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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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 永不磨灭的回忆 ]创建于2013年03月29日

邢格回忆录

发布时间:2013-03-29 19:13:19      发布人: 永不磨灭的回忆
 

邢格回忆录

    一九九四年五月

 

序言

我今年六十九岁,身体健康,生活很美满,心情很乐观。我有信心长命百岁,不但我自己有愿望,儿女们也祝愿我长寿,我过六十大寿时给我买回工艺品不老松,我又填置了仙鹤做成假山盆景。今年我过七十寿辰(虚岁),我又买回工艺品老柏树和梅花鹿,做成假山盒景,并写出象征词意“千年苍松万年柏,万古长青福寿常在。松鹤延年高龄过百,柏鹿同春伴我千载。”另外在我离休后,一九九O九月一日老年节这天卫生局党总支书记牛国英局长于敏领全局职工干部来家慰问并给我祝寿赠我工艺品老寿星。他们说:“你是全局的楷模,祝愿你像老寿星一样健康长寿。”同志们也希望我长寿不老。但是活到百岁也得服从自然法则,任何人也抗拒不了,有生就有死,新陈代谢,社会才能进化与发展。人不应白活一辈子,应把一生经留下,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把一生的经过感受及知道的事情留下来,使后代可以知道我自己的家庭社会的过去情况。因我身经旧社会和新社会,战争年代和平年代。经的风霜坎坷酸甜苦辣感受和经验也多,在漫长的人身过程中,积累的知识也就多了,用笔写下来也会有一定的意义和价值。

我文化很差,只是在工作当中学会写些材料,白话连篇错词差字顺序不规,不成样子,只供家里人参考罢了。

再说明一点,为了全面反映我一生是在什么样自然和社会环境中生长的、生活和工作的,从童年玩耍到老年离休的情况,分间段都要写进去,回忆录共分六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籍贯、住址、简历与家庭成员情况;第二部份是在出身地龙王庙村旧社会的情况;第三部份是抗日战争时期在村中的情况;第四部份是解放战争时期情况;第五部份是在全国解放后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情况;第六部份是自己一生的主要经验孝训和思想认识。照此顺序述下。

第一部份  籍贯、住址、简历与家庭成员情况

一、     籍贯、住址

我原籍河北省保定专区(市)易县龙王庙乡龙王庙村,于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九日即农历润四月初八出身。现住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清水河县城关镇太平庄街体育巷109号。家庭出身中农,个人成份农民,政治面貌中共党员,离休后处级待遇。

二、简历如下:

一九三二年一月至一九三九年八月  在龙王庙村小学读书,(起初在私塾一年)。

一九四O年九月至一九四O年十月  在易县狼牙山下岭东村三专区乡艺训练班学习。

一九四一年七月至一九四六年六月  在龙王庙村青救会当主任兼小区青年委员,半脱产,还兼村教育主任。

一九四六年七月至一九四六年十月  在龙王庙村任副村长。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至一九四七年十一月  在龙王庙村任村长。

一九四七年十二月至一九四八年三月  在龙王庙村勤务部任司帐员。

一九四八年四月至一九四八年九月  在龙王庙村任副村长。

一九四八年十月至一九四八年十一月  在龙王庙村合作社任会计。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至一九四九年二月  在河北省涿洲和长辛店支援前线工作,北京解放时。

一九四九年三月至一九四九年八月 在龙王庙村联防区当队员。持枪一支。

一九四九年九月至一九五O年一月 在龙王庙村合作社任会计兼联防队员。

 

