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春夫
短短不过十年左右的交往,却给我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以及无限的哀思,除了马先生之外再无他人。我与先生国籍不同,语言不通,而且中日两国国民之间又存在着微妙的情感,能与先生成为挚友,现在突然想到这点,也觉得惊讶。
虽然很早就听闻马教授的大名和业绩,但与尊敬的马教授初次见面是在1998年6月18日。当时在东京新宿的一家餐馆里,我出面宴请因参加某次国际会议而来日的马教授,从而开始了我们的交往。2000年10月17日,我受到武汉大学的演讲邀请,并被授予名誉教授称号,此后的2002年11月,在马先生的指导下,始于1988年的日中刑事法学术研讨会第8次会议在武汉大学隆重召开。由先生的弟子们负责的大会运营十分完美,引起了日本与会者的惊叹,“马家军”的称呼也由此而生。
此后我又多次访问武汉,如2003年的武汉大学成立110周年庆祝大会、2005年马教授的八十华诞庆祝,2010年的孙文—梅屋庄吉展,等等,总计达到了11次。在这些场合中,我通过与马教授的接触以及接受赠书,亲身感受了先生对学问的热情与努力,对教育事业以及培养学术人才的贡献,进一步加深了我对先生的敬意,同时也愈加钦佩先生的人格魅力。2007年,马教授为我这个外国人,在武汉举行了八十周岁的生日祝贺会,也同时邀请了我妻子参加。3年后,我的妻子逝世。现在想起来,我与妻子共同切开生日蛋糕的瞬间,对我们夫妻而言也可以说是最后的美好的回忆。
2010年12月17日,我去病房看望马先生这位老朋友,告别时一直送到病房外的先生的身影,是先生留给我的在这个世界的最后记忆。但我们之间超越国境与语言障碍的友谊,也一样会超越生死之界,在彼此心中延续。挚友马克昌教授会永远活在我心中。
(本文作者系日本早稻田大学原校长、武汉大学名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