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派杜义德指挥攻打洮州,“打一个漂亮仗为会师献礼”
这时,党中央已经派出1方面军西征,迎接4方面军北上,极大地鼓舞了4方面军的士气。
为了迎接红军三大主力会师,4方面军发起了“为会师而战斗”的竞赛活动。当时,蒋介石调集了数万大军,企图阻止红军会师。党中央指示4方面军“速出甘南,抢占腊子口,攻占岷州”。徐向前总指挥决定乘敌人主力尚未集中岷洮之前,指挥部队先机夺取岷州、洮州、西固地区,突破封锁线,乘机北进,与党中央和一方面军会合。
1936年8月5日,四方面军指挥部发布了《岷洮西战役计划》,集中主力于岷洮方向,采取钳形攻势、东西夹击的战术手段,实现战役的胜利。从5日到12日,红军各部先后由川北包座地区出发,向甘南挺进。为了保证战役计划的胜利实施,徐向前决定派直属纵队司令员杜义德去4军10师具体传达战役计划,了解战前准备情况,并协助10师师长余家寿、政委叶道志指挥攻打洮州旧城。徐向前叮嘱杜义德:“这一仗关系重大。我们要打一个漂亮仗为会师献礼!”
要去10师打仗,杜义德高兴得不得了。自从离开师政委的岗位,杜义德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指挥大部队作战了。而这次战役又是会师以前的一次有特殊意义的战斗。杜义德对徐向前说:“总指挥放心,我一定协助10师打好这一仗!”他把驳壳枪擦得锃亮,往腰间一插,带着警卫员,连夜赶往10师驻地。
经过长征后的部队,衣衫褴楼,食不果腹,装备极差,要打大仗了,虽然部队士气很高,但是,却面临很大困难。杜义德到达10师以后,向师长余家寿、政委叶道志传达了徐向前总指挥关于攻打洮州旧城的作战命令。部队立即进行了相应的作战部署。师指挥部召开作战会议,向部队下达了具体的作战命令。各团受领任务后,连夜开拔,沿着洮河向洮州挺进。
9月7日拂晓,各部队翻山越岭,逼近了洮州旧城。守敌约一个团,见红军大兵压境,情势危殆,不战自退,仅留下一个营的兵力,据城顽抗,掩护团部及主力向临洮方向撤退。杜义德正带领先头部队行进中,得到情报后,立即命令部队从行进间发起攻击。英勇的10师指战员忘却了一夜急行军的疲劳和饥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洮州旧城。霎时间,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在嘹亮的冲锋号中响成一片。战士们如出山的猛虎,扑向守城的敌人。一丈余宽的壕沟一跃而过,数米高的城墙就以人梯攀越。10师部队在妇女先锋团的配合下,一举攻占洮州旧城,前后不到1个小时,全歼守敌1个营,缴获各种枪支300余支,还俘虏了数十名敌人。杜义德高兴地说:“我们就是要多打几个这样的胜仗,以实际行动迎接红军3大主力会师。”
13日清晨,警戒小组发现西北方向烟尘飞扬,并夹伴着嘈杂声,由远至近而来。他们立即向指挥部报告:“一定是敌人的骑兵袭击。”当时,部队还没有对付骑兵作战的经验。红军大多是南方的战士,有的人还没有见过马,更没有和骑兵打过仗。杜义德当机立断,命令部队全部撤出城外,埋伏在周围的有利地形上,准备伏击敌人。
敌人的骑兵来势凶猛,马队排成“人”字队形,个个都象凶神恶煞似的,举刀驱马,长驱直入。看上去挺威风的。杜义德命令部队,不要惊慌,等敌人马队靠近了再打。起先还有些惊慌的部队沉稳下来,静静地等待敌人马队冲进伏击圈。眼看敌人的骑兵已经逼得很近了,师长余家寿才举起手枪,勾动扳机。“叭!叭!”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声,机枪、步枪、驳壳枪一起开火,射向敌人的马队。刚刚还是耀武扬威的马队,顿时乱作一团。有的骑兵中弹落马,没人驾驭的战马,嘶鸣着乱窜。有的马匹竖起前蹄在空中乱刨;有的马匹中弹栽倒后,敌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有的敌人身子跌落了,一只脚仍然扣在马镫里,被受惊的战马象死狗一样拖着乱跑。原来很威风的骑兵乱成一团。原来,敌人的骑兵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战士们不再害怕马队了。杜义德对余家寿师长说:“到时候了,迅速出击,围歼敌人!”