一九五O年二月至一九五O年四月 在绥远省萨拉齐县公安局收发员等。

一九五O年五月至一九五二年七月 在绥远省萨拉齐县陶恩浩区公所任公安助理员。

一九五二年八月至一九五二年七月 在萨县公安局执行股任副股长,管全盘。

一九五三年八月至一九五六年九月 在萨县公安局任执行股股长。

一九五六年十月至一九六O年四月 在内蒙古自治区清水河县公安局任副局长代局长。

一九六O年五月至一九六一年十二月 在清水河县喇嘛湾人民公社任副主任副书记。

一九六二年一月至一九六二年六月 在清水河县王桂窑公社任党委任书记。

一九六二年七月至一九六三年三月 在清水河人民法院任代院长。

一九六三年四月至一九六六年四月 在王桂窑公社任副书记兼付主任。

一九六六年五月至一九七O年八月 在清水河县王桂窑公社任管委会主任(即社长)。

一九七O年九月至一九至一九七一年八月 在清水河县国营煤矿管全盘。

一九七一年九月至一九七四年一月 在喇嘛湾公社副书记兼副主任。

一九七四年二月至一九八O年三月在清水河县小庙子公社任副书记副主任。

一九八四年四月至一九八九年十二月 在清水河县卫生局任巡视员兼工会主席(正局级)。

一九九O年一月 离休,至今在家搞家务。在社会上还任三完小少先队校外辅导员。在老干局总支任委员。

一九九二年十月老干局派我到乌盟体育处办的智能功辅导员培训班学习气功七天,回来曾教了十二名老干部,至今坚持同道学练。

三、我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情况

第一次入党是在原籍龙王庙村党支部,经党员邢云峰介绍于一九四六年九月入党,后补期三个月转为正式党员,由副村长升为正村长,到一九五O年二月(即正月十五)后我到绥远省萨拉齐县送我婶母,经叔父邢子固(起义后留在公安局执行股工作)介绍,与局长赵林涛谈话说明我是共产党员想出来参加革命工作,就批准我在公安局工作了。党员关系赵说通过组织调要,到一九五二年还没有调来,我曾回原籍到村支部区委会易县组织部保定地委组织部遂级追问,最后地委答复“你不能自己带,给你转过去。”回萨后等到五三年局长说:“等不来再重新入吧。”叫我写了申请,经党员李二和路德胜二人介绍到一九五四年四月十日支部大会通过,接收我为预备党员,一年后于一九五五年四月十日支部大会通过按期转正。我也就更安心工作了。调到清水河后劲公安局工作后,于一九五七年盟委组织部转来一函,说我是在原籍被开除党籍的,让我阅后签字,当即我说明:“不是开除党籍的”,并申述了理由 。尚未等来答复,就开始了反右倾,我受了挫由公安局下放到喇嘛湾公社,又到了王桂窑公社,后又开始了文化大革命,又受到了严重挫折,那有心思和时间追究这个问题,到一九八二年才又向组织上申诉追查是怎样给我结论的,但多次申请也迟迟不得答复。经再三请求组织上才派人到易县组织部接洽调查。据说易县说“原处分不予重议”就回来了。组织上让我看了档案中原易县转来的材料,说是我“给反动军官送家属是立场问题,已被党支部除名”。我觉的与实际情况不符,本来送家属是一九五O年二月,绥远省一九四九年九月九日原国民党军政人员在傅作义的领导下和平起义,按政策起义人员即往不纠,还按给反动军官送家属不合政策。我又多次申请,一九八七年我还到中央组织部上访,接见我的人看了材料答复说:“事实清楚,可以就地解决,不必到原籍追究。”给开了一个信带回清水河组织部,总算是按此纠正了原籍组织上的错误结论。把我在原籍参加半脱产革命工作任行政村长时即一九四六年入党后由付村长转为正村长计算参加革命时间,给予离休待遇。党龄问题未明确从何时算起。我又于一九九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写了向县委组织部请求二个问题:一是工龄问题,提出我当村长前在抗日战争时期于一九四一年担任小区委员是半脱产连续到解放战争时期,当副村长转正村长,工龄能否从小区委员时计算;二是党龄问题,请按我第一次入党时一九四六年计算。申请始终未得答复,我也再没有追问。尽管党龄问题曾多次申请,不算干部登记表中反应申述和直接与领导口头要求,就只写文字申请申诉前后共有九次,从一九八二年到一九九四年共十三年之久,未得到组织上的回答。党龄长我觉得是一种光荣,算了吧,知足为乐吧,不再想这个问题了。

四、家庭成员情况

我的老老太爷叫邢景玉,从领子南村迁到龙王庙村。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邢德芳,是我老太爷(即高祖父),住在北门,二儿子邢德寿,住在南门,从此后代称为南门北门之分。邢是我老太爷(即曾祖父);邢中又各邢老是我爷(即祖父),我七岁那年一九三一年去世。邢萬鍾又名邢子廉是我大伯,我给他过继了;邢万全是我二叔父,早在我小的时候送我爷去易洲路过良格庄过西陵的火车道时被火车撞死了,他有一个儿子叫邢桓又名邢框九;邢萬龄又名邢祝三是我生父,我父生有四个儿子,长子邢棋又名邢绍廉,次子邢檀又名邢远香,三子邢东又名邢旭初,我为四子,名邢格又名邢至道,我和大哥都给大伯过继了。邢万年又名邢子固是我四叔父,他有两个儿子,长子邢木盘又名邢少仁,次子邢楹,俩儿都当过解放军退武后随父到萨县,均中年去世。

再说每个老人情况。一九五O年我大哥二哥三哥都先后到北京工作了,我也到了绥远省萨县工作,老人在龙王庙村无人照顾,二哥三哥于一九五三年把俩老人生父生母刘桂娥接到北京同住,但还未到生活好转生父于一九五四年八月三十一日患脑溢血去世,享年七十八岁。生母于一九五五年三月十五日去世,其娘家是营安村刘老多之三妹。二老同葬于北京西郊人民公墓第一墓,立有石碑九寸宽二尺高,上写“河北省易县龙王庙村人先父邢祝三之墓  子邢棋邢檀邢东邢格 女邢连凤立”。父母墓早已因城市建设被迁移,不知迁到何处。再说养父邢萬鍾已在一九四O年春去世,养母封從鍾和我同住,我与玉珍奉养。到我们出来后老母独自生活,不想做饭竞吃冷饭生了病,一九五三年路玉珍带着两个女儿回去照顾老人,走到北京生父生母见玉珍怀着孩子(云宪)小女云芝哭闹太甚,说:“你回去这样也伺候不了老人。”不让回去,又返回了萨县。到病重了我当时工作太忙,正当镇压反革命运动,扣押罪犯太多,预审工作不能抽身,兴好给亲叔伯大哥邢匡九去信,请他们和侄儿云瞻把老母接到木厂村和他们同住扶养。于一九五四年一月三十一日(即农历四月廿九日)病故,享年六十五岁。葬于龙王庙村东马家地祖坟同养父并骨,此坟在合作化后平坟给平掉了,其娘家是一间房(即文海村)封老浮之女。我小时候见过四舅封居,表兄封万恒退休干部现在家里。我和路玉珍一说起把老妈妈扔在家里病故没尽到孝心,心里很内疚。

再说同胞兄弟的情况。大哥邢绍廉从抗日战争初期即参加革命工作,曾任龙华县五区(在武家沟)和二区(在真武庙)区长等职,解放后在北京汽车制造厂工作。生有三儿四女,长子邢云开,住在北京,次子邢云瞻给邢匡九过继,住在木厂村,三子邢云有住在北京。大哥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一九六八年七月廿十八日患脑溢血病故,享年五十七岁。大嫂张美玉于一九七七年故于北京,享年六十九岁,其娘家是尚庄村张老六的闺女。我三哥邢东也是抗日战争时期参加革命,一九八八年一月十三日十二时二十分因患食道癌有故于北京永定门外沙子口粮库宿舍2号楼36号,骨灰墓于八宝山革命公墓。三嫂刘宗梅现住北京沙子口粮库宿舍与四女邢云静同住,三哥三嫂生有一男四女,儿子邢云端,孙子邢恺山。长女邢云鑫,次女邢云萍,三女邢云明,四女邢云静,均在北京居住。我二哥邢檀印刷工人抗日战争时期在西安当工人曾与共产党地下工作人员杨建军联系,搞地下印刷,杨被敌人追捕时救杨二次命,他学会武术和剑术。一九五八年在张北县印刷厂任工会主席时批评厂长“有德无能”被打成右派被判徒刑十年,于一九六八年刑满释放,一九七九年评反复职后,从该厂退休回到龙王庙村。与二女邢云京女婿郭占平(郭春来长子)同住。二嫂段兰芳是黄土台村段五闺女。于一九九O二月五日农历正月初十去世,八十岁。葬于龙王庙村井儿岫北坡新坟。

