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瑛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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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与佛道名位

发布时间:2013-02-23 17:00:00      发布人: jack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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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初儒释道三教并存,但地位并不平等。儒教并非宗教,而是政治伦理学说,用以经邦济世,协调社会关系,不管名义上排位几何,实际上被统治阶级奉为镇国至宝。贞观二年(628),唐太宗李世民论及三教,认为梁武帝父子"惟好释氏、老氏之教",反而国破家亡,"足为鉴戒";明确表示:"朕今所好者,惟在尧舜之道、周孔之教,以为如鸟有翼,如鱼依水,失之必死,不可暂无耳。"(《贞观政要》卷6《慎所好》)对于佛教和道教这两种宗教势力,统治者基于世俗利益的考虑,研究过沙汰方案,并对佛教徒不断予以检校,但由于不具备取消宗教的社会条件,又需要加以利用,遂对它们排列名次。武德三年(620),唐高祖李渊去道教圣地楼观(在陕西省周至县)设醮祈福,道士岐平定(原名晖)对他说:道教祖老子李耳是皇室的圣祖,垂佑后裔,使之战无不胜。高祖为了神化李唐政权,十分乐意承认这种血缘传承关系,于是改称楼观为宗圣观。同年,晋州(治今山西省临汾市)樵夫吉善行奏称在浮山县羊角山见到一位着素衣骑白马的老叟,自称是皇室始祖太上老君。高祖于是改称浮山县为神山县,羊角山为龙角山,山上修兴唐观,内塑太上老君像。武德八年(625),高祖到国学释奠,宣布三教的名位是:道先、儒次、佛后。贞观十一年(637),太宗又下了一道《令道士在僧前诏》,愤慨"殊俗(外国)之典,郁为众妙之先;诸华之教,翻居一乘之后"。指出必须予以厘革:"自今已后,斋供行立,至于称谓,其道士、女冠,可在僧尼之前。"(《全唐文》卷6)道先佛后作为基本国策,经一再申明,处于难以动摇的地位。

  佛道二教之间,斗争经久不息,积怨甚深。道教确定为皇室的血亲宗教后,有恃无恐,主动出击,更使佛道之争火上浇油。武德四年(621),前道士、太史令傅奕上表高祖,请废除佛教,极言佛教的社会危害,并谩骂佛教为"秃丁邪戒"、"妖胡浪语"。(《广弘明集》卷11)佛教徒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存空间,被迫反击。次年,释法琳上启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企图争取皇室的理解和支持,并撰写《对傅奕废佛僧事》(即《破邪论》)上呈朝廷。武德九年(626),李仲卿、刘进喜二道士分别写了《十异九迷论》、《显正论》攻击佛教,法琳又著《辩正论》予以还击。僧人慧乘、普应以及居士李师政等,密切配合法琳,对道士口诛笔伐。

  太宗贞观十一年道先佛后诏令颁布后,僧人法常等数百人赴朝堂陈述意见,请求取消成命,未被采纳,道士益发受到鼓舞。贞观十三年(639),道士秦世英向太宗告密,说法琳《辩正论》诬蔑皇室始祖,太宗向法琳问罪。法琳冒着大不敬的风险,说皇室出自代北鲜卑族,是阴山贵种,其姓氏达闍达译作唐言为李氏。而李耳属于陇西李氏,其父姓名为韩虔(与寒蹇谐音),字元卑(天字第一号卑贱货),是个独眼、跛足、无耳的乞丐,终生娶不起妻子,72岁时与邻里老婢私通,在李子树下生出李耳,始以李氏为姓。法琳说皇室"弃北代而认陇西",是拿黄金换同等重量的黄铜,绸缎换同等长度的粗布,蠢人干蠢事。太宗大怒,宣布处以死刑,七天后执行,看他念七天观音菩萨是否能刀杖不伤。届时法琳说:"七天以来,惟念陛下,未念观音"。陛下"子育群品(庶民百姓)",就是当今人间的观音。"陛下若顺忠顺正,琳则不损一毛;陛下若刑滥无辜,琳有伏尸之痛。"(《唐护法沙门法琳别传》卷下)太宗于是把他改判为流刑,他在赴四川流所途中病故。此后,佛道之争转入低潮。

