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清老人自述(一)
19岁的时候,在当时的乡政府的推荐下,我曾被安排到天台县抗敌后援会干部班培训了三个月。21岁那年的正月十三(农历),我离家到浙江永康战时青年工作团青工剧团工作,那时城市和公路基本被日本人占据,我们都是走山路到敌后的山区去演出。在敌后参加演出三个月后,我随剧团回到永康县方岩。一天,我看到报纸上黄埔军校在招考17期的学生,就赶到金华报了名,并在金华中学参加了考试。录取后,我们从金华出发,先到江西上饶,然后经过湖南湘潭、醴陵到长沙,在长沙坐上英国人置办的轮船,经洞庭湖到湖北宜昌;当时每天都有飞机轰炸宜昌,我们在那躲避了几天,又换乘一艘轮船到重庆,最后到了铜梁。不久,我被编入黄埔军校第17期(铜梁分校)第8队步兵科,学习了不到2年就毕业了.那时正在组建中国远征军,我就报名参加并被编入第6军第49师第145团第2营第5连,职务是少尉见习官。当时总司令杜聿铭,军长是甘丽初,师长是彭壁生(未到任),实际由副师长梁化中指挥,团长叫雷攻,营长叫罗汉杰.
我们从铜梁乘车出发,带队的是同校第8队第3区队区队长卢又新,当时我们这些人所有的经费都由他保管。没想到,车到贵阳时,卢乘坐的汽车发生大爆炸,车上8人当场全部炸死,我们的经费也全被炸飞。没有经费就走不了了,于是我们在贵阳耽搁了一个多月,直到经费划过来才起程。接着到了云南的畹町,没几天就过年了,我在畹町曾教了半个月左右的日文。接到往缅甸的命令后,我们乘车沿滇缅路经过缅甸的蜡戍,当时蜡戍有许多华侨出来热烈欢迎我们;我们没有停留,急行军过曼德里,最后到了孟畔(每天行程大概200多公里,用了4天时间),49师的师部就设在孟畔。我们2营被派到萨尔温江驻防,那里水流很急,天气又非常炎热,连枪都烫得没法捏。在太阳下值勤,如果不泡在水里,没多长时间好受的。在那一星期后,我调回营部代理副营长职务(那时副营长没有到位),任务是记阵中日记、画地形图、检查过往行人。营部驻扎在一个小村里,村名忘记了,只记得同泰国交界,离营部90里左右,有个叫克尔吐的小镇。一天,营长叫我带三个兵去侦察地形,我叫了一个土人当向导,爬到半路,我中暑了,带的水也喝光了,连走都没力气。幸亏那时对面过来5个路人,我的士兵大声吆喝上前盘查,把他们的水没收过来。补充了点水分后,我们继续前行,可惜这么点水很快又喝光,实在是渴得难受。有个士兵很聪明,在山脚下偏阴的地方,挖出湿的泥沙,然后把水分挤出来舔。好不容易走到克尔吐镇,找到当地的土司,我对他说:“从这里到XX(想不起来了)除了这条路外还有没有其他路可走?”可惜他不会汉语,我比划了很久他也没弄清我的意思。后来他找来在镇上教书的儿子,我们才用英语勉强交流。在镇上住了2天后,土司派了一个人带路,把我们带到仅有一个排驻扎的地方(地名也想不起来了),在那几天后回到营部。期间有一次和猴子大战很意思,当时大树上突然窜下一条很大很长的蛇,一战士受了惊吓,不小心开枪打死了一只猴子,没想到一下子引来500多只猴子来围攻我们,我们开枪它们就都伏在那里,不开枪就用石头砸我们,对峙了好久才被我们的枪声震住。在缅甸期间,由于语言不通,打探敌情很麻烦。正好部队有一缅甸籍的士兵,我就把他叫来教我缅语,然后我再转授给士兵,现在我还会讲不少缅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