再把我个人小家族成员详细述一下。

我今年七十虚岁,属牛。老伴路玉珍,七十三岁属狗,生于一九二二年十二月三十日,娘家是路家沟的。其先祖老太爷路老敬是清朝武举人,戴过花翎,她小时候见过老太爷留下的长柄大刀。爷爷路军又名路老国。其父路万详。她是长女。因十五岁时一九三六年母亲康玉科去世,就帮父亲照理家务,承担四个弟妹一家六口的针线活。二十岁一九四一年所我结婚,小时候只上过一年学,一九四三年至一九四四年间她在龙王庙村当过妇女抗日救国会委员,曾一家一户上门收慰问品,慰劳八路军。我当表救死扶伤会干部,工作上互相支持,生活上同我并肩奋斗,勤俭渡日,闯过了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和一九四七年土改起初被错划为地主扫地出门时的困难生活。到了全国解放五O年我到绥远省萨县工作后,我俩结婚已十年之久,生儿育女恩爱较深,她在老家思我心切,要出来找我,我回信说“这里土匪很乱,不能来。”她父亲阻止说“他走这么远就没安好心,你去了也得不到好,”可玉珍心里有底,估计也错不了,就于一九五一年春天带上五岁的云荣,跟上由张北回家探亲的大弟弟路仁义到张家口后又坐火车到了陶思浩,我在区公所工作,当时我在县城公安局开会,区长刘如春把她按排在靠区公所西边的通信员吴宝厚院内一间小房内住,在区公所房上的岗楼下边,比较安全。我由县里返回一见面不由热泪盈眶,好不容易又到了一块,她说什么也不回老家了。生活怎么办呢?当时区里只给了二斗小米。先吃着,她同区干部家属们在地里种了些菜分着吃,她到村外荒滩割柴拾粪烧火。后来又从河北来的老乡田清顾(小商人)合伙做豆腐,我工作有余时也帮他们推大磨,她还给区干部刘如春、杨群生等缝缝洗洗,挣几个钱,维持生活。后来又搬到吴老头院子北房住,这时玉珍提出要参加工作,我劝她说:“你脚小,下乡工作走路有困难,再者孩子拖累,顾人看孩子没钱,就不用参加工作了。”她也认可了。到一九五二年八月我被调回县公安局工作,她和俩个孩子随我迁到萨县城里落户,住在西大狱南边的居民院内,后又搬到炭市街公安局院西边秦增荣院东房住。一九五四年在此生下云宪。以后萨拉课时专区迁到集宁市,大北街路西的北大狱的犯人也迁到集宁。我们执行股和看守所大狱犯人都城迁到北大狱。为了方便,我把家也搬到北大狱外院东房住,一九五五年大内弟路仁义从太原市地质厅出差路过萨县顺便到家探亲,当时我一共五口人了。原来是供给制只有些津贴费,生活很困难,从一九五四年才改为薪金制,每月工资行政二十一级人民币六十元,生活有了改善。后来为住院正房又搬到大北街路东回民马存智院北房住,到一九五六年九月底,一家人随我调到清水河县公安局。十月一日国庆节我们在呼市渡过,第二天坐班车到了清水河,当时的班车是敞车,人钻在帆布蓬内。到清水河先住在古城坡公安局大门东边一间小石窑内住了一年,在此生下云兵。当时我岳父路万祥第一次来探亲。后以搬到在西边沟畔新建的政法干部家属窑,每户一间,我住在当中一间,在一九五九年我岳父第二次来探亲。回去后于一九六二年二月九日即正月初五上午病逝。没想到老人那次走后与我们永别了。

到一九六O年秋随我迁到喇嘛湾公社,住在戴明在院子里。当时整个国家正处在困难时期,缺吃少穿,将到喇嘛湾城镇户压缩为农村户口,吃粗粮,口粮定量供应。到一九六二年分公社随我迁到王桂窑公社。住在王桂窑村蔺二如窑内。口粮由园了湾生产队分,自留地是王桂窑生产队留的。种了菜和高粮。一九六二年下半年给我平反了反右倾受措的处分,后又调回县人民法院。一九六三年夏后秋初将家属恢复了市镇户,又搬回了县城,住在姜家沟乔本固院北窑。后又搬到西房。一九六四年至一九六七年间路玉珍当过七街副主任,和城关镇治安调解委员工作,还在医药公司干了一年临时工,整药切药。因我又调在乡下工作家中一切事务全靠她一人承担。她品质高尚勤俭持家,工作积极,教子有方,夫妻恩爱。后又于一九七五年搬到南场,住二间石窑,是房产管委分的房子,到一九八二年又搬到小庙子公社在城内建的家属窑二间,到一九八八年房改时将窑院卖给了个人,就是现在的住处。总算有了自己的家住了。至此我们从老家出来因各种原因在十三处安过家。在哪里无论时间长短,未曾与房东邻居发生过纠纷。

路玉珍与我结婚后共生育十胎,在抗日战争时生头一个小子,叫邢云文,因患难与共踝骨疽六个月上死去。第二胎生下女孩子叫邢云灵,八个月死去。第三胎因下菜窖拔了腰流产了。第四胎生下邢云荣长女。第五胎生下小子叫邢云武,活到一生日,我在萨拉旗工作,家中无钱治病,一九五O年死了。第六胎生下次女邢云芝。第七胎因进厕所碰了头小产了。第八胎生下长子邢云宪。第九胎生下次子邢云兵。第十胎在喇嘛湾因生活特别困难怀胎三个月,自己打胎了。这十胎损失身体不小,现在多病,患有高血压,腰腿疼,胃病,冠心病。

再说长女邢云荣,现在清水河县粮食局第二粮站当会计,初中毕业,出生于一九四七年二月七日农历正月十七,属猪,生在龙王庙村西头旧居。其夫高林吉,清水河县喇嘛湾阴背村人,高兵之子;共产党员,现任清水河法院城关法庭庭长,付院长待遇。她有三个孩子,均已工作。长子高建华已婚,爱人李爱如,已有一个女儿高蕾。次子高建国,刚结婚爱人韩翠青。三子高建忠,未婚。

次女邢云芝,共产党员,在清水河胶化厂任车间主任,生于一九五二年一月十日农历腊月十四,属兔,生在萨县陶思浩车站吴老头院内北房,初中毕业。其夫马如恒,共产党员,在税务局任办公室主任兼会计。是清水河城关人,其父马存虎是皮匠。他们有二个女儿,长女马丽,次女马嫒,均在上学。

长子邢云宪,共产党员现任清水河县水泥厂副厂长,即亚华水泥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大专毕业。生于一九五四年十二月十一日,即农历十一月十七,属马,生在萨县城关炭市街秦增荣院东房;其妻姚润生现在清水河城关三完小任教师,原籍辽宁义县,其父姚宗卿,其母王淑懋是县医院医生,其父母解放初来清。他们有两个女儿,长女邢敏,次女邢屹,都在上学。

