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春方黄玉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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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 郑其标 ]创建于2014年09月08日

风雨人生路——06染病无人护理,夜半惊扰邻居

发布时间:2014-09-13 19:09:10      发布人: 郑其标

    也许真的应了常说的“祸不单行”吧,妈妈死了不很久,我本已无人照管,偏又出了麻疹。麻疹,照过去大人们的说法,是人生正常的一个经历,是非出不可的。说有的人活着的时候没出,死了以后还得补出。有的说的更是有鼻子有眼的,说是还听到鬼哼呀哼的,说那就是出麻疹时发烧之故。

    其实,麻疹病如何不好受,我已毫无印象了。只记得当时成天懒得出门。麻疹病期间,爸爸干夜班时,白天还可以照料我,还不错。但到晚上就有问题了。夜间醒来想喝杯水什么的,就不好办了。干脆不喝!可是要拉屎撒尿不能不拉呀!记得当时大多是拉稀。我半夜起来要大小便时,就大声喊隔壁的新客叔姆。还好,她每次听见喊声就拿着一盏小煤油灯来了。我后来听她跟别人说,其实她每晚来我家时都十分害怕,说是怕碰上我妈妈的鬼魂。因为一般人的说法,人死了以后一年半载之内鬼魂是不肯离去的。家里有孩子的,就更是如此啊!什么原因?恋子之故。也许是应验有此说法吧,有一次,我倒确确实实清清楚楚地在半夜里看见了我那死去的妈妈。

    平时,我也曾半夜什么时候醒来过的。有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后,突然看见我养母从房门那边掀开帘子进来。好像那晚有月光,屋子虽然无窗户,但稀稀拉拉的亚答叶围墙,四处都透光,虽然屋内昏暗,但仍可大致看清屋子里的杂物什么的。我的母亲就在这依稀的月光中,朝我的床走了过来。因为是自己的母亲,虽然知道她死去了,我却一点也不害怕。她一步步走过来,掀开蚊帐上床了,我仍无所谓。她上床后站在我脚下边,然后慢慢弯下腰来,伸开双手来抱我,我不干了,大喊一声。这时,我看见我养母向后退,消失了。我就说:走了,走了。我也不知道害怕的,我就是不想让她抱我走。

爸爸在妈妈死了以后不久,也许是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托人写信并汇钱到唐山老家,要唐山的亲戚给我重找一个新妈妈。这种急匆匆续弦的举动,也许曾经引起一些人的议论。所谓“尸骨未寒”就找新人,在老传统看来,难免是对死者不忠不敬。

但话又说回来了,我当时年纪还很小,爸爸又不能撇下工作不干、专门看管我,要不然我们吃什么?无亲人照管,象我这样一个野男孩子,一是不安全,二是有了病怎么办?象出麻疹就是一例。所以,我长大后,也十分理解爸爸的良苦用心。

    很快,新妈妈就来了。爸爸穿了件新衣服到古晋码头去接。新妈妈叫温席妹。和妈妈同来的有两个堂妹妹。一个叫温秋露,是嫁给杨娇的,另一个名字忘了,是嫁给王光林的,杨娇和王光林都是石隆门的矿工。温秋露满姨,后来生了两男两女,大男叫杨国宗,小儿子叫杨国送。而王光林结婚后不久,两口子经常打架,夫妻关系相当僵,据说后来离婚了。从此我家与她也失去了联系。

    听说妈妈过番之前,先到了我们老家径口村,她在径口村以主人翁的姿态,清查了我父亲和我姓官的妈妈寄回钱购置田地的情况。还搞了个清单,如几棵果树、在什么位置,几亩田、和谁的相邻,房子有多大等等,准备以后回到唐山时可以以此为生。可是爸爸从此却没有能回到唐山,妈妈直到1964年才回来,但过去的田地什么的,已经毫无意义了。

    姓温的妈妈来时,我已经八岁多一点了。妈妈是新客,当然免不了要过适应期,冲凉呀,冲个没完。不过听大人说,后来新客的冲凉已经不象过去那么严格要求了。

    继母嫁给我父亲之前,其原夫也是过番客。几年之后,未赚上钱,唐山的妻室等要他回去,他只好又带病漂洋过海回到唐山。回去不久,病情加重,不治而亡。继母原本有一个孩子,但不久也夭折了。继母无法,回到娘家,在坪上娘家住了一段时间,适逢我父亲要续娶,于是再嫁。

    我这个新妈妈嫁给我父亲时,已是33岁,比父亲小十岁,也就是说,我父亲那年43岁了。新妈过番之前因到父亲老家乡下住了一段时间,对父亲的情况有所了解。我长大后,继母曾对我说过,我父亲与我伯伯小时候随我奶奶从外乡讨饭到我爷爷的径口村,见爷爷人老实,家里尚有点吃的,有些甘薯和米,就嫁给了我爷爷。于是我爸爸和伯伯就把原姓罗改为姓赖了。大概当时嫁人还是为了吃口饭、养活两个孩子吧。

    我父亲把新妈妈接到石隆门后,新妈妈也是穷苦人出身,一心想多挣点钱。可是工却找不到,象我原来的养母那样去砸石头的工作已经没有了。不得已,就在屋前面的小土坡上,开了一小块菜地,种几种常吃的菜。我没见过种菜,也很感兴趣,经常跟新妈妈去种菜、浇水、施粪肥。菜长得可好了。除了自家吃,有时也给一些邻居叔婶们,再剩下就挑到附近去卖。有时也有三角五角的收入。妈妈非常高兴,邻居也夸奖妈妈能干。妈妈卖菜赚了钱,有时也买两块糖什么的给我吃。这在当时已经是相当奢侈了。妈妈对我颇好,可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管父亲怎么样教我、责备我,我就是不肯叫一句“妈妈”。弄得妈妈颇伤心。记得有一次,她对邻居说此事时,边说边哭,我看到了。记得当时邻居的新客叔姆说了一句;“这孩子就是调皮,我也拿他没办法。慢慢来吧!”

    有一天,我父亲工作的下班时间到了,又接替了一个班。我等得很焦急。父亲一晚上也没回来。第二天一早才回来。我远远看见了,非常兴奋,直奔屋里,一高兴就喊了一声:“妈妈,我爸爸回来了!”妈妈当时正在梳头,冷不防我叫了一声,停了一下才答应我。自此,也就叫开了“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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