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黄一馨!
公元二零零九年五月十四日,就是李惠利中学学子黄一馨君被非人性的老师逼迫跳楼的第二天,我独在肇州路李惠利中学外徘徊,遇见路人甲,前来问我道,“可曾为黄一馨君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没有”。她就正告我,“还是写一点罢;黄一馨生前就很爱看文章的。” 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死者毫不相干,但在生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天堂。一个李惠利中学优秀青年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他们父母在校门口带着她的遗像伫立的举动,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56楼,使它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 然而造化又常常为人渣设计,跳楼后漠然的眼神、荒唐的借口,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大地上的血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罪人得以偷生,不知道真情何时会坦诚于市民面前! 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六月二十日也只有几天了,在全民沉痛悼念中考来临的时候,让上海中学生也纪念一下逝者吧,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我在五月二十日下午才知道李惠利中学跳楼的事,不久便得到噩耗,说遇害者为黄一馨。更是听说学校就这个事情召开了通报会。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 但下午就有通报会,说是“学生心理素质差”! 说是“跳楼只是学生的个别行为”。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黄一馨坠楼的场景,走路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禽兽。但竟对祖国的花朵辱骂30分钟之久!黄一馨当场就已死亡,听说脑浆都出来了,到医院抢救半小时也只不过是尽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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