次子邢云兵,共产党员。在呼市郊区水泥厂任副厂长,高中毕业,后又上了中专。生于一九五七年六月八日农历五月十一,属鸡,生在清水河城关古城坡原公安局大门东侧石窑内;其妻武美兰,也在郊区水泥厂,是清水河小庙子门家梁村武厚次女,武厚在城关粮库工作住南场。

我还有第三代。云宪长女邢敏,于一九八O十二月一日农历十月廿四,属猴,生于清水河城关。现在初二上学。次女邢屹,于一九八七年二月二十三日农历正月廿六,生在呼市,送到乡下六年后转回了户口,云兵长女邢锐,于一九八四年九月十二日农历八月十三,属鼠,生于清水河城关,现在呼市上小学。云兵儿子邢岳,小名三三,于一九八六年三月三日农历正月廿三,属虎,生于清水河城关南场,现在呼市上小学。

总之,在我 的家庭成员中成年人十人,其中党员六名,科局级干部四名。可喂革命家庭。我对子女的身教言教也起了一定作用,其本没有腐败现象,是个好家庭。


 

第二部分 原籍龙王庙村过去的情况

 

我的原籍在河北省保定专区(市)易县龙王庙乡本村。龙王庙村坐落在靠紫荆关北面三十华里拒马河东畔,属太行山脉。铁路京原线从村西河对岸通过。

一、龙王庙村的古籍和传说

在我小时候听老人们传说:在炎王扫北的时,我们这一方的人杀光了,只剩下岭西村的人被杀,这一方后有的人,都是从山西小忻洲大槐树底下迁来的。我们村的龙王庙是一座较大的庙宇,庙台上东南角那口大钟,外面周围刻铸着建庙时捐款投资的很多人的名字钱数,可惜时间人名都不记的了,在后坡上有个炮台,放着两门大铁炮。由奇峰口村往西至紫荆关有一道万里长城内城的边墙央奇峰口设有哨楼,炮架山上有炮台。我曾到过八达岭,在那里见到的铁炮大小式样同咱们村后坡上的那两个铁炮一样。

二、龙王庙村的自然环境

村子北靠大崭磅下龙形坡头即后坡,南挨着南山根下小河槽东;边是炮架山下的东台地,村西是拒马河河对面是媳妇山。当村有一条由西北至东南曲里拐弯的街道,在村中间有座龙王庙,正在后坡头下,道北有庙台正方形,面积四百平方米,庙台正面是大殿,庙门前走廊下是石条台阶,大殿里有神像,正面是龙王爷和龙王奶奶,均有三米高,塑画的很周正,两边有凤娘娘猪嘴雷公等,啮牙瞪眼,很吓人的,不过我们小时候就知道神像是能工巧匠做的,也不怕它,还把一个推倒当马骑,弄它屁股,玩的很开心,小孩们比胆量看谁敢上去,但是还得保密,不能向大人说。玩它已后龙王爷不显灵,没像大人们说的那样“神圣拿罚我们”,就越来越胆大。庙台上栽着几苗松树,东南角有一棵三抱粗的山黄瓜树,约有五丈多高每年夏天黎鸡来了在树上垒窝孵小鸟,靠山黄瓜树东边有座钟楼,里面挂着用生铁铸的大钟,有三尺多高,钟口是齿轮形的。这钟还是老乡们的报警器,遇有火灾贼盗抢劫等灾难,就去敲钟,嗡 嗡一响全村人都能听见就来援救。庙台对面路南是座戏楼,和庙堂修建的都很壮观美丽。我们村除龙王庙外还有五座庙,从庙台往东,到往南拐弯处路北,坐北朝南有座老爷庙,即关帝庙,正面是关公红脸大汉,两边是关平托着大印周拿着大刀,很雄壮,在村东南观音堂沟口,西藏自治区侧坡头上有座观音庙,坐南向北,有庙院围墙,墙外周围长着密密的树木,庙堂里有观音菩萨神像。在村南边火神庙沟西侧,山头上有座不大的火神庙。在村东头村口路南挨邢沛林(邢云彩有印父)院东边有五道庙和山神庙,两庙背靠背。五道庙坐南朝北,里边墙壁上画着所谓阴间的闫王爷五鬼判官等鬼像,画的很多,表示人在阳间做了恶事,魂到阴间受罚,有的用锯拉,有的倒栽在大磨眼里磨,有的放在油锅里炸。这是旧社会用封建迷信教育人吓唬人,但有一些人不怕,想作画恶的照样做作恶。山神庙坐北朝南,据说山神是管山上的野兽的,可那时的狼很多,不断发生吃猪吃羊的事,这山神从来没管过。在旧社会各种各样的庙很多,咱村就有六座,基本上是人间有什么生产生活项目就编造出管什么事的神,如各家还供着天地爷、灶火爷、财神爷等。这只能欺骗蒙蔽不懂科学的人们。

村中的人畜饮用水情况。全村共有五眼井。村西头路西一口井三丈多深;当村戏楼西边有一口井,口面很宽又浅;村东头路西园子胡同有一眼井,井口较小;下坎地西头有一眼井,主要用于浇地;村东井眼地有一眼井也是主要浇地,在抗日战争时期,人们在山沟里临时居住,象望城沟、打狼沟住的人也从此井吃水。当时人们取水的方法是用辘辘井绳井钩木桶(叫稍)打水。

村木情况。当时村里村外高树大树很多,鸟也很多,西头邢老聘(云峰爷)北房后有二棵三抱多粗的老槐树,树上有几个啄木鸟啄开的树洞,有一次早上一群蛇六七条,一个挨一个爬爬上树钻进洞,我大哥用火枪在树下等着打,出来一条开枪打一条,掉下来还有活着的,人们用棍子打死,竞有五六尺长的大蛇,只有一条中枪后又爬上树顶,不能动了,过了一天掉了下来。离这两棵大槐树东侧不远,还有一棵二抱多粗的山黄瓜树,也叫包麻树。在我们后坡围墙里北边还有两大棵老人木芽了树,还有很多榆树。在邢友三(又叫树梅、云亮父)大门口临大街的墙中,有一棵四抱多粗的七杈八杈的老榆树。当村龙王庙后坡头上还长着一坡菜树。西地坟地里有三四棵大老榆树,其中一苗在枝干的树身上有木耳,每年雨季长出一树干又红又大的木耳,坟中间还有人木芽树、桑树,还有坟头上长的老荆子。我小时候夏秋之间到地里看庄禾防狗吃玉米棒子,顺便到这坟地里爬上那株桑树坐在树稍杈上打晃游,很好玩。坟里还有一棵三号盒粗二丈多高的酸枣树,秋天上树一摇落下一层酸枣,捡着吃,还给家中姐姐嫂嫂们装回去吃。西河滩渠两边和北台地下边还有几行大杨树。夏天我同小朋友们常到树下查看树上的各种鸟叫,很有趣。

