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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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翙其人其事(一)—转自介然斋的博客

发布时间:2012-02-04 14:01:37      发布人: 孝行天下

                  张凤翙其人其事(一)

介然斋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wmqxa

    清末民国,西安历史上颇出现过几位外省籍的风云人物,湖北的万炳南、吴世昌是,山西的景梅九、李岐山是,河南的张钫、张凤翙也是(名高如冯玉祥、张学良者,更不用说)。

    张凤翙(1881—1958),字翔初,原籍河南沁阳,光绪初年家乡灾荒,随做铁匠的父亲辗转流寓西安,久之遂入咸宁县籍;幼失怙恃,承四哥供给,入塾就读,19岁考中秀才,废科后考入陕西武备学堂,未毕业即被选派日本士官学校深造,与后来成为日本著名战犯之冈村宁次有校友之谊,识者者称其相貌秀伟,态度严正,不滥交际,不轻然诺,但胸有城府,敢作敢为,用陕西话说,绝对是个咥大活(意即干大事)的。

                                辛亥脱颖而出

    留日期间,先生即已秘密加入同盟会(一说同盟会外围组织日知会),但行止缜密,表面不事革命而心向往之。宣统元年(1909年)回陕后,以才被授新军混成协司令部参军,旋兼二标一营管带。时协统王毓江为陕抚恩寿亲信,通贿鬻官,坐吞空饷,党人彭仲翔、张聚亭、陈会亭、马彦若诸君,联名摘发其奸,先生亦由咨议局揭恩、王狼狈不堪状于资政院,致王与其羽翼被褫,恩亦罢去。继任刘鸿恩用其所长,忌其所能,二标标统周殿奎系旧军人,亦与其不睦,先生皆心知肚明而隐忍不发,打起精神在教练部队上用功夫,以争取成绩,从而堵住刘、周对他寻隙攻击的借口,潜以长于治军、敬事公允,在中下级军官中树得较高的威信。其私下曾对知己如张钫(伯英)、钱鼎表示:绝对主张革命将来一定出来干,并嘱其切要机密,以免偾事

    陕西反清革命,经勿幕先生多年辛苦经营,颇具良好基础,辛亥年(1911年)中秋节,即曾潜拟联合武昌同时发难,两地当时都盛传八月十五杀鞑子以为暗号,惜因秘密早泄等故均未发动。后武昌仓卒首义,适值勿幕先生赴北山办事,张钫、张仲仁等新军中人闻讯激动,又以风传清吏惊弓将搜捕党人,自觉形势危殆,迟则为敌所制,遂密议1022日(农历九月初一)举事,并推钱鼎登高指挥。钱字定三,白河人,保定陆军学堂毕业,温文多才,时任一标三营营副,以党人而运动新军,亦陕西革命党之中坚人物,一再以资望不足恐难胜任而谦辞,并力荐凤翙先生以代己,大家遂改推凤翙先生。21日(农历八月三十日)晚,张钫、钱鼎约先生至营部大操场,通报众意,先生略加沉思,即慨然答应曰:这是革命大事,既承大家不弃,要我出来干,这是义不容辞的。成功了是国家民族之幸,万一失败,你们都说由我一人主使好了,千刀万剐我愿一人承受。既然决定明天起义,那就事不宜迟,明早发饷后各方面的主要人在林家坟开会,决定起义部署。”22日早林家坟(在西安西关)会议,张钫宣布响应首义,凤翙先生指挥,钱鼎副之,与会者咸表同意。时间则有人提议缓至26日(农历九月初五)或28日(农历九月初七),先生以为事不宜迟,言称我们响应武昌起义,推倒清政府,这是革命义举,是生死大事,成功了是国家民族之幸,失败了就流血杀头,不是儿戏。据确实消息,巡抚衙门已决定把我们新军最近几天就调出去,还开了要逮捕的革命党人名单。时机已不许我们再迟延,迟延就是失败。因此必须当机立断,今天就干。我蒙大家不弃,被推举出来,这是救国大事,义不容辞。我向大家有个要求,要听我命令,还要互相团结,不论同盟会还是洪门帮会都是一家。成功后大家都是革命功臣,都有前途,万一失败,你们可以说是我张凤翙一人领头主使的,千刀万剐,我一人承受。恳切畅明,数语即集中众志,一致决定午间12时动手,先占军装局(今西安八中所在),取得枪支弹药后,再行进攻满城,会毕按其部署分头行动。后来攻占军装局战斗因故提前打响,其他各路也亦提前动手,很快就占领了军装局和鼓楼、南院(巡抚部院)等重要据点、衙门及城内除满城以外之广大地区。当晚,先生又与各领导人集议,确定如下稳定局势之措施:

