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人生路——05我本孩子王,岂能让人欺
妈妈走了,我十分不习惯。爸爸照样白天晚上倒班去做工。吃饭倒好说,隔壁邻居赖积叔的老婆——新客叔姆,总是叫我到她家去吃饭。我对她也很有感情。直到我长大了,仍然记着她。最令我难受的是没有了妈妈,无处撒娇,总感到孤独。虽然说爸爸上白班时,把我交给那位新客叔姆“托管”,但她也不敢管那么严。再说她自己也有两个小家伙要管哩!没有人能管住我,我就象一只野马,哪儿也敢去,爬树掏鸟窝,再高也敢往上爬。就连槟榔树我都不在乎,槟榔树的树干简直高耸入云,我照样上去摘槟榔。一般的孩子看了,不得不竖拇指头,拍掌叫好。爬山就不用说了。经常一个人采不少好看的野花回来,谁平常对我好,我就送给他一朵。我还时常到屋后面的小河里去捉鱼。捉到几条小鱼,就和几个小朋友用空罐头筒煮来吃。遇到下大雨,河水涨了,流得很急,别的小朋友都不敢下水了,我却什么都不在乎,照样在河里游泳。矿上的那个大露天坑,一般的孩子都不敢下,坑里的水很兰很兰,刮风时还有点浪,只有大孩子敢下去游泳,我也跟着游。简直是个野孩子。
母亲死了一年多时间里,我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由爱哭、爱撒娇、性格软弱,逐渐变得胆大、粗野,虽然还不至于蛮不讲理,但也有理不让人。也怪,周围不少年岁和我相当的小朋友大都听我的,我也可以指挥他们。遇有“不听话”的、和我作对的,我就想法“害”他。不过这些“不听话”的孩子里,有些比我还大,我打不过他们,我那时也不爱打架,怎么“害”他们呢?记得当时我约了几个小朋友,在地上挖了个小坑,折几根树枝,每根树枝代表他们中的某一人,拿一根树枝,念一个人的名字,说这就是他。念了名字,骂一两句很难听的话,就把树枝放进小土坑里。一根一根作完了,就埋上土。我对小朋友说;“我敢向雷公发誓:这些坏家伙以后一定会死的。”“我妈妈就是用土埋了的,到现在还回不来,是死了。”
这到底还是惹祸了——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埋葬”的几个大的小朋友终于知道了,生了气。他们知道我是“为首”的,所以声言要打我。其实这些人里面除了一个真的想动手外,其他的几个不过是吓唬我而已。想动手的那个姓刘,他有个弟弟比我小一两岁。这两兄弟有好几次在转角地方拦截我,我挨了好几次打。我虽然也还手,但打不过他俩。他弟弟我倒不怕,可是他毕竟大我两岁,我终不是对手。
我一直在寻找报仇的机会,终于让我等到了。一次他弟弟单独在外边玩。我上去,一句话不说,拳头象雨点般抡呀,还用脚踢。打得他哭爹喊娘的。我痛快极了,还警告他,如果你敢告诉你哥哥,我就用菜刀把你杀了。话虽这么说,气势也汹汹的,但我到底还是有点底虚,万一他告诉了他哥哥,他俩一起来,就糟了。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跑了,躲了起来。我一直等到我爸爸放工回来,才敢回家。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爸爸。奇怪的是,爸爸没骂我,反倒说;“好,他们老打你,你有种就不能老是老实挨打……”。我高兴极了。从那次以后,他俩兄弟也几次碰到我,我立刻瞪大眼睛,站好,准备应战。可哥哥没过来,因为他弟弟一见到此情况,就跑开了,哥哥见弟弟走了,没了帮手,也就算了。
妈妈不在了,我虽难免孤独、凄凉,养成一些野性,可也逐渐变得坚强起来,特别是不服输的性格开始树起来了,什么都争赢、争强好胜,总想出人头地。大概这也是在我这种特殊环境中的一种“适者生存”的条件反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