西河滩有五六百亩沙石滩,我父亲曾承头组织村中人们入股,开发滩地种稻子,从岭东村雇来的水头(技术人员)和掌做的(工头)赵申。在技术上靠他们俩指导,开大渠支渠加小渠,打成一条条一块块的稻田,把清水放进去,用木棒拉,把水拉混,撒进稻种,混水埋住稻子,五六开就发芽了,待稻苗三四寸高河里发洪水,放进去淤上一层泥,稻子马上就长高了,几年就把地淤成土层很厚的良田啦,能种玉米了。种的稻子一畦畦绿茵茵的就像织出的绸缎,很好看。收割后,凡入股投工的户,家家户户都能分到稻谷。

我村这段拒马河又平又宽又直又水大,除发洪水时,平时都是清清的水,净净的流沙,水里有鱼,沙里有龟,有一年雨水大,下游的鱼七月逆流往上游,八月间顺水往下游,鱼很多,全村青壮年集合起来,把河叉挡住,水口处放上鱼梁(用高粱桔绑成大排楂筛子),轮流看管,两个人看守一昼夜,头天邢棣等二人就捉住一条三斤在的鱼和一堆小鱼,人们高兴地又把鱼梁改修了一下,结果修坏了,被沙填满再也未捉住鱼。

山上的野兽和小动物也很多,由我村到奇峰岭的二十里长的深山沟,沟槽以南整个山坡都是清西陵的靠山,五里一桩十里一巡(看山人的住所)严禁老百姓进红桩里砍柴烧炭放牧,所以养起了山林花木飞鸟走兽。在我村曾传说着两个故事:一是鱼梁峪三狗擒豹。早些年我村的三群羊夏天出场在鱼梁峪,晚间两个羊官回村吃饭,留下一个羊官看羊,听到几声狗叫,又不叫了,便从铺里出来看动静,见三条狗围住一只豹,黑狗突然从豹后头由肚皮底下钻进去咬住豹的脖子,黄狗咬住豹的尾巴根子,花狗就在豹身上乱咬,争斗了一气,泛的不动了,羊官用羊铲把乘机从豹 嘴里往肚里一挺,豹子死了,狗才放开嘴。二是二个羊官打死一条大蛇。传说从前有两个羊官在村东小峰沟里放羊,天快黑了,从沟里赶着羊群往外走,走到南北石门处,突然前边的羊群卷了回来,两人往前一看,是河槽里横卧着一条大蛇,头在北石门,尾在南石门,有四号盆粗,二丈多长,卧在那里不走动。可能是刚喝了水,肚胀不易走动。两人就用皮鞭子打,打在蛇身上蛇就跳跃一下,你一鞭我一鞭,把蛇打死了。当时山场大了,什么野兽都有。村东南马石架山上还有野山羊。那时村中夜间常有狼出现,跳进圈里叨猪叨羊。早晚狐狸进村边抓鸡。我有一次天刚亮,背上粪筐出外捡粪,走在小碾子听见河西村有猪叫唤,我从下坎地往河边走,看见河中冰滩上一个狼拖着一个猪,由河西村过来了。我就喊,狼把猪拖进南山嘴王朋地里吃去了,我拿起粪杈扬着喊打,它不怕,还是只顾吃,这时邢棣二哥也出来了狼见后边又来人了,才朝上地坎走去,蹲在那舍不得走,只等我们逼近了才朝大石头沟跑上南山去了。我俩把狼吃剩下的猪肉背回邢棣家煮的吃了一顿肉。

山上的花草很多。有芍药花、菊花、兰荆子花、石柱子花、樱桃花、山桃花、杏花、桃花,黄的红的,叫不上名的花很多。夏天的蝴蝶各色各样,飞舞在花丛林草间。山上的药材也很多,如柴胡、智母,黄芹、高本香、远志、地笼、苍术等,那时每年到四月廿八南城寺庙会前,各村人时山刨药材的很多,我曾上城墙沟、大湾沟山顶上刨过药材,卖几个钱到庙会上买个草帽子戴。

山上的鸟儿,有石青儿、黑串、长尾巴狼儿、山雀、野鸡、石鸡、半鸡、山鸽子、乌鸦、猫头鹰、哼  、土  ,夏天由南方来的黎鸡、黄  、虎布浪、子旧鸟,秋天山顶上飞旋往南飞的老鹰,空中成群的鸭儿,河边过路的大雁、 鹤、青郎贯等,还有常在这安家的喜鹊、马义鸟、家   等。

总之,自然环境非常优美我把这些归纳成一首诗题目为《故乡情》“我村位于太行山,高山峻岭怀抱间,四面高山冲云霄,悬崖峭壁奇石尖,冬天太阳偏南时,山顶遮日两重天。拒马河水村西过,河中鱼游龟沙钻,村里村外多高树翼鸟比美叫声尘。深山林间多花草,山鸟野兽居林间。异色鲜花开放时,大小蝴蝶花中穿。河滩稻田成绵秀,村外田园绿色鲜。古庙戏楼村中间,艺高形美很壮观,山青水秀环境美,盛似仙境使人欢。”

三、交通道路情况

由易县城(易州)通过太行山和小五台山到蔚县或涿鹿、怀莱等地,就有一条南北山路骡马大道,这条路从我村中通过,是山里人下易州或去山前必经之路。由我村进岭道沟到奇峰岭山顶二十华里,下岭到岭根奇峰庄村(原来叫下口子)三十华里,到易州城七十华里。我小时候常见山里人用牲口驮着木炭、木材(如定子、镐柄、锹把、杈头等),蔚县的白麻、大黄米等往山前运,往回驮食盐、煤油,布匹等到商品。每天来往的驮骡不断,路上的骡马粪很多,我每天早上顺路捡粪。自从日军进境,把这条货物流通渠道截断了。不久我党和八路军进来在紫荆关、南城司白涧等地建立了物资交流的集市,这条路又通了。解放后铁路公路代替了这条骡马在道。旧社会山里人出门都是步走,妇女们骑毛驴,连个木轮推车、自行车都没有。搬东西都是人背肩担,牲口驮。