  释玄奘于贞观三年(629,采陈垣说)西行求法,贞观十九年(645)正月才回到长安。在接近国门之际,他在于阗(今新疆和田)修表,托高昌(今新疆吐鲁番)人随商侣入朝,上呈太宗。传记说他"少停"于阗,是由于"前为渡河失经,到此更使人往屈支、疏勒访本,及为于阗王留连,未获即还"。(《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5)实际上是他在等待朝廷表态,因而所谓"少停",居然长达七八个月之久。太宗贞观年间佛教的处境,他孑身在国外,不甚了解;但高祖武德年间的情况,他置身其中,应该心中有数。何况当初他是冒犯国家"禁约百姓不许出蕃"(《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1)的法令私自出国的,一路上曾遭到官府的通缉和追截,回国之际难免心有余悸。因此,他在表文中一则对自己的"冒越宪章,私往天竺"表示惭惧;二则把西行求法这一佛事活动说成是国事活动,是"宣皇风之德泽,发殊俗之钦思"。太宗下敕,说对他归国"欢喜无量,可即速来与朕见"。(《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5)他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匆匆踏上返途。

  历史从此把玄奘推到了前沿,他不得不和皇室打交道,不得不接触敏感的佛道名位问题,并为改变佛教地位付出努力。

  

  玄奘为改变佛教地位,不懈地开展活动。他在内心深处根本看不起道教,太宗命他将《老子》译为梵文,颁布印度,他勉强从事。当道士们上请宰相,要他把《老子》一书的序文也译出来时,他坚决辞绝,说:"其言鄙陋,将恐西闻异国,有愧乡邦,……恐彼以为笑林。"(《续高僧传》卷4《玄奘传》)然而综观他的全部活动,他没有把这一态度带进来,非分地奢望去压倒道教,而只是争取佛教同道教的平等地位,因而及身取得一些成效,并为身后佛教地位的改变开拓出道路。他所开展的活动可分为三个方面,这里分别加以论述。

  其一是尊重朝廷,美化皇室,争取国家对佛教的理解、亲近和支持。

  太宗诏令在洛阳宫接见玄奘。玄奘回长安半月,立即赴洛阳。太宗问他"山川阻远,方俗异心",如何战胜困难,西行求法?他完全归功于太宗,说:"奘闻乘疾风者造天池而非远,御龙舟者涉江波而不难。自陛下握乾符、清四海,德笼九域,仁被八区,淳风扇炎景之南,圣威镇葱山之外,所以戎夷君长每见云翔之鸟自东来者,犹疑发于上国,敛躬而敬之,况玄奘圆首方足,亲承育化者也。既赖天威,故得往还无难。"太宗夸他"词论典雅,风节贞峻",远远超过十六国时期被国君称为"神器"的释道安。(《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6)首次见面,玄奘亮相很成功,缩短了国家同佛教的距离。他一再表示"毕身行道,以报国恩","为国"翻译佛典,甚至要求国家派兵把守自己译经所在寺院,"以防诸过"。玄奘这样自觉地置身于国家的统辖、管束之下,以消除嫌疑,太宗非常放心,高兴地说:"师此意可谓保身之言也。"(《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6)

  此后,无论是上书还是谒见,玄奘一直沿着这条奉承讨好皇室的路子组织言辞,多是空洞浮泛的套话。但贞观二十二年(648)的一次面谀不同,具体而全面。他吹捧太宗是罕见的"上智之君",同中庸之君大相径庭,根本不需要借助于贤能宰臣的辅佐,"一人纪纲,万事自得其绪"。他列举例证加以发明,说:

  "陛下经纬八紘之略,驱驾英豪之才,克定祸乱之功,崇阐雍熙之业,聪明文思之德,体元合极之姿,皆天之所授,无假于人,其义一也。敦本弃末,尚仁尚礼,移浇风于季俗,反淳政于上皇,赋遵薄制,刑用轻典,九州四海禀识怀生,俱沐恩波,咸遂安乐,此又圣心圣化,无假于人,其义二也。至道旁通,深仁远洽,东逾日域,西迈昆丘,南尽炎洲,北穷玄塞,雕蹄鼻饮之俗,卉服左衽之人,莫不候风瞻雨,稽颡屈膝,献珍贡宝,充委夷邸,此又天威所感,无假于人,其义三也。猃狁为患,其来自久,……陛下御图,一征斯殄,倾巢倒穴,无复孑遗。瀚海、燕然之域,其入提封;单于弓骑之人,俱充臣妾。……有道斯得,无假于人,其义四也。高丽小蕃,失礼上国。隋帝总天下之师,三自征伐,攻城无伤半堞,掠卒不获一人,虚丧六军,狼狈而反。陛下暂行,将数万骑,摧驻跸之强阵,破辽、盖之坚城,振振凯旋,俘馘三十万众。用兵御将,其道不殊,隋以之亡,唐以之得,故知由主,无假于人,其义五也。又如天地交泰,日月光华,和气氤氲,庆云纷郁,四灵见质,一角呈奇,白狼、白狐、朱鸾、朱草,昭彰杂沓,无量亿千,不能遍举,皆是应德而至,无假于人。"(《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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