到咱家,先叫你剪了发,放了足,改变了旧日姑娘面貌和我情投意合了,抗日战争时期我担任区青救会小区委员,成天到各村,有龙王庙、木厂村、宋各庄、岭子南、建国村(及河西)、奇峰塔、三义(既立园、南庄儿、西沟)、桑园、桐角、文海(既一间房、岭道沟、南沟)共十村,工作或到区上开会,家里有你陪伴老妈妈,一切由你负担,我很放心。有你在我十天半月也能离开家。有一次你住娘家走了月数天时间并不长,但我觉得做什么没有你这个帮手很不得力。你不在我门也难出,因而便赶上毛驴去接你,当时我见你家弟妹们那难舍难分的亲情,我们走出大门外,叫弟妹们不要送啦,那三个弟弟和妹妹们还是跟着往前走,一直跟着走过坡梁和大曲里桥村北边大路边上小路口才停下,远望着咱俩从地畔小路上了坡。回首一看,几个弟弟还在那里遥望着像妈妈一样照顾过他们的大姐姐,你骑上驴流着泪说:“你们回去吧。”我对这种情景也心酸的很,暗暗在想不知怎办好,不接你走,叫你住下,也不是个长法。迟早还是要离别的,可我家里也很须要你回去呀。走着走着我们过了山岭,双方看不见了,我还思谋几个弟弟可能还在那里呆呆地站着,不想回那个缺少大姐姐的家。这段离别情使我永远怀念不会忘怀。这说明娘家婆家都很需要你。

你到咱家没有享过福,特别是一九四二年大旱收成大减,咱们连妈的养老地共有十五亩好地,按人口平均说村中属咱们地多,但是,打的粮食除交公粮剩下不多,不够吃。采摘野菜树叶充饥,生活特别困难,你从不叫苦,后来为了照顾抗日牺牲的烈属和困难户,把咱们地调出二块七亩地,地少了生活更加困难,到解放战争时期我先当村长,也外出开会工作,后又在村合作社当会计兼售货员,时刻不能离开,白天售货,晚上下帐、看门。又到一九四八年冬上级调我到涿州长辛店一带,支援北京解放战役前线,搞运送粮食物资工作,一走就是三个月,待北京和平解放后过了正月十五才回家,老母和孩子的生活都由你一个人操劳,特别是吃水还的到园子胡同小井上担水,一个小脚女人打水抬水都很困难,可我回去你从来不和我发泄怨言。日常家务活你都要帮助我干,如浇园你改畦口,种白菜你拔小菜苗除虫,积肥你赶上毛驴驮土送粪,夏天到后坡割蒿草压绿肥,无所不为。

一九四七年土改运动开始,当时行政区划把咱村一带划归涞水县,先是查三代划成份,爷爷活着的时候可能够地主,就把咱家扫地出门了,生活极端困难了,你还和往常一样,和我同甘共苦,很有信心和精神。和我做豆腐卖、卖包子等。挣些钱过日子。咱们家没有一点小米吃,你住娘家时背着你父亲偷着给装回几斤小米。到一九四八年春,土改纠偏,改按前三年剥削分量划成份,咱们的成份又改为中农,但是房屋土地财物均己分配到贫雇农户不易退还,只给调回李家的三间瓦房一亩半北台好地,和一头牛一支破板柜。生活仍然困难重重。当时四口人粮食不够吃,我为维持生活把牛卖掉作本钱,做买卖,卖过香油、白布等。但是我是共产党员村里仍叫我在合作社工作,种地做买卖都不由己。

穷则思变,干脆出外参加革命工作吧。一九五零年我到绥远萨拉旗县公安局工作了,家中的困难都不管了。我参加革命工作后,通过政府公函,村里把咱家按干部优待,曾派民工刘善修等给担水割柴。你写信说:“儿子云武因病缺药死了,你悲痛万分,还说粮食不够吃,怎办?”这些使你真承受不了,加上想念我要来找我,我回信说:“这里土匪很多,常发生叼抢民财的事件,起义部队有的哗变,局势很乱,你来了不安全,如果不信可来看看,来时什么也别带就带上纺车。儿子死了不要过分悲伤,要保护自己身体,粮食不够吃可以把大湾一段山坡地二亩半和荒山卖掉。”结果卖给了邢云治,一石棒子解决了口粮问题。

