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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容妈妈日记:一封永远也写不完的信(五)

发布时间:2015-09-11 21:21:40      发布人: 碧容妈妈
 

    

一封写给大姑父的信

大姑父:你好!

十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一切都恢复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了,那种歇斯底里大喊:文化大革命万岁!万岁!万万岁!和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口号没有了,反而是“五类份子”取消了帽子,从此人与人之间平等了,可惜你没有看到这一天,只差二年,如果你能活到今天,你一定会高喊共产党万岁,万万岁!

一九八三年,民政部有个通知:希望写家谱,通过家谱可以了解当时当地社会变化,以此了解中国的发展史,吴家也成立“吴家家谱编辑委员会”其中也把你的事写家谱,使后后人明白在非常的年代,和非常的时刻,在“吴家坝”这个地方宄竟发生什么事?

下面是家谱的部份转载:

十:委蹲

在“文革”的中后期,全国一片混乱,各种名目繁多的运动一年比一年多,各级领导没有自主权,一切按上级的精神办,而上级的精神在下级执行中产生更大的混乱。社员更没有盼头,从早到黑没完没了的干活,收入一年比一年少,有些农活明知是错误的,但你还得干,不然会背上“反对农业学大寨”的罪名,也就成了阶级敌人了。可想而知,社员的积极性如何发挥得出来?

在这种历史的大环境下,彰加区委准备把铁牛三大队即现在的明月村作为示范大队,总结出经验,好向县委邀功。

铁牛三大队总共有7个自然小队,总人口二千多人。地处山沟,是全区最贫困生产队之一。

1971年开始把把红旗插到大队部,正式派出工作队进驻各生产小队。而工作队员又是从区级机关抽调的,而区级机关的领导也明知是应付的,所派出人员尽是老、弱、病、残和单位没有工作能力的人。这样的人在当年那大环境又能做些什么?

而区委第一把手汪伯论,又是一个没有文化,左得出奇的人。举个例子说,他主政期间,提倡区委干部和各公社的领导干部要捡狗屎。有人亲自见过他到促进乡开会,和区妇女主任各人一屎筐,一把夹了,把两堆狗屎提到公社来。那时的狗屎也不是满山遍野就有的,找半天就那么一窝二窝的。

他来的第一步是移山填河。

从“长家滩”到“红花寺”直线距离只有一公里,如果按河床走有三公里左右。特别是有一处呈大“U”字型,只要挖开两处,水从直线走,填平弯曲的河道,就可以增加土地面积上千亩,这可是一本万利。两处开挖的地方一处是80米,而另一处是180米左右。平均挖土深度为15米左右。由于接近河床,尽是比较硬的页岩,人造成河的宽度为60米左右,总石方量为234000立方米,每一立方米的石料为1000斤,而运出石料要步行100米,参加劳动的人尽是各事业单位的老弱病残,一次只能担土50斤。就是说三个人一天完成不了一方,这样就要投入劳动日70万左右。而彰加区实际总人口是两万多人。就是说要想挖开河床必须每人参加劳动35天,显然这是办不到的。

填河工程量更大,要移动两座50 米的小山前行100——200米才能填平。上亿立方米土石方在当年手工操作谈何容易。

动工前两年,改河的下游,县水利局为了灌溉上面那片良田,在下游花费40几万修了一个永久的拦河坝。为了改田,将它爆炸掉,害得七生产队社员过不了河,每走一次骂一次。

上面,挖掘的两条深沟,只要涨洪水就进水,平常就是石头翻天,几十亩良田,既不能种地,又不能行走,害苦了当地几十户人家。

时隔四十年,在河的另一方向新修了一座桥,以解决还有几户人家的出行,既不能通车又不能灌溉,还耗费用四十几万。

第二步是提高生产总量

由于大量的劳力用于移山填河,农田改造。实际上用于农业生产的尽是妇女之类的人,加上体制上的事,农业不但没有增产反而大面积的减产。分到社员的口粮少了,反过来又影响社员的出工积极性。以1975年为例:一个壮劳动力辛苦一天,工分是10 分(最高标准),而年终分配的现金只有0.08元,当年黑市大米为045元一斤。就是说一个强劳力要工作5天半才能购买一斤大米,每天一个强劳力的实际消费大米是二斤。这种劳动强度和生活上的反差可见当年的艰苦程度。

第三步是大搞阶级斗争

当年改变一个地方的落后面貌是三部曲,一是批斗阶级敌人(地、富、反、坏、右),就是说杀鸡给猴看。二是批斗落后群众,也是教训一下贫下中农,你如果不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也是可以专你政的。前两招不行,最后的手段就是改选领导班子。

这时的区委已经进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区委书记亲自出马坐镇三大队,并把区委的老中青干部全部抽调出来突击这里的工作。乌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摆在那里。这时区级机关年轻干部认为升官的机会来了,左得出奇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首先是把吴家的一个女婿,是从外地迁移过来投奔吴家的当成地主份子残酷的批斗到死,“地、富、反、坏、右”没有了,就拿贫下中农开刀,把一个家在三大队而在外地工作的一个医生弄来批斗,生产和工作越来越来越混乱,只好把整个大队的干部,上到支书,下到记分员统统换掉,新成立的班子都紧跟区委工作组,这些极左份子想利用这种关系跳出农门,新一轮左倾出现了。

以三大队七队新提拔的队长蒋汉洋为例,大队开会专门顶撞新支书,说什么我是部队入的党,不是你大队培养的。整得大队的工作根本就无法开展,回到生产队又称王称霸,他既是一个没有文化,又没有领导能力的人,而且人品还很差。他在工作中不是合理的安排,而是命令方式安排工作,稍有不从便以骂人方式解决,举二个例子来说明这件事:

一是陈明章,当年四十几岁。为人老实,个子又小,没有劳力,典型的弱势群体。他见不惯,一见他两夫妻就喊男的为老岳父,见到女的就喊老岳母,陈明章养有三个女,当年大的才十一二岁,小的才几岁,白白胖胖的不像他父母,到是逗人爱,他一见到他两口子就骂,“我就是喜欢你的三个女,我要从大的X起走,到小的,再从小的X到大的。”气得两口子口吐白沫,骂也不敢骂,打也不敢打,因他是队长,是共产党员,还有区委撑腰。

另一个叫黄菊花,新当选的大队妇女主任,他见不惯她,认为她没有本事,是新党员,还领导他。妇女主任的父亲是老队长,而这个还是一个姑娘。他见她便骂;老沙牛(母牛),你骚得很,你发了情了。气得老队长也没有办法,因他有区委撑腰。

不久,蒋汉洋得了尿毒症,不要说换肾,就是对症疗法的钱也没有了,死时三十八岁,曾有人叫到他家人说:是不是有因果报应?他的爱人嫁给了原来老公的亲兄弟,逢人便说这个男人没有前一个男人好。

产量越来越低,人民的生活到了极度贫困和困惑的阶段,区委眼见后果严重,悄悄的撤走了工作组,留下了几十亩不能耕种的良田和几百米河不像河,沟不像沟乱石堆及满山遍野的吵架和打架声,直到田土分下户为止。四十年后,凡是三大队的人不管在路上、街上、餐馆和不同场合,没有一个不谈当年区委一事,大家愤恨之心难已平息。

                                            2015911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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