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讲一个笑话，也我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

那是1966年的事。我和我已去世的爱人陈碧容，经亲友介绍认识后快五个月了，没有单独见过面，更没有单独谈过话，即使是谈朋友，也应相互了解一下对方的真实想法。

在这件事之前，我们也礼节性的回访过两次，都是在亲友的见证下，以礼貌以的言语说几句通用的语言，如；听毛主席的话，投身到文化大革命的运动当中去。你背了多少毛主席的语录？我又背熟了多少条？我们考一考，看谁背得多。

或者说老三篇你们学习了多少遍？张思德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你是怎么样看的？白求恩的国际主义精神是怎么体现的。

完毕，各回各的家。连吃上一顿中午饭都没有，为什么？一是没有这个习惯，当年能进餐馆吃饭的人。几乎不是一般的人，那是大得不能再大的事了。一般出门办事都是赶回家吃饭，回不了家就代上干粮，或者是在小吃摊上随便买点，吃点就算完事，在我们这一代人中，请客到餐馆或者说改善一下生活或口味是近几年的事。

有一次很特别，那是1972年了，我和爱人上街办完事后快一点钟了，一是办事顺利，二是肚子饿了，懒得回家煮饭，就进了一家餐馆，点了两份肉菜一份小菜，并喝了一两酒，谁刚一出门就遇上我家的大姑，他一见到我们就很惊呀的说：你们进馆子了。我们很没面子，笑了笑，低着头就走了。那时进餐馆就意味着你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是一个不务正业，不是一个勤俭过日的人。

这一次是我出差回家。汽车只能坐到离家还有三十华里的钟祥镇。我早先通知了他，他早早地从他家赶过来接我。我是早上7点上车的，现在半个小时的路途，那时跑了三个小时。

10点到钟祥镇，我一下车，只见他已等候在那里，心一跳，说不出的喜悦。在那些年，集上是不能谈情说爱的。原因很简单，农村集市99%的是农民，当年农民吃穿是最困难的时期，我由于工作原因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爱人家庭比较富裕，穿着比较讲究。加上他当年只有十八岁，俗话说“十八无丑女”，一对这样的年青人在公共场合谈情说爱是不容许的。如果把这件事反映到单位，拿“封，资，修”的标准来衡量是要受组织批评的。我们大家都会意，没有说话，悄悄的离开场镇往他娘家方向走。

谁知上了公路，两边尽是干农活的农民，那时是集体所有制，农民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农活上，一看到公路上有新鲜事大家就放下锄头在那里看热闹，评头说尾的，弄得我和陈碧容大家就不好意思，只好低下头快步前进，谁知过了这坐山，转过去照常是那样，因当时是集体劳动，没有统一规定是不可回家的。

沿途没有一根树，连长得高点的草也没有，所以当你走过时，人们老远就会看到你，最后弄得我们都不能一路走了。前后相隔十米左右。好容易到了一个竹林坝，那里正巧有两个石头，我们准备在这里问候一下，谁知五分钟不到，来了三个挑担子的，放下罗篚，一起坐在罗篚上，以异样的眼光看我们，心想你们是那方神仙，旦敢在这样的年代在这里谈情说爱，吓得我们起身赶快走。

就这样，三十华里路，走了三个多钟头，我们从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说牵一下手了。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相亲的经历。

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大家都爱提这件事，一想到这件事大家都有很内疚，总觉得挺对不住对方的。

我最近看过一个历史回忆录，作者是章含之，写他和乔冠华会面的情景。他们的婚姻当年受最高领导者的干预，但他们有不折不饶，有非他不嫁不聚之心，但每次幽会都提心吊胆的。严重时找自已的闺密来为自已站岗放哨，就连自已警卫员都不放心了。

他们高层就是这样，何况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从人类有文明以来就是这样生活的。封建社会，一个男人可以有三妻五妾，从当前揭露出的贪官材料中都有无数个情人。为什么在我们那一代人中正常恋爱要受到很多干扰呢？

我工作的不远处就是一遍红灯区，那里有几十个从事三陪的人，那几年公安还来管一管，这几年好象不来了。几个女人私下问；你今天有几个？有的说二十几个，有的说才十几个。

这究意是压抑后社会的反弹报付吗？还是正常现象？让历史去证明它吧。

2014-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