余家寿师长立即命令吹响冲锋号。战士们一跃而起,雄壮的冲锋号和喊杀声响成一片。10师部队南北对进,两面夹击,势不可挡。敌人吓破了胆,仓皇夺路逃命。来不及逃命的,浑身哆嗦着,颤颤栗栗地跪在地上缴械投降了。这一仗,共打死打伤敌人200余名,俘虏34人,缴获战马近100匹,各种枪支、马刀300余件。杜义德亲自审讯了俘虏,了解到敌人是马步芳所属警备第一骑兵旅马彪部的一个加强营。敌人本来企图夺回洮州旧城,恢复原来的防线。
杜义德和余家寿师长商量后,立即命令部队作好新的战斗准备。果然,在后来的几天里,敌人又连续发动进攻,轮番向洮州旧城攻击。余家寿师长在杜义德的协助下,指挥10师和妇女先锋团采取灵活多变的战术抗击敌人。有时撤离城区占领有利地形拦击敌人,有时把敌人放进城里,与敌人展开巷战。
和敌人的骑兵交战几次,红军战士也有了经验。他们在巷子里设置了绊马索,等敌人骑兵接近时,突然拉起绊马索,就在马绊索的同时,拉响挂在屋檐隐蔽处的手榴弹群。顿时,手榴弹在敌人头顶炸响、开花,敌人血肉横飞、魂飞魄散。有的班排在敌人必经之巷内挖掘了陷马坑,却在地面上伪装覆盖。当领先的敌马陷进去后,瞄准断后的敌人猛打,同时,又向敌人队伍中间投掷手榴弹,叫做“堵蛇头、截蛇尾、斩蛇腰”战术。在开阔地上还是威风八面的敌人骑兵,这时候更加一败涂地;钻进狭长的巷子里,象是“老牛掉井,有劲使不上。”就这样,被红军一口一口地吃掉了。经过一周的艰苦鏖战,红军重创敌军,残敌溃退到青海境内,攻打洮州的任务也就胜利结束了。整个战役中,红军打死敌人600多,俘虏200余人,缴获长短枪支1000余支,马刀600多把。很久没有打这样的胜仗了,杜义德和部队指战员都沉浸在胜利的欢乐中。与此同时,4军12师也于19日攻占了洮州新城,并继续向临洮方面发展。
红军2、4方面军胜利实现了《岷洮西战役计划》,相继控制了漳县、洮州、渭源、通渭4座县城以及岷州、陇西、临洮、武山等县的广大地区,杀伤了大量敌人,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物资及马匹,打击了敌人阻止红军北进的计划,形成了与党中央和红1方面军会师的有利态势。
岷洮西战役的胜利,打垮了敌人最后一道封锁线,也打开了通往会师地点会宁城的通道。杜义德小试身手后,再次回到4方面军直属纵队,徐向前高兴地对杜义德说:“我们很久没打这样的大仗、胜仗了。到西北打仗,要学会和敌人的骑兵作战,我们也要组织自己的骑兵。你们给了全军一个鼓舞,为全军树立了榜样,也为我们和一、二方面军会师准备了一份厚礼。”
杜义德归队后,又和方面军总部一起,沿着通渭、马营一线,日夜兼程,向会宁挺进。那已经是1936年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