    一、起义军定名秦陇复汉军,推先生为大统领,在军装局设临时司令部,刻行秦陇复汉军总司令部关防,以统一政令和指挥,协同作战。

    二、速出安民告示,文曰:各省皆变,排除满人,上征天意,下见人心;宗旨正大,第一保民,第二保商,三保外人,汉回人等,一视同仁。特此晓谕,其各放心。

    三、次日起进攻满城:钟楼以北至北城墙一段,归钱鼎指挥,万炳南、张云山率众担任主攻;钟楼以东至东城墙,先生亲任主攻,马玉贵、刘世杰率众配合,占领满人聚居区。

    四、西城南校场清军巡防队哥老会弟兄居多,由张云山、万炳南联络,促其起义,以解后顾之忧。

    这些措施,关乎成败利钝,表现出先生关键时刻卓越的领导才能。两天后,满城攻破,巡防营反正,西安起义遂告成功,从而一举奠定陕西北方首个起义省份,全国最早响应首义省份之一的历史地位,也使清廷固守陕甘、收复东南的图谋顿成泡影。于是清廷急令河南陆军一协(后复增加赵倜、周符麟二部)进攻潼关,命西安起义时远遁甘肃之升允(前陕甘总督)以勤王名义,率甘军张行志、陆洪涛两部暨回军马安良部,反扑西安,致陕西立陷两面受敌之局。时洪门若干舵把子自认大功告成,群起争抢革命果实,万炳南、张云山等主张用洪汉军取代复汉军之名义,万炳南还公然提出与先生分庭抗礼,革命内部几呈自相火并之势。先生处变不惊,102527两日两次召集各方会议,讲明形势,商议成立军政府,在坐定大统领(后相继奉命改为秦省都督、陕西都督)之后,公推钱鼎、万炳南为副大统领,下设总务、军政、民政等部,由张钫、郭希仁、李元鼎等革命党人分掌中枢,慷慨分设兵马、粮饷、军令正副大都督六个,以安抚张云山、马玉贵、刘世杰诸会党首领,准备迎敌,并委井勿幕、陈树藩、张宝麟等位各路招讨使(或宣慰安抚招讨使)以收复各县,经略四方,旋踵间化危机于无形。局势底定,即遣张钫(时任军政部长兼第一师师长)拒敌于东,派张云山、万炳南阻敌于西,而以勿幕先生为北路招讨使,安抚渭北,扼守要隘,援河东(即今山西省),下潞州,窥平陆,以扰毅军后路,解潼关之围,自己则坐镇运筹于西安后方。潼关两次失守,先生急驰前线组织反攻;乾县不幸被围,先生速赴醴泉(即今礼泉)侧击以解之,在长达5个多月的艰苦对抗中,长袖善舞,尽显英雄本色,终以劣势兵力,坚持至最后胜利,有力地支持南方新建的革命政权之同时,又鼓舞和催生了北方各省革命的发动,加速了清王朝的崩溃,在辛亥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为近代诸般落后的陕西争得了一份难得的荣耀。

                                创办西北大学

    辛亥革命后,凤翙先生督陕数年,其间曲附袁世凯,排挤井勿幕,枪杀万炳南,屏退革命党,起用旧官僚,追剿白朗军,和二次革命时捕邹子良、马开臣诸反袁义士,导致袁系陆建章得以顺利入陕,使此后陕局战伐不休,鱼烂多年,至今为人所诟病。但是先生督陕期间,对陕西推行新政,革除旧俗,还是很努力的。为提倡女子放足,男子剪发,兴办学校,改良戏曲,破除迷信和查禁鸦片等等方面做了不少事,也取得了一些成绩。西安红十字会、西安易俗社均系先生督陕所遗德政;西安东、北两条开阔大街,亦先生督陕时留予后世者。其中尤堪载入史册的,便是西北大学的创建。

