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当“来学”小学生
永当“来学”小学生
3月31日,将是恩师来新夏先生辞世一周年的日子。为缅怀先生,20日上午与挚友朱新学驱车前往萧山图书馆,因为数日前萧山地方志办公室汪志华来电,图书馆地方文献中心负责布展的“来新夏先生生平图文展”及“来新夏著述展”作为家乡“来新夏周年纪念系列活动”之一,自9日起在该馆大厅与大家见面。
很荣幸,孙勤馆长及志华夫妇陪同我俩参观展出。来先生毕生从事历史学、方志学、图书文献学研究,被学界誉为“纵横三学,自成一家”,诸多图文与著述,充分展示了先生对学术作出的贡献。看到“著述展”展板上“图文资料由来新夏民众读书室孙伟良整理”字样,我打心里感激志华夫妇,志华爱人罗群英是图书馆地方文献中心主任,真乃“近水楼台”,让天下读书人更知先生。
数月前,志华来电约稿,言萧山地方志办公室编辑的《萧山记忆》第八辑,将是“纪念来新夏专辑”,内设《来新夏著述提要》由我撰述并提供书影。乙未春节假期结束,我收到《萧山记忆》(浙江人民出版社2015年1月第1版)赠刊数十册。志华有心人,将我所撰的文字与图片资料悉数转至其妻罗老师处,做成96块展板,图文并茂,颇具规模。因此,今日来到图文展现场,心里感到格外亲切。
我在《方志学概论》的展板前驻足良久,这本“高等院校教学用书”,方志学家魏桥认为“简明扼要,深入浅出地阐明了方志的基本概念、发展简史、编纂要领等,对当时方志事业沿着正规道路前行起到不可磨灭的指导作用”。就在今年元旦刚过,我从孔夫子旧书网购得《方志学概论》的数种油印稿及相关佐证物件,深深感觉到作为主编的来先生付出了太多的艰辛与努力,在上世纪80年代初能做到如此这般,真的不容易。
1980年秋,在天津召开中国地方史志协会筹备会时,有人提出过编写一部《方志学概论》的建议。次年7月下旬在山西太原召开了协会成立大会,在8月1日的第一届理事会第一次会议研究决定,为适应高等院校培训地方史志专门人才的需要,由南开大学、安徽大学、宁夏大学、福建师范大学、江苏师范学院、辽宁师范学院、贵阳师范学院、杭州师范学院等八校组成编写组,“负责编写《方志学概论》教材,并推定由来新夏同志担任该书主编”。同年10月31日至11月4日在南开大学召开了编写工作会议。经过近半年的努力,于翌年4月中旬完成了《方志学概论》草稿的油印稿,并于5月间在苏州举办的华东地区第一期方志学研究班上试讲,旋又吸收征求意见而修改。6月间印成第二次油印稿,7月间在太原、10月间在蓟县的两期研究班上试用,由学员逐章讨论,并经梁寒冰、傅振伦等专家审定,由来先生作最后一次修订后交出版社印行。
最初的《方志学概论》油印稿其实是散件,按章以订书机简装。寒斋所藏《方志学概论·绪论》用钢笔书写有“南开大学来新夏副教授主讲”;第一章《方志与方志学》所书为“贵阳师院历史系周春元教授讲”;第二章《方志的起源与发展》书有“南开大学历史系傅贵九老师主讲”;第三章《方志的类别与性质》则是“江苏师范学院历史系陆振岳老师主讲、82.5.14”字样;第六、七章《新方志的编纂》上是“江苏师院历史系吴奈夫老师主讲”;第八章《方志事业的发展趋势》为“宁夏大学历史系陈明猷老师主讲、5.20”。无疑,以上散件是在苏州举办方志学研究班的一位学员所用过的。
在吸收研究班上各学员的征求意见后,“6月间印成第二次油印稿”则是一厚册《方志学概论》(初稿),封面标有“一九八二·七”。 旋即“7月间在太原”研究班上试用现有实物佐证,我从孔网太原“天乐草堂”书店购到一张比名片大些的“听讲证”,上印红色字“北方八省区地方志研究班、听讲证、1982、太原”,序号154。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关乎地方志研究班的物件接踵而至。《华东地区地方志研究班通讯录》、梁寒冰在研究班开学典礼上的讲话及研究班工作人员名单等油印稿均入囊中,后者书写有“殷光中”,系不久前购自孔网镇江“雅奇斋”书店。而印有26名工作人员、159名学员的《通讯录》中,就列有“殷光中、49岁、镇江博物馆考古组”。3月27日下午,我联系上了殷先生。殷先生告诉我,当时的学习不叫培训班,是因为来的都是各地修志部门领导人或主笔,均具学术造诣和领导水平,这次成立的研究班,是大家在探讨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编修地方志工作的基础上,研究讨论《方志学概论》初稿,进而编成为更多的修志人员所学习的教材,故实际上带有研讨性质。殷先生记忆犹新,说当时来先生是领导组副组长兼教学组组长,忙上忙下,教学与管理双肩挑;又及一事,其印象颇深:期间有一外国学者来请教先生一中国古代人名,瞬即来先生无法回答,尔后通过查阅,告知了这位外籍学者。这件小事给他的印象是来先生办事极其认真负责。
当我告知殷先生,通过孔夫子旧书网,前几天买了他的学术著作《补钉集》(北方文艺出版社2005年)。殷先生立马就说,对于方志学的知识,很感谢来先生当时的教学。这在《补钉集》后记就记述道:“调入博物馆之后,我得到多次学习和实践的机会,得到各届老前辈的支持与指导,至今难以忘怀”,“方志学有来新夏先生”。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心里还深深记得数十年前仅仅教过他二十余天的老师,令人感慨万分。
散件油印稿《方志学概论·绪论》结束语为:“系统讲授《方志学概论》和若干有关专题,然后以这些人员为种子,散播到全国各地,萌芽滋长,把地方史志的编写与研究工作向前推进。”来先生对学术的奉献,真可谓是有口皆碑。苏州研究班《通讯录》上有位“孙乔(女)、48岁、蚌埠市修志办负责人”,我在天津问津书院编《忆弢盦》里看到她写的《我的修志启蒙老师——回忆来新夏先生》,文中说:“苏州方志研究班的老师心血没有白费,特别是来新夏老师事后精心主编的《方志学概论》一书,在培养新中国第一代修志人方面起了重要的、引领的作用,并已结出丰硕成果,他可以欣慰了。”
来先生主编的《方志学概论》沾溉一代学人,也深切地指导着我学步地方文史研究和参与方志编纂实践。来先生对我学术上的帮助,拙笔难以尽述;而先生遽然离世,诚如我在《藏读来公》所言:“只有一头扎进先生的赠书及著作中,去领悟,去实践。”先生的著述我都奉为圭臬,在我编《来新夏著述提要》之时,作为“来学”的基础研究,《来新夏先生著述编年》也在启动当中……
2015年3月28日,孙伟良撰于绍兴来新夏民众读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