第二年,一九五一年春节,大弟路仁义从张家口放假回家探亲,你要跟他出来找我,由邻居和咱们老人相好的乡亲三叔万笙拿上东西把你送到路家沟,结果你爹不让你走,说:“他不按好心,留下老人老婆孩子甩手就走了。你去对你也好不了。”又说:“你跟上男人走了,仁义媳妇也会要跟上仁义走的,怎办?”当时仁义媳妇说:“大姐你走吧,我不走。”就这样不开脑筋的老爹还是不让你走。把东西又叫万笙拿回龙王庙家中。幸亏大伯路万钟和爹说:“我听去过绥远的人说,那是个好地方,土地宽粮食多。想去叫她去吧。”这才同意叫走了。又叫人去龙王庙村把东西和纺车取到路家沟。

春节过后,你跟仁义弟从孔各庄关坐岭坐马车到易县城。途中五岁的女儿邢云荣哭的要吃的,碰上一个好心的同路女人给她吃了馍馍,才不哭了。到高碑店上了火车,到张家口下车和仁义住了一天,又把你们送上火车,到陶思浩车站下车。

区公所就在车站村,可好我上县公安局开会,没见到你。区长刘如春李书记万酥便都是河北人,调来土改的干部,他们把你娘俩安排在区公所西边岗楼下面,通信员吴保厚家半间房大的小屋住下。岗楼上有公安队站岗防土匪很安全。吃的粮菜等区上都给拿去了。我开会三天回来。吴保厚抱着云荣说:“去找你爸爸。”我伸手抱过她,她好像对我有点生疏,看着我扑在我怀里。我抱上孩子回去见着你,那种久别重逢、相亲相爱不知说什么好,俩人的眼睛都湿润了,泪花表示出好不容易又到一块了,不由的俩人拥抱在一起,你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从此又和我生活在一起,当时的生活很坚苦,但心中是愉快的。

那时我任区上公安助理员,是供给制,每月只给十一斤小米价值的津贴,哪能养活你们娘俩,可你说跟你讨饭吃也不回去了。只好住下找生活出路。你给区上无家属的干部杨群生等洗洗衣服挣几个钱,又给好心的河北老乡田清顾做卖豆腐给俩个钱,我有时也帮着推推大磨。烧柴你到荒滩上割点,吃菜你和区干部家属们到地里种菜分点吃。区公所救济二斗米维持了一年多。

一九五二年我被调到县公安局执行股任股长。我的待遇还是供给制,四口人穿衣吃饭还很困难。公安局给些米面,全凭你勤俭节约维生。到一九五四年才改成薪金制,每月六十一元工资,生活才好转。

一九五六年我被调到清水河公安局任付局长把你们娘四个同时迁到清水河。住在公安局院外大门口一间石窑洞内,四面透风墙,冬天特别冷,一九五七年在此窑内生下云兵。一九五九年搬在下边新建政法家属院一间石窑内。

一九六零年反右倾我受措,下放到啦嘛湾公社工作。秋天把你们搬去。当时国家经济困难,一九六一年啦嘛湾城镇户口被压缩成农业户,供应粮食无几,吃糠咽菜,你把好一点的饭菜给我和孩子们吃,你尽吃山药皮和菜,云兵吃糠吃的拉不下屎,你给拿手掏。后又实行食堂化,你们家属都叫到公社食堂吃饭。吃顿饭还的走半里路,同样吃不饱。

一九六二年公社分家,我分到王桂窑公社,家也搬了过去。正在搬家时接到仁义的信,告知你父亲病故,你痛哭流涕地上了搬家的马车。到王桂窑村住在蔺二如家土窑洞内。生产队给了一些补助粮,种上了自留地,能吃饱饭了。

一九六三年我要求的改为城镇户口迁回城关镇。但一切食品蔬菜都是定量供应,排队购买食品,很费时间。孩子们都上学了,我还在乡下工作,你一个人顾里顾不了外,负担很重。特别是供应菜,到城关各生产队地里买,赖菜也得要,不然没菜吃。菜地大部分在河南边,当时还未修起大桥,背上菜过不了河,只好舍脸求人帮助,真是难死人。这些具体事例证明,你对家庭对我常在外工作的支持,功劳巨大。

特别是文革期间,我在王桂窑公社工作,先是整我当权派、走资派、资反路线,后又整我漏网地主分子,带黑牌子批斗,最后,大祸天降,又凭空整我“内人党”。这些无事生非、屈打成招的齐天大祸,使你日夜为我担忧,提心吊胆,精神上深受挫伤因而得了高血压、心脏病等到多种疾病。

你虽是一个家庭妇女 ,但是比那些有工作有职位的女性贡献也不在下。社会成员做什么的都的有,家庭妇女这个岗位也不能缺少。我是革命干部,一辈子对党对国家对人民做了一个共产党员应做的工作。但是,家庭里没有你支撑这个家我哪能出来工作,你不但以妻子的身份支持了我在外工作,也以同志的理想同情我在外搞革命工作,不管在什么曲折坎坷下,总是鼓励我建议我搞好工作,从不拉我后腿,所以我应叫你同志。

