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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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非典----陈洪光最后的日子

发布时间:2011-12-07 09:27:11      发布人: 孝在天地间

陈洪光最后的日子

 

    陈洪光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女儿,为了女儿,他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但是自从2月份以来,广州
市胸科医院作为全市重点接收“非典”病人的四间医院之…,已成为广州抗击“非典”的主战场。作
为该院二内科主任、ICU重症监护室主任,工作真是太忙了,整夜整口泡在单位里,回家的时间不多,
与女儿见面的机会就更少,差点将宝贝女儿给忘了。今天下午难得抽空来接女儿,得好好补偿,和
园,走在回家的路上。――“你看这一天,是陈主任最忙的一天。有谁想蓟,这竟是他最后一天的加班呢,”
潘主任指点者登记簿,声音哽咽着说。

  一
    “爸爸、妈妈来接我啦!爸爸、爸爸……”

    陈洪光5岁的宝贝女儿在幼儿园门口远远就看见爸爸、妈妈,高兴得拍着小手直跳,像燕子一样
欢呼着扑向爸爸。

    陈洪光马上俯下身去,一把将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眼睛马上湿润起来。

       一路上,女儿一会儿要爸爸讲故事。陈洪光便给女儿讲蓝猫的故事,讲酷儿的故事,讲乌龟与小
白兔赛跑的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一会儿又要落地,一边拖着爸爸,另一边拖着妈妈的手一起走。走
不多远,又吵着要爸爸抱啦,在爸爸的怀抱里像鸟儿啄食一样亲着爸爸的脸颊,然后又要爸爸讲故事,
爸爸的故事听不够呢。其实,爸爸讲的故事女儿以前都听过,但相隔时间一长,现在听起来还是觉得
新鲜,就像从来未听过一样。有时候,懂事的女儿还会埋怨爸爸几句:“爸爸,你有时候是不是把我忘
啦。”女儿这么一说,陈洪光的眼睛就红。这时候,妈妈马上就将话头岔开,说爸爸再给女儿讲个好听
的故事吧。陈洪光马上接口说好,爸爸再给你讲一个从未听过的故事。这么一逗,女儿马上破涕为笑。
    就这样逗着玩着,从幼儿园回家这段只需几分钟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半个小时,这是多么令人
羡慕、又是多么值得眷恋的半个小时啊!这一天,这条路上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这一天是2003年3月的一天。

    陈洪光没有料到,他的爱人谢丽云也没有料到,5岁的女儿更没有料到,这一天的相聚,竟是他们最
后一次的相聚。这一天之后,女儿再没见到过爸爸。一个多月之后,女儿永远再也听不到爸爸的声音。

  二
  2003年5月14日上午。

  我来到广州市胸科医院采访陈洪光主任的生前事迹。

    人事科的程科长问我:“你敢不敢到ICU重症监护室去看看。”

    “我不怕,我当然要去看看。”我说。

    “那我带你去ICU采方潘主任。”于是,我们穿上白色隔离衣,戴上隔离帽和口罩,来到陈洪光主
任生前丰持创立的ICU重症监护室,也是他在抗击“非典”斗争中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地方。

    陈洪光,1987年7月毕业于广东医学院医疗系。参加工作后一直在广州市胸利.医院内科工作至今。
16年来,陈洪光从住院医师做起,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了一条积极向上的人
生路。在党的教育和师长的培养下,他的从医思想经历了从“医者父母心”的朴素感情到树立全心全
意为病人服务崇高思想的升华。1992年6月他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1995年他到中I川丢科大学进
修重症监护课程,回院后由他主持创建了院的首问重症监护室。1999年12月他被聘为副主任医师,2000
年4月担任二内科主任。

    此刻,重症监护室的潘主任带我来到陈洪光的办公室。陈洪光的办公桌上摆满鲜花,中间是陈洪
光的遗像,遗像上面有条横幅,上面写着:“陈主任,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这是ICU的医务人员为陈洪
光设的一个小小的灵堂,每天早上上班,他们都会来到这里吊唁陈洪光主任。陈洪光生前救治过的病
人也纷纷来到这里向陈医生表达他们的深切怀念。办公室不大,一边是他的办公桌,另一边有两张椅
子,中间一个茶几,我们便在这里坐下,开始我的采访。潘主任是陈洪光生前的亲密战友,在抗击“非
典”的严峻斗争中他们并肩战斗了70多个日日夜夜。回忆起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回忆起陈主任在那段
日子里的情形,她的话语时时被哽咽打断:

    “陈主任负责ICU重症监护室的工作,在对非典型性肺炎患者的治疗中,他的角色就是抢救危重病
人,这就意味着他的担子有多重。在我院收治‘非典’病人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他深知自己随时有可
能被感染的危险,更深知发病后有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但他却不顾个人安危始终奋战在第一线。在
为病人上呼吸机,吸痰,尤其是做支纤镜(深度吸痰)时,几乎是嘴对嘴、鼻对鼻的零距离接触,有
时还会被病人的痰液、血水喷了一身,但是管还插在那里,你总不能马上就去清洗,这个时候最容易
被‘非典’病毒感染。因此,每逢做支纤镜时陈主任总是将我们挡在后面,由他亲自上阵。”

    我问:“能否确定陈主任是在哪一次抢救危重病人时被感染的吗?”