四、姓氏家族居住分布情况

从我小时候记事一九三O年左右说起,村中共有四十九户,邢家最多三十三户,邢家又分南北两门,北门的大多住在西头街道以北,还有户早迁到河西村、木场村、孔各庄村、尚庄北沟、长岭儿、小岭儿的。南门的大部份住在东头和西头路南,还有住在东沟的,南门没有迁出的户。其它姓共有十六户。万增寿住在东头路东,李老温住在东头路东靠南,刘家三家,刘拐子(连如父)住在东沟草窝铺内,刘士田住三望城沟草房内,刘善书(刘绍先)弟兄住东头老爷庙西边路南北两侧。王作山住东头村口路北。郭家两家,郭宽住东头路路西园子胡同北边,郭安(郭连启父)住东沟东坡根处。杨老玉住三望城沟。韩云鹏住四望城沟。孙老贺(孙九荣父)住西头路西邢树的草房。全村共九姓,十二家四十九户三百一十四口人。村中人都讲礼貌,各姓之间都城按老表亲老乡亲分长辈晚辈互相称呼,连小孩都敬大敬小的。

五、经济状况

大部分村民都是以农业为生,全村约有九百六十亩土地,总人口当时三百一十口。人均好地二亩坡地一亩,每亩年产平均二百五十斤,每人平均产粮七百五十斤,够吃有余,从附近村庄来比,龙王庙的地土地好,地多产量高,土质大部分是森林土,土层又厚,耐旱耐涝,除特大旱灾年景外,一般每年打的粮食是够吃的。下层户没地的,人多地少,地不好的人家,每年的粮食也不够吃,只好搞一些副业,打柴卖和出卖劳动力,省吃俭用吞糠咽菜过活,这样的人家有十七户占总户数的百分之三十五;中等户基本够吃的有二十六户,占总户数的百分之四十五;上层户够吃有余的六户,占总户数的百分之二十。有的户除农业收入外兼搞商业的有,文明堂、邢有田开着个门市部,邢沛林开的杂货铺,和哲堂、邢桂山开的杂货铺,邢殿臣是中医开的药铺,邢凤鸣开的药铺,长子邢云山是中医,刘栓栓开的店,刘增家(善修妈)开的豆腐房;还有有手艺的编匠韩云鹏、郭宽、邢财;教书先生有邢子廉、邢本、邢云清;在外干事的有,邢云高在绥远当兵,邢云亭在西安为商,邢檀在北京西安永兴洋纸行当印刷工人,邢勃在外不知干啥,李子安在天津当军官,在外的这些人不见的有什么收入,多是混个吃穿。村中有两户财主,一是积善堂邢祝三(我生父),又名邢万龄,人们称呼三先生,是十三乡(管有八村)的乡长,其长兄邢子廉(我过继的父亲)又名邢万钟,人称大先生,是个文秀才,精通四书五经,孔孟之道,在清朝末年老关中分家后,老哥俩就合为一家。最早的情况 我不知道,一九三O年左右有地百亩之多,雇佣长工或答股夥五六个,有骡马四匹,雇掌鞭的一个,往易州驮粮。往回驮生产生活资历料。雇着做饭的,家里人除家务外不劳动,只是秋收大忙时下地收秋,主要靠剥削他人剩余劳动为生,可以说是有钱的地主,但因老哥俩是有文化之人讲究孔孟之道,平时待人比较善良讲究礼义廉耻,从不欺人。我记的我父对小商人或讨饭的上门,只能多给从不少付。

二是润身堂的邢德茂又名邢润,是官府下属的税务行头,有土地大几十亩。也雇用长工佣人,有大小婆两妻,出门骑马,雇用木厂村邢堂拉马,也是有钱有势的地主,仗势欺人。对过路商贩以要税为名索取财物,无钱给,驮的木炭也的抽下几条,过的是不劳而获的剥削生活,吃喝玩乐,家人吸食鸦片的好几个,财产家务后来逐渐萧条了。

六、政治生活情况

我村平时的政治情况,邢家大户有两户较大的地主,有钱有势其余外姓小门小户,在这种环境下就是受气多。龙王庙是一古老的村庄,传留下来的封建迷信习俗较深,当时大大的束缚着人们的思想意识。在旧社会特别是妇女受压迫最深,不但受阶级压迫,受社会压迫,还受男人压迫。

在民国初我村发生的几个较大的事件,可反应出当时的政治情况。

第一件事是我父邢祝三和邢德茂两家财主打官司的事。

据我所知,两家起初还是和好的,如官家出卖红桩里禁区的山林,两家还合股买下一段山坡,由对面沟至城墙沟,共同投资经营。后来邢德茂想独吞,起了口角,他横行霸道,我四叔邢子固是大毕业,因文化高装腔作势,口舌惹人,乱说邢德茂的不是,使他们仇恨在心,认为不除掉邢子固必有后患,便想方设法杀害他。

头一次在一九二七年冬,邢德茂暗地雇用山前的匪徒五六个人,夜间来谋杀邢子固,匪徒不知具体住处,便暗中到木厂村访查,碰上周延明老婆(邢桂山姐)打听说:“这村有个有钱有势的叫什么?在那住?”周延明老婆不明其意,便随口说:“那是邢祝三,不在这村住,在龙王庙村西头大稍门里住。”匪徒便三更半夜赶到我村。这时被木厂村郝老德(是我父乡长的秘书),在旁听见匪徒的问话,不明其意,便随后到龙王庙村察看,见匪徒从墙外柳树爬上墙跳进院中。郝老德见势不妙,便藏在对门邢云梯门内墙角暗视。匪徒进了我院,把我父邢祝三和伯父邢子廉叫起捆出来,又碰上郝老德,把三个人绑走了,同时把我家大门用火烧毁。我才三岁,记得我五姐邢连凤拉着我赶紧起来往外跑,从大门口火堆旁了出来,到里头院邢云梯家躲藏。匪徒把我父等三人带到南立园村南小岭上,经郝老德要求,说:“留下一个人,把我俩放回,好给你们弄钱,再来赎人。”匪徒才产回我伯父和郝老德。匪首安排二个匪徒看我父亲,并约定说:“我们去村中要钱,如果听见枪声就把老头(指我父)打死。”这时家里人赶紧找人营救,把邢殿臣等人找来,一面应付匪徒,一面派人到南城司警察所报案,没等到给钱警察队来了,匪徒们见势不好,便鸣枪两声。这时看守的匪徒说:“枪响啦!”我父说:“是河里的冰冻的历害,憋开有响声。”弄的匪徒闹不清是什么响。这两个匪徒问我父这呀哪呀,匪徒说:“看你这老头不像你们村人说的那样坏,我们与你无仇无冤,放你回去吧。”解开绳索把我父放回来了。不一会儿,警察追击,匪徒们逃散了,还被打死一个匪徒。此后我父提高了警惕性,把火烧毁的大门改建成砖楦的大门洞,大门扇还钉上铁皮,并买了一把小火枪,一尺多长,以备自卫。