自从咱们一九四一年结婚至今整整六十年了。我们始终是志同道合的,无论是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工作时,还是建国后社会主义建设工作,都给了我很大支持。并且是在战争年代的艰苦岁月和土改运动、反右倾运动、文化大革命十年动乱中,我受挫折的时候,你从未拉过我的后腿,你知道我、信任我没干过坏事,不是坏人。劝我不要伤心,继续好好工作。只是一九六九年春我被打成内人党隔离起来,不叫回家过大年,听王桂窑公社通讯员云挨成等到咱家,说我是内人党,我已经承认了。因而你不放心,到王桂窑公社探望我时,经主事人姜贵宏准许你进隔离室看我,一见我就大哭大喊:“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是‘内人党’”怒言责骂我一番。当下我同对着看押的红卫兵不敢把实情告诉你,只可说“我错了,没和你说过。”看样子你是信以为真了。把些吃的留下就走开了。我怕你更伤心,就大胆地向姜贵宏请求:“我去汽路边送她上车回家。”姜准许了,并没派人看管,实际上上级已有指示,挖“内人党”扩大化了,不准再挖再整。而是我们被整的人不知道,他准许我送你去的。乘送你的机会,才把被吊上大梁三次,疼痛不过才招认的。以前的非刑拷打我能顶的住,决不胡承认。你才知道实情,露出笑容相信我是冤屈的。事后你仍然支持我好好工作。只要不违法乱纪,不要爱人钱财,不搞歪门邪道,直直正正,多会儿也打不倒你。

总之,我常年在外工作,靠你一人在家支撑家庭。我把工资除去下乡吃饭零花钱外全部交给你。你非常节俭,省吃俭用,生活安排的很周到,你从不欠债。在一九九零年我离休后在河滩开垦了一片地种菜,养了一口大猪,全靠你煮食喂,猪长大胖的不能站立,躺在地上吃食,你拿勺一勺一勺地喂,一年多的幸苦,猪杀了四百多斤,给孩子们分了一半。你吃苦耐劳艰苦奋斗堂堂正正教养孩子四个孩子都长大为国家工作了。如果不是你支撑这个家,我怎能脱产参加革命,现在党和国家给我离休待遇,功果当然归你一半。

再说,你对社会直接的贡献也有一些,一是在抗日战争时期,从一九四一年结婚到龙王庙村先是上民校学习文化与抗日救国的道理,又选你当上了村妇救会委员,曾登门上户收慰劳品慰问八路军伤病员。向村妇救会员收缴会费军鞋军衣。每个妇女每年有任务做三双军鞋咱家老妈的军鞋任务也由你替做,一年共的缴六双军鞋。一个家庭妇女来说对抗战的贡献也不小。二是一九六三年由王桂窑迁回城关镇住在姜家沟,你给被服厂当了一时临时工,又到医药公司当临时工切药材整药材,同时还担任了七街居委会副主任,搞街道工作,还担任了治安调解委员会主任,下户调解居民纠纷。共四年之久。你在家庭妇女中来说,对家庭对社会的贡献也体现了你的人生价值。

再说老路生育孩子的情况。共生十胎存活四个,在抗日战争时期生头胎小子叫邢云文,六个月头上患踝骨疽死了。第二胎是一女孩子叫邢云灵,八个月上病死。解放战争时第三胎因下菜窖拔了腰流产了。第四胎一九四七年生下邢云荣,现在五十五岁,女婿高林吉,他们有三个儿子,孙儿孙女各俩个。第五胎一九四九年生下小子叫邢云武,活到一生日,我出来工作家里困难没钱治病死了。全国解放后第六胎一九五一年,在陶思浩车站村生下女孩子叫邢云芝,现已五十一岁,女婿马如恒,有俩个女儿。第七胎一九五三年在萨县城内炭市街秦增荣院子东房住,因进厕所门低碰了头流产了。第八胎一九五四年还在秦增荣院生下小子叫邢云宪,现四十八岁,媳妇姚润生,他们有俩个女儿。第九胎一九五七年在清水河公安局大门洞东间石窑生下小子叫邢云兵,现四十四岁,媳妇武美兰,他们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第十胎一九六一年在喇嘛湾时怀胎三个月不想再生,在水缸沿上自己扛掉了。共生十胎对身体有一定损失,也是病因之一。

