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容妈妈日记:我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日子里。二;1958年的大跃进(5)
第四部是大生产运动。
由于57年和58年的整风运动,树立了政府在群众中的绝对威信,可以说是一呼百动,上半年的大生产运动,夏粮确实丰收,秋种时更大生产运动开始了。
先是政治动员,为了发动社员投身到“大跃进”运动中来,首先是宣传鼓动。宣传的方法,除开大小会议学文件听报告外,就是写标语,用文字进行宣传。我们生产队没有能写大字的人,请来教师,派几个社员,把朝阳的地方收拾一片,写上《豉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
后来运动更深一步入发展,白天在生产队劳动,晚上提着马灯,打着火把,用石灰水,在山坡上、田埂上、社员住房的墙壁上、门板上,写前人连想也不曾想过的豪言壮语:
“深耕三尺,亩产万斤”,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
“头可断血可流,亩产3万斤不可丢”等等。
除口号鼓动外,还要树榜样,说什么“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不过,“大跃进”运动刚开始时,人们还不太愿意去胡吹乱海,同时也没有出现创造“奇迹”的人和事,没有什么榜样可树,于是就号召大家学古人:
学黄忠,学赵子龙,学罗成,学穆桂英。
口号是:老人赛黄忠,青年赛子龙,少年赛罗成,妇女赛过穆桂英。
还有一项宣传是造声势,全社在男女社员中,挑选了一批枳极份子,经过培训后,每逢上级和外来人员检查参观时,就安排到田间和山上去欢迎,。歌颂的内容,自然不是什么坏人坏事,都是歌颂“大跃进”和为“大跃进”造势的新内容。以突出本地的新气象。
枳肥运动,先把屋前屋后啦圾集中起来,大路上的草根树皮堆起来。还动员全民检狗屎,房屋内的土地深挖20公分。因大部份家中都是泥土平整后的。有的上100年历史。最后发展到挖老墙,因老墙被挖后影响到上下周围房屋的结构,有的地区还出了事,所有,这项工作开展不久后便叫停了。
深挖土地,我亲自看到有块土地被挖二公尺深,熟土到下面,而生土又放在上面,后来据说那块地不但没有增产,返而减产了。
多种薄收。58年的下半年,全区出现了一种奇谈怪论,小麦下种越多越好,理论根据是就是一粒麦种发一只秧,结两粒麦子就可以多收一半。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一亩地要撒上一撂匡麦种,庄稼人明知不对,也没有人出来反对,一是反对不了。这是上级精神,谁反对,谁就是反对大跃进。
这里我讲一个小插曲,我邻近公社骑虎公社二大队有一文姓人家,主人公当年40多岁,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出来说了一句:
古人说:稀大窝,密大转,密多了最后产个卵。
他这话被当时驻队的公社干部听到。就行进批斗,说他反对密植法,反对人民公社。批斗完后游公社各大队。
头载一个尖尖帽,那帽子是由竹筒做的。有一公尺高,由于此人头大,载不下去,只好往下按,竹筒中的节子末梯除,尖尖的竹节划破头皮,血从脸颊一直往下流,这一过程被他读初中的儿子看了全过程。并牢记心上。
六十年代初,因受国民经济调整巩固的政策影响下,他儿子回家务农。
不久,国家招了一批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人充实各级单位,有的到供销,有的到粮站,他的儿子被安排在公社作一般工作人员,不久文化大革命爆发,就是他那儿子,以极左的面目出现,反而受到上级政府的好评,由于农村的两派没有物质基础,不久便自行解散,反而调到区委工作。
当年的中心工作是只反右倾不反左倾,所有,越左越是革命的,他的儿子由一般工作人员上升到副科员,副科长,科长,后任命为公社党委书记,这下他有权利发挥自己的才能了。
首先是殘酷的迫害地,富,反,坏,右等五类份子,批斗吊打是常事,对于贫下中农就找看不顺眼群众,安上走资本主义道路。或有心整垮集体经济等罪名,不是批斗就是游大队。而且,他的举动还受到上级某些领导的支持和表杨。比较正直的人都看在眼里,明白这是错的。不敢反对,谁反对,谁就是同情阶级敌人,那你也成了阶级敌人。
做得更甚者。只要看到有男女同志有所接触,就怀疑是在搞男女关系。不是办学习班,就是开除公职
在他任职的几个公社,造成很多的冤假错案。他的这一作风一直延续到八十年代末,当时的阶级斗争已取消,他没有人可整了,就利用当时的某些政策搞极左路线,批斗超生人员。没收生产和生活资料。在有些地区做得太过火了,连执行人员都看不下去了。在当地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这件事当年还惊动了四川省委,不久被停职检查,随后调研,宣布提早退休。和他同工龄同级别的人已经享受副县级待,而他仍是一般工作人员待遇,工资每月比别人少1000多块,他上访了若干次,没有人理他。每天坐在屋檐下长呼短叹,觉得自己命运多舛。
我举这个例子说明58年的极左思潮紧紧的影响了几代人的思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