第二次是在一九二八年,邢德茂又雇人暗杀邢子固我四叔,当时邢子固被任命到唐胡当区长,准备去上任,这天已打算跟我家掌鞭的孙元从(赵各庄人)走,正要成行,我父把四叔因事留住未走,孙元从给我四叔赶着骡子驮上行里头前走了,走到大鱼沟岭头上凶手出现,把孙元从给打死了。这件事发生后,村里人议论纷纷,都认定是邢德茂干的,并有些同情人支持我父向官府告邢德茂。从易县衙门告到天津,打了几年官司。因打官司我家花钱无其数,起初和亲戚借,借不出来又把地买掉,往衙门里花钱托人,不见动静,再卖地花钱,从事理来说本应告倒邢德茂。大概邢德茂也往里花钱了,我家花了这多钱也白花,人们常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末进来。”就是钱少也不行(注:吃了原告吃被告的事在那时就有之)。最后当官的把原告被告叫到公堂上说:“你们都是一家人,还打什么官司。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父是北门的,邢德茂是南门的,是本家远房叔侄关系)就这样推脱了事,当官的大多是贪官污吏,不管善恶,不给百姓办事,真是有冤无处申。

我家从此破产了,当时把家产卖弄光也不够归还欠的外债。

第二件事是邢德茂被邢德、万盈打死之事。

自两家财主打官司没结果后,邢德茂更是气势凶凶,横行霸道,认为别人不敢惹他了,天常日久与一些人的关系也越来越恶化,从俩家财主打官司的结局看,告官也没用,可邢德茂下黑手杀人的方法也教会了别人。事情发生在一九三一年秋天。邢德和邢德茂本是叔伯弟兄,由于邢德茂毫强,邢德较穷,是个白滑出身,成天拿火枪打鸟打免,也是条汉子,两家上下院住着,常说“一个槽上拴不了俩叫驴”,日常两家矛盾百出,邢德茂扬言要收拾邢德,邢德听说后觉得在他眼皮子底下,反正是活不下去,打官司连想也不敢想,在走头无路的情况下,准备暗杀邢德茂。当邢德茂骑马去易州时,便拿火枪出了门,路上碰上万盈问他:“去哪呀?”万盈是个小伙子,万家也常受邢德茂的气,早已故恨之入骨。邢德便把实情相告。万盈说:“我和你去!”家里人都不知道。当半前响,邢德茂骑马,邢堂给他拉着马,走到桑园村南面小岭儿西边拐弯处,埋伏在路东上地畔的邢、万二人开了枪,把邢德茂打下马来。邢堂叩头求饶,他俩说:“没你的事,快走!”邢堂跑回村,待人去把邢德茂抬回后就死掉了。邢、万二人便到易县衙门投案自首了,判了无期徒刑。押到天津入狱了。后来邢德因年老多病死在狱中,万盈坐了七年大狱,到“七、七事变后,日本人把狱人放开了,他才回到家。到解放战争时万盈当了人民解放军,真有为国为民的英雄气节。邢德茂死后,税也不能收了,家里无其它大的收入,其子弟们只能消耗,家业一下子就衰败了。

第三件事是邢老志阻挡七品县官的事。

邢志和(邢桂山父)早年在红桩里砍柴烧炭。七品县官查山,但邢志和烧炭不是现事,已过去多年,按理说不必追究,邢志和听说也要追究心里反感,他就想方设法给县官眼里插柴。他事先砍来一棵七拐八杈的小榆树,县太爷的轿子从村中过时,他用肩扛着小树由当街拉着迎着县太爷的来路走,树身把路堵死了,树身材很长又不能掉头,也不能后退。县太爷的轿子无法通过,只得掉头改道了。这个办法很高明,即挡了县太爷的道,也没受到惩罚。事情传开后,附近村的人都说:“龙王庙村的人不好惹,敢把县太爷的轿子挡住。”

第四件事是邢拴拴(邢云亭父)在清朝光绪年间参加过义和团。并留下一把很笨重的大刀,我小时候常去与昆玩,这把刀我还拿不动。

七、文化教育情况。

我村在一九三O年左右,村中老年人识字的不少,念过四书、千字文、三字经、百家姓等到书的约有二十多人,他们有书本知识,善长讲历史故事,如邢有三在闲暇的时候常给人们讲胡元庆打擂。老放牛的王秀山常给人们说大鼓书。村中那时候还有一个戏班子,每年秋后庆丰收唱台戏,曲调是哈哈腔,我记的常唱《天河配》、三国演义中的《捉放曹》、《空城计》、《白华山》等。演员角色是,青衣邢云梯、花旦邢云海邢有仁刘连如、刀马旦王庆和、胡生邢枢、小生荔生、黑头子邢进生、武丑郭年子、花脸邢有恺邢有利邢聚,打旗的把子兵王戾云邢有顺邢有奇邢云龙,唱烟鬼双的是李治臣、文武打鼓的李治臣,拉胡琴的邢有忠,其余的记不清了,共有三十多人。每年春节文艺活动因咱村有戏箱子行头,起初出高脚会,后来出去演短小剧目,刘连如还给唱紫荆关的大音歌,戏调很好听。正月十五前各村都有文艺班子来咱村耍节目,各村互相交流,咱村的文艺班子去过的村庄,他们也都来咱村。桑园的是小车会,本厂村是龙灯会,奇峰塔村是狮子会,宋各庄是坐台腔,岭子南村是二鬼摔交,南城寺是音乐会,北城寺是南乐会,辛庄儿村是少林会,黄庄村是黄箱子会,尚庄是高脚会,营安子村是十香会,附近共十几个会班子,正月里很是热闹,我们小孩子更感兴趣,大人们一年来忙忙碌碌,在春节中看一看消愁解闷调整精神也很好。另外学龄儿童入学情况,早先一般穷人上不起学,中等户以上的人家一般都叫男孩子上学,也就是念私塾。总体入学的连十分之二也不足,大部分儿童当文盲,到一九三二年,我父邢祝三当乡长,承头在咱村成立了有史以来第一所小学校,四个村子联办,借用我家的羊房院五间房,装修上玻璃窗,我父当校董,由同川雇来的教师,叫许纪恒。东房是三间做教室,共有八十来张桌橙,学生占的满满的,我的邢有赞(邢德花的七儿,比我小一辈,同岁)是优等生,两人挨着坐很要好,课余也常到一块玩,根本不计两家大人打官司的事。抗日战争时期他当儿童团团长,我当团副,工作配合的很好。凡在这所学校上过学的,到抗日战争时期都城长大成人,我数算了一下,大部分都参加了抗日救国革命工作,也有参加八路军、解放军的。如宗各庄唐勃等,木厂村千乃功、邢启玉、邢进忠、张国良等,我村邢云忱、邢铎、邢有赞、邢东、邢有印、邢宗。还有当时的女学生,我村的邢云英、邢瑞芬、邢慧芳等,后来也参加了工作。这所学校为抗日救国革命事业培养了一批人材。