    “现在回想起来,很难确定陈主任是在哪一次抢救中被感染。”潘主任约略思索一下后又继续说,
“像陈主任这种人,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每次都是奋不顾身地去抢救危重病人,最危险最易被感染的操
作总是由他进行。因此,可以说每次抢救他被感染的几率最高,也就根本无法确定他是在哪一次被感
染。”

    潘主任停了停,接着说:“有一次,陈主任到卫生局开会,方医生值班。有个‘非典’病人病情突
然发生变化,方医生马上打电话给陈主任报告这个情况。陈主任在电话中要方医生先不要上支纤镜,尽
可能将病人的情况稳定住,待他回来再作处理。不一会儿陈主任赶回来了,马上要亲自为病人做支纤
镜。方医生这才明白陈主任的良苦用心,就是自己尽罱承担风险,将安全留给别人。我觉得这是陈主
任易被感染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太忙了,抗击‘非典’战斗开始以来,常常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潘主任边
说边拿出一个记事簿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原来是ICU重症监护室值班登记簿,它记载着作为广州市抗
击“非典”主战场的广州市胸科医院ICU的白衣战士们70多个日日夜夜的加班记录,其中陈洪光主任日
日加班,平均每个月加班60多个小时。

    “你看这一天,是陈主任最忙的一天,有谁想到,这竟是他最后一天的加班呢。”潘主任指点着登
记簿,声音哽咽着说。

    我看到3月31日这天陈主任是这样度过的:

    七午到七内科,那边有“非典”危重病人要上呼吸机,一直抢救到下午2点多钟才下来,马上又回
到ICU抢救危重病人,一商抢救到4月1日凌晨两三点钟,连续工作了lO多个小时。4月1日这天又是
陈洪光的主任门诊,院里考虑到他实在太累了,就停了他的门诊。但他惦记着那些病人,有些还是打
老远来的病人,结果又去看了一早上的门诊,30多个病人。

  “休息不够,体力、精力都严重透支,是陈主任易被感染的第二个原因。还有其他原因吗?”我问。
    “有,当然还有其他原因。”潘主任肯定地说,“又比如,抗击‘非典’以来,常常食无定时。有时
候从上午开始抢救危重病人一直做到下午两三点钟才下来,中午饭就没吃啦。有些同志一出ICU就饿
瘫在椅子上起不来了,这时候非要吃点东西不可。但是到了晚餐却又吃不下饭了。整个饮食规律都打乱
了,人的身体抵抗力就会F降,抵抗力下降就容易被感染。这个问题对陈主任来说就更严重,因为他
是ICU的主心骨,一个病人抢救F来之后,别人可以休息、吃东两了,他还要检查机器的情况,处理遗
留的工作,随时准备下一次的抢救,这样一忙,很多时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又得投入另一个危重病人的
抢救了。时间一长,他原来就比较瘦的身体就有点吃不消了……”

    潘主任说:“我们胸科医院是广州市第一批指定收治‘非典’病人的四家医院之一,几个月来共
收治250多‘非典’病例,这些病人病情来得急,来得重,安置在一内科、七内科和ICU病房。凡是要上
呼吸机的都要陈主任去,凡是危重的都来ICU。在工作如此紧张繁忙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保障基本的作
息时间和基本的饮食规律。更何况像陈主任这样的人,是个奋不顾身的‘工作狂’。”

    “4月7日这天,陈主任感觉自己特别疲倦,还有点发烧,就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说现时病人的情
况还算稳定,他就不回来了,去院保健室或在家里吊吊针,休息休息就会好的,主要是太劳累了。他
再三叮嘱我不要将他身体不适的情况告诉科里的同志,以免影响士气。同时,病人的病情一_有反复要
马上告诉他,他要及时回来处理。我说陈主任你就好好休息吧,科里有我顶着,你放心好了。但是放
下话筒之后我的心情很沉重,因为我十分清楚陈主任的性格,他是一个绝不轻言放弃、绝不轻易服输
的意志坚强的人,如果这时他说自己身体不适,要吊针、问题恐怕不那么简单。”

    “几天之后他的情况朱见好转,院领导知道后马上‘勒令’他住院治疗,后来就确诊被感染非典型
性肺炎。4月15日陈主任转入市一医院继续治疗,病情有所好转。住院期间,陈主任时时惦记着科里的
同事,牵挂着科里的工作,常常打电话回来,询问科里的工作,叮嘱同事们要注意休息,注意防护,不
能再发生被感染的事情。”