三、你的人品与性格

你有先人后己于人为善的高尚品德。如你对我特别关爱,起初我年幼稚对你不好,很冷淡,但是你不记狠我,吃饭紧我吃睡觉怕我受凉,那时我晚上去夜校开会,大冬天教室不烧火冻的我两条腿冰凉,回家你叫我把腿放在你被窝里温着,穿衣服常给我洗换缝补,我每次出门给我找出新衣服叫我换上,真是待我点点入微,到现在老了还是这样处处照顾我,常言说的好“妻大一岁好过一辈”,你比我大三岁所以对我好一辈,又加二倍,实际是你从小时就把我当小弟弟似地照顾。一九九九年夏天,我到哈素海游玩,和一老汉在谈论我当年在哈素海一带剿匪、工作的往事时,他拉过我的手看后说:“你这个人娶了一个好女人。”还说:“你年青时不倾租业,老来享福。”这些话很合乎实际。再说老妈妈不会做针线,她的衣服鞋都是你给洗换,从不叫老人生气受治。我爹在东沟住,下来村来吃饭时让老人吃饱。有一次没饭了,你就把打桨子的面给爹赶了面片吃,你的心肠很好,待人善良。如你对儿媳妇外甥媳妇们都很爱待很亲切。真是尊老爱幼的好品德。如你一九八七年回老家探亲,看见侄女婿郭占平吃患痨病的老外母娘的剩碗巴子,你就说占平:“你已后不要吃你娘的剩饭,不卫生,剩饭喂了猪鸡糟害不了。”你到鸭子沟岭根二妹家,见二妹对儿媳有点慢待你就对二妹说:“这媳妇很勤劳,不要冷待她,对她好点。”你听四叔告诉三叔的大儿子路仁智当医生,买回一袋面,连一碗也不给寡妇妈吃,你听了很生气,曾多次和我说责骂仁智。这些都说明你待人善良很讲为人之道,做事文明很受人尊敬。

你的性格很自强,无论是当姑娘做媳妇还是现在的老太太自己都很要强,什么事都愿落后于人,不愿受人批评指责所以你一身是堂堂正正做人,在咱们的家教和榜样影响下,孩子们都不错,工作也不错,不搞歪门邪道,继承了咱们家教文明的传统。

四、你的身体状况

由于你受生活的煎熬,加上要强勤劳奋斗,一生积劳成疾,患多种病,先是年幼时你妈死的早,一度患“女儿痨”也叫血气病或干血痨。幸亏请路家洼本家爷爷治疗吃汤药才好了。自从来到咱家经过曲折苦难,特别是文革中受惊太甚患了高血压心脏病、胃病、骨质增生,久治不愈,到一九七四年得了子宫肌溜,一九七五年你去呼市军区二五三医院检查治疗,吃药治疗随着年龄增大逐渐好了。到一九九五年心脏病突发,忙用担架抬到医院抢救住院半月,过大年时才出院回家。后又患了胃出血,又住院半月才好转。现在,高血压还不稳定,高时高压200汞柱,低压100汞柱,时有胸闷、不好出气、心绞痛,常用救心丸,经常吃药保养。胃病吃点不好消化的就胃痛吐酸水。腰痛腿痛走路困难。疾病缠身,每晚睡过一觉病痛即发生,混身疼痛,我也代替不了你,只好给你捶捶背或拉拉气。经常吃多种药,也不显疗效。常年是个药篓子,全凭吃药维持,自己还实在下麻烦。但是因有这个温暖和睦幸福的家,我们俩相依为伴,你的心情也能得到宽解,精神上有战胜困难的信心,虽然有病心情也是乐观的。这是残病人也能高寿的诀窍。希你想的开,清除悲观振作精神,欢度晚年,定能长寿不老。

五、 结束语

上面叙述了你一生四个时期的醋甜苦辣,你的经历是曲折奋斗的过程,不管有什么样的坎坷,你总是有信心有决心,勇往直前克服困难战胜灾难。时光很快不知不觉过去了,人已老了。总的说来,我们的一生是先苦后甜。共产党领导无产阶级革命,建成社会主义是必然结果。我们享受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国家给我离体待遇,我们光荣幸福。老伴啊!好好活着吧,社会主义的光景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一年比一年强,好日子还在后头哪。

路玉珍老伴,我的爱妻,我的同志,我很赞成你一生自强自立,勤俭持家,艰苦朴素,为人和善良,尊老爱幼,遵纪守法,作风正派,你做到了为人道德,人生很有价值,值的后代们学习借鉴。

 

                                                邢格

                                                                                       二零零二年一月十四日

                                                                                                    农历腊月初四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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