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活水的体悟

--——读《中国大画家——陆一飞卷》

俞剑望

五月的一天下午，当我从上海中国画院的陆一飞教授手中接过他作为礼物送我的一册《中国大画家——陆一飞卷》时，内心禁不住涌起一股暖流：一方面我为陆先生能把我这个无名小辈的文章收入画册，深为激动；但更值得我庆幸的是，陆先生以全新的面貌重新梳理了“唐宋诗意图”。一雄飞的笔墨语言加之现代派的表现技巧的综合运用，给人的耳目以焕然一新之感。

这是一套中国首批十五位真迹保值画家系列丛书。他们的名字已在中国画历史的记忆中纵横天下：吴冠中、张仃、黄永玉、程十发、刘旦宅、杨之光、方增先、刘文西、刘勃舒、刘大为、周韵华、冯今松、陆一飞、何水法、何家英。“因为他们的作品具有无法取代的创造性，他们独特的创意、高难度的技巧使他们成为了中国画坛久负盛名的国画大师及大家。”

陆一飞先生早年师承国画大师吴湖帆，后转师国画大师陆俨少，加之在浙江美院的深造，为他日后创新具有时代气息的水墨画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尤其是对晋唐宋元一路传统画的临摹，才得以诞生了日后象“唐宋诗意图”那样的巍巍宏制。

品读这本画册中陆一飞先生诗情画意的唐宋诗意图系列山水新作，笔者认为：陆一飞先生以其扎实的线条与笔墨功力，再现他对唐宋诗意的感受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识和理解。凭着画家对艺术的执着的追求精神，苦苦地在水墨的天地里寻找着属于自我的东西，将古今与中外的精髓一一喷薄而出，实乃真性情的自然挥洒，并最终发挥得淋漓尽致，达到了一个很高的艺术水准。

陆先生在唐宋诗意图系列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灵性与情态，是画家自身才情与灵气的双向展示。他曾经对我说过：作为一个艺术家应该深深地扎根于现实生活之中，并且博采众长，加上自己睿智的脑劲，才可以创造出无愧于时代的经典力作，绘画更是如此。因此，他的绘画的最大成就就体现在他对笔墨、气韵及意境的追求上，使其之画形成为婉约清新与冷峻奇崛的水乳交融、中西合璧、蔚为雄观的“陆氏画风”。

陆一飞先生的可贵之处在于没有跟着浮躁的世风跑，而是静下心来，埋头做学问，潜心做研究。他画杜甫的“翠深开断壁，红远结高楼”；他画张旭的“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他画王维的“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他画韩愈的“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他画李白的“野竹分春露，飞泉桂碧峰”，都是那么富于情思。他的作品之所以感动人，是因为他的画中深融弦外之音与画外之意的诗性特质。高雅的格调，深邃的意境，细细品之，便有一股古朴气息迎面扑来，使人犹如进入芝兰之室。好似我们在细读画家恬美的画品与人品，作品中透射出来的其实是那种概括出来的美和真实感人的生命活力，这禁不住使我深深地感悟到：画画是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一种生命的形态；画画使他在生命的旅程中拥有了许多快乐的岁月，更使他的生命将在画作中充满诗意的延伸。诗意也是一种柔情，一种刚毅，一种向往，一种理解……甚至会是一种觉悟，而决不会是一种尊严的沦丧、精神崩溃的妥协或是肆虐的疯狂。

陆一飞先生唐宋诗意图系列山水画作是一座令人仰望的高山，更是一座不朽的丰碑。画册中，无论是笔下的山水还是云树，都能在画面局部结构上追求韵律，在画面整体效果上注重气势。不管是微波荡漾，还是红涛翻滚；不管是瀑布飞下，还是树木丛生，都表现出有形有势、有声有色。站在他的作品面前，那滚滚涌动着的浪花，不仅有三度空间的感觉，而且也能感到山鸣谷应、雷霆震耳。旋流的水波浪花都构成隐藏着规则和力量的节奏。这种用墨、色和明暗构成的韵律并不是对现实的复写，而是画家对现实与古人诗意相结的理解和发现，它感于物而成于心，随着画家的心潮起伏跌宕，萦回转折，这种韵律和节奏，总是传达着画家才情中的诗情画意，并体现这一种抒情之美，使观者真真领略到他唐宋诗意新作的三重新天：“墨色浑融的一飞之天，意境高远的云水之天，色彩绚丽的艳阳之天。”

在这本装桢精美的画册之中，同时也选编了艺术大师吴湖帆、陆俨少以及程十发、刘旦宅、沈柔坚、韩天衡等人的祝贺诗文：谁能共裴使君并立，我欲与扬子云周旋。（吴湖帆语）穷源竟委有望于一飞者。（陆俨少语）……在这些极妙的评述中，从另一个侧面可以看出陆一飞先生在继承先师衣钵同时更能深得其妙的传神写照，这也许是先生青出于蓝的个中因由。在画册的封底，刊登着陆先生在1960年7月参加第三届全国文代会时有幸见到毛主席、刘少奇、朱德、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并与之合影留念的照片，更使得这本画册显得精致与完整，这在陆先生所有出版的画册中还是别开生面的第一次，可见陆先生对这本画册心爱得有多深，从而我们在此也能深深地体会到“唐宋诗意图”在陆一飞先生的骨子里的生命分量。

据我所知，目前陆先生雄心勃勃，又一个宏伟创作计划正在实施：再次创作新写“李白诗意山水百图”，现在已精心完成八幅作品，其余九十二幅正在精心创作之中。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由于陆一飞先生平时行万里山川，画万幅画卷，登千山涉万水，对自然山水有着亲密的接触，因此他的“唐宋诗意图”才会给观者带来如此惬意的审美享受。花鸟画大师唐云说得多好：“山随画活，云为诗留”。陆一飞先生能让欣赏他画的人走进了他的画里，但恐怕就再也走不出画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