八、风俗习惯。

在旧社会封建迷信盛传,文化科学不发达,物质经济条件太差。在这样的基础上形成的风俗习惯是落后的,用现在的眼光看那时的风俗习惯都是过时的,不可取的,但说说能使人们用于新旧对比。

那时没有气象台,刮风下雨天气预报都是凭老年人的经验分析。我村人习惯看东南最高的山头马架山,如这山头挂了雾,就说明快下雨了,这是有道理的。到了天旱时,求神祈雨,抬龙王爷,这是龙王庙村人的一贯做法,比别的村盛行。如在一九三四年天大旱,锄完地没事干,这时东沟松树奄山腰背面,有掏獾子的见石崖下有个窟窿,便掏开土层,里头有石洞爬进洞里寻獾子,在约有十来丈深处有一个大水坑。有的老年人说过去传说有一个秃尾巴老张,是龙王还是王八(龟)可能它又回来住进洞里啦,咱们去取水抬龙王吧。一群人积极响应,便进洞取水,我才十岁也跟着大人后头爬时洞里前头的人提着灯笼,洞察忽高忽低里面还有叉洞,叉洞不知什么时代就有人用石头垒住了,爬到水坑前一看,好像一个圆圆的小屋,有八尺宽一丈高,水坑像个大锅,顶上像支开的雨伞,口上像卡葫芦门,由顶端向四面垂下的钟乳石波纹好像人工绣成的那么均匀曲曲线条美极了。人们把带的葫芦用草堵住口,产进水坑,等到它慢慢灌满水,拿出来,回到村里庙台上把木雕的小个龙王爷放在轿子上,两边绑上抬杠,又两挂上铜串铃四个人一抬,两边放上几桶水,再把葫芦里取来的水倒在各桶一点。用柳树枝沾上水潲龙王爷,连抬桥子的人也潲成精水湿,但人们抬的很有劲,一步一颠,两边的板子和铃铛响的呱呱地,很好听。揍巧也下了些雨,这就哄动了附近各村。又来了个联村取水,五六个村子抬着五六个龙王爷,来我村取水祈雨,真热闹。但这一回一点儿雨也没下。

旧社会村中没人钟表,掌握时间靠看山影的大小来确定,在村劳动看大崭磅山的山影,在村东劳动便看炮架山的山影。影子到了半坡歇头歇,影子到了崭壁根歇二歇,影子没了即到了中午该收工了。

拜大年了习惯,每年正月初一,小辈给长辈去拜年,同辈弟妹也给兄长姐嫂拜年,咱村亲戚朋友也有拜的。拜年的形式是,在家谱前先奉个挛,下跪叩个头,起来再奉个挛。这个礼节很深,形式较旧。平时也有多日不见的亲友们一见面也奉个挛,即双拳合一向上一举,同时问好。

过大年烧香敬神叩头,龙王庙村人都是汉族,老祖先都是信仰佛教的,传留下来每年都要供奉天地爷、财神爷、灶神爷,过年时一天早午晚三柱香,给这些神仙们上香叩头。

九、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是在旧中国的农村渡过的。我生于一九二五年即民国十四年,我幼小时家长时我的启蒙教育我现在还历历在目。我的名字起初叫邢果,到四岁过继给我大伯,大伯是个文秀才出身,叫我改名叫邢格,用这个“格字反复教育我说:“格就是人格,做人要合格,不合格的人就不算好人,办坏事就等于出了人格。什么是合格的人呢?主要的是讲道德、讲尽忠、讲孝道。讲道德是过社会民众而言,要于人为善,不为非作歹,不做对不起人的事,不做害人的事,不做侵害别人利益的事,如果子弟违犯了家教,老人们就会骂你‘你给老祖宗丢人’。讲尽忠是对国家而言,常说尽忠保国,就是对国家心慌忠诚要忠心耿耿。‘尽’是完全的意思,不留一点的把忠心和行为奉献给国家,为什么要尽忠,因为先有国后有家,没有国就没有家存在之处,就得当亡国奴。孝道是对祖宗父母来说的,孝道就是孝敬老人的道德,父母养育儿女尽心血,儿女长大了对父母尽孝道,要照顾好老人的生活,祖辈传留。你不尽孝,你的儿女也学不会尽孝。这三点是做人的基本条件。”用现在的话来说,讲道德,就是要遵纪守法,不违法乱纪,要大公无私,不侵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要为人民服务;讲尽忠就是讲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

我七岁起在自家的私塾读书,我养父邢子廉当先生。我念的书一本《常识》,一本《子弟规》。《常识》课文内容是,第一人,第二刀尺,第三山水田,第四牛羊,第五床帐席,第六父母男女……。《弟子规》书中课文的头几句是“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言,凡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其中意思是说,弟子规是圣人孔子的训导,首先讲孝敬老人,其次是要谨慎办事讲信用不说谎话,凡事要爱护大众,才是亲切的仁义。这些使我受到启蒙教育。我养父还给我讲过一段“三字经”课文,人之初 性本善 性相近 习相远 苟不教 性仍迁 教之道 贵以专”。这使我懂得了读书学习的重要,从此上学很用功。我八岁上村里成立的初级小学,从一年级上到四年级,当时学的有《国语》、《常识》、《算术》等课本。其中学到的知识很多,有一课是孙中山先生小时侯看到祖国大地上中国人在封建王朝的统治下受压迫,受贫困,他立志长大要为人民谋取幸福的雄心大志。这一课起发了我们学生爱国爱民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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