    “有一天晚上9点多钟我接到科里的电话,马上…院抢救一危重病人。刚巧陈主任打电话回利里了
解情况,知道要抢救病人,便要我们向他报告ICU各种机器显示的参数情况,在电话里指挥、协助我们
的抢救工作,给我们极大的鼓舞和支持。你看,陈主任就是这样的人!”说到这里,潘主任往陈主任
的办公台那边望了望,接着说,“过了两天陈主任又打电话回来,说他的康复情况很好,他很快就可以
川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


  三
    2003年5月2日。

    早上醒来,陈洪光忽然感到很难受,剧烈的咳嗽,而且又发烧了。凭经验,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可
能…现反复,但他仍然坚信自己…定能够渡过难关。


    此刻,他的眼前出现了妻子和女儿的可爱身影,他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多么渴望能够
早口回到妻子、女儿身边,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口子。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真难为妻子谢丽云了,整
个家庭的生活担子都压到她头上,上有老、下有小的,家里有多少事情要做啊。想到这里,他用颤抖
的手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是妻子丽云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马上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告诉妻子,自己很快就会回家的,家里的事情等他回来做。
“啊,是了,那些电话费我到时会去交的,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一定要注意休息,保重身体。”打
完这个电话,陈洪光舒了一口气。

    谢丽云听完这个电话,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十分清楚丈夫的为人,谁都知道抢救“非典”
病人危险,但他在自己面前从不提危险。在抗击“非典”的日子里,他没日没夜地加班,常常在重症监
护室里一泡就10多个小时。偶尔回家一趟,明明看到他拖着疲惫的脚步,可他在别人面前总摆出轻松
的样子。现在,他在电话里说自己快回家了,他真的可以快回家吗?

    此时此刻谢丽云真的很想回个电活给丈夫,对他说一千道一万要安心养病,家里的事不用牵挂,两
个老人家好着呢,女儿好着呢,单位里关心着呢。但又怕这样反而更引起丈夫对家里的牵挂,终于还是
忍住了手,将话筒放下。

    但是谢丽云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电话是丈夫打回家的最后一个电话。

    这时候,陈洪光的电话响起来。原来是院科教科科长打电话来慰问他。他有点吃力地说话,向科
长表示感谢,又充满歉意地向科长表示没有完成科教科安排的,给市结核病控制项目属下医疗机构医
务人员讲课的讲稿,为此请科长多多原谅,并表示出院后一定会将这个讲稿写出来,请科长放心。

    科长听着话筒那边传过来的陈主任的声音,内心一阵激动。陈主任到这时候还记挂着这么一件事
情,可见他对工作抱着多么认真严谨的态度。然而科长同样没有想到的是,这是陈洪光主任接听的最
后一个电话了。

    第二天,陈洪光的病情急转直下。广州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得知后,立即指示要用最好的药,不惜
一切代价进行抢救。

    5月4日,陈洪光被转入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来到这里时,陈洪光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钟南山
和省内的多名专家亲自参加会诊。

    然而大家的努力始终敌不过凶狠的病魔,5月6日早上6时,陈洪光主任去世了,终年39岁。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听完潘主任的回忆。然后,我们来到ICU重症监护室。

    紧张的战斗告一段落。此刻,重症监护室里没有病人,只有两个青年护士在整理床铺,检查机器。
重症监护室里静悄悄的。

    然而我分明看到陈洪光主任和他的同事们正在进行抢救危重病人的紧张战斗。没有硝烟,没有震
耳欲聋的枪炮声。各种导线和管道连接着患者的身体,各种监护机器的指示灯闪烁,病人口中喷射出
来的血水、痰液、唾沫向空气中散发着病毒。

    死亡的恶魔向我们的白衣战士发出狰狞的宣战。我们的白衣战士没有丝毫的畏缩,他们高举起医学
利学的锐利武器,高举起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伟大旗帜,向着死神的营垒冲锋陷阵。他们当中,有些
英勇无畏的战士倒下了,用他们的生命,换来了人类的幸福安康!

    我举起照相机,要拍下这些气壮山河的战斗场景。

    我知道,此刻,陈洪光主任的英灵就陪伴在我身边。

    5月8 日,广州市委书记林树森、市长张广宁来到英雄家中。他们握着英雄父母的手,感谢他们培
养了一个好儿子。陈洪光的父亲,广铁集团的优秀共产党员陈树威的话掷地有声:“洪光是我们的好
儿子,更是党的好儿子!”

    5月13日,广东省民政厅厅长杨华维、副厅长范俊龙及广州市民政局、市卫生局的相关负责人前
往陈洪光烈士家中,颁发了《革命烈士证明书》及慰问金。

    5月16日,中共广东省委追授陈洪光为“模范共产党员”。

    采访完毕,我是怀着一种虔诚澄明的心境离开广州市胸科医院的。

    我想起一位伟人说过: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陈洪光的死是重于泰山的,在这
场抗击“非典”的生死搏斗中,他将危险险给自己,将安全留给别人。以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为代价,去
换取患者生存的希望。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他以救死扶伤的伟大的人道主义精神为自已的生命画
上一个辉煌的句号,我想,陈洪光精神留给我们的启迪,正在于此。

    陈洪光烈士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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