    西北大学是当今西安历史最久之高等学府,其历史究应从何算起,目前尚存争议,但固执陕、京两源之说的西大《校史稿》,坚持将先生创始这段,视作其骄人的一页,不遑多让。这当然尽可探讨,但先生当年创建此校之识见,之魄力,之坚韧,则为世所公认,未可磨灭。此校肇建于民国元年,之前,先生曾与窗友惠春波等创办菊林小学;之后,又与宋联奎等创办菊林中学(市二十一中即今西安旅游职校前身),为地方教育可谓情有独钟。史载当时西安高等教育仅有陕西高等学校、关中法政大学、三秦公学(辛亥后先后由陕西高等学堂、陕西法政学堂改得或新设)诸校,系科亦仅政治、法律、经济,外加高等英文、高等数学和留学预备班而已,与陕西暨西北急需大批建设人才之形势颇不适应。先生明鉴于此,遂于19123月戛然揭橥创办西北大学之主张,联络钱鸿钧、马凌甫、崔云生、郗朝俊、党松年康寄遥等诸贤,成立学校创设会并躬任会长,推钱鸿钧为校长,决定以陕西高等学校、关中法政大学、原陕西农业学堂、原陕西实业学堂、原陕西客籍学堂为基础,筹组之。学校初名关中大学,校址位于法政学堂旧址(老关庙十字万寿宫一带),后协同旧日高等学校校长及农业学堂校长,悉心商酌,拟将关中大学即更名为西北大学。除现开之法律、经济、政治及大学第一部预科各班外,并将旧日之农业、实业两学堂改为本大学农业分校,高等学堂改为本大学预科,以旧日之客籍学堂改为文科分校。其开办常年经费,即用以上各学堂之经费。教师20多名,除省内几个留日归国学生和前清举人外,多为外省籍人,学生则是由省内各县和甘肃、新疆所招中学毕业生、肄业生,前清生员(秀才)及私塾读书之社会青年,以陕籍为主。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以彼时经费之绌,校舍之陋,先生勉为其难,于此校寄望之深,筹划之苦,实有非语言可以形容者。据载为根本解决经费与校址之困,先生曾着督署上书北庭,咨请立案即报个国家户口,教育部不仅竟以大学规模浩大,经费浩繁不予批准,而且指责其集合几所专门学校和实业学校筹办大学,尤足以妨碍普通教育之进行,勒其停办。先生愤极,遂躬自致函教育部,痛申如下办校之由:

    其一,西北大学之设,关系与现实建设:武昌起义,秦中继起,甘、新僻远,亦举义旗,比较东南未遑多让。自统一政府成立之后,服务中央政府者,西鄙之人,乃落落如晨星,非勇于破坏,不屑于建设,人才难得,无可如何,不得不诿卸于东南诸贤,使之独任其艰巨!国民责任之谓何?无以对国家,尤无以对东南各省。积惭恧而为奋勉,求根本之解决,固有西北大学之发生。

    其二,西北大学之设,关系将来之建设。称政体改良而后,无论立法、行政,非有高等学识者,断难胜任而愉快。东南风气开通,具有高尚知识者,所在多有,尚力图进步,急急然有南京、广东、湖北大学之经营,西北闭塞日久,若不早为培植,恐愈趋愈下,将来文武法官之考试,西北必少合格人才。东南纵号多才,未必能敷全国之用,而地区所限,于立法机关将奈何?以不健全之分子,而畀以立法之特权,影响所及,良非浅显。一肢痿痹,累及全体,西北不竞,岂国之福?!

    其三,西北大学之设,关系于外部之防御。以俄库协约,西北首当其冲,纵此次和平解决,而野心未死,来日大难欲取决于疆场,须布置于平日。布置方法,千经万纬,要必以培养人才为前提。东南风气悬殊,风霜之苦、跋涉之艰,与夫鞍马之驰骤、食麦饮稣之淡泊,皆西北所长而东南所不能耐者也。重洋商战,宜注重东南;大漠边防,宜注重西北。

    义正词切,进而并对该部经费不裕妨碍普通教育之谬论,和不给经费责其停办的命令,给以劝谕和反驳,说大学经费及普通教育两事,原为不可少之问题,而本都督环顾东南,谛视西北,默察现在,玄想将来,无论从何方观察,似应为破釜沉舟之计,不敢贻因噎废食之讥。筹办西北大学,非该校长好为铺张,亦非本部都督自取苦恼,此其中实有设立之必要,无停辍之可言。中央政府挹注此项经费,实为无可脱卸之义务,无论如何,要当勉为其难。”“交通便利之省份,设立大学尚可暂行缓图,若西北则地方如此辽阔,关系如此重大,人才如此缺乏,内观外顾,忧心如焚,急起直追,犹虞不及,停办该校,有若荡舟激流,势难中止!同时速与甘、新两省商议,全力以赴继续该校的创设。

    先生所创西北大学,对陕西之影响巨大而深刻。学校创办艰难,存在时间亦不长—19146月,当学校克艰前行、粗显雏形时,先生被袁世凯以扬威将军衔调往北京,督位为袁氏亲信陆建章取代,致该校1914年春开学不久,即被明令撤销,改名陕西法政专门学校,校址随之迁至东厅门今西安高中一带。然而,该校留予陕人的记忆则是永恒的。此后刘镇华主陕时创办大学,仍以西北大学命名;西北联大战后复员定址西安,亦以西北大学命名;今之西北大学欲前伸其历史,《校史稿》更是遥尊这段西北大学为其前身,动机容或有异,却无疑都反映出对其存在与功绩的肯定,有着对先生办校德泽的一致怀念与敬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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