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痛
会呼吸的痛
——纪念恩师郑晓江
放眼望去,窗外已然一片绿色,处处都是一片生机。在这个本是该放飞希望的季节里,却有一笔无法抹去的苍凉的淡墨,遗憾永远的定格在了天空中,恩师走了!悄然间,恩师竟然已离开我们半年有余了,半年来,我总是想写下些只言片语,然而,每每提笔,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与恩师的最后一次相见的场景,恩师的安详、淡然的躺在鲜花丛中,大厅中却已人如潮、花如海。声声哀乐犹在耳畔、一次次震碎了我的心,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后悔自己不够细心会痛,责怪自己不够懂您会痛,而最痛的莫过于想见却不能再见了!
恩师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无论何时想起,在自己的求学路上能够得到恩师的点拨,绝对称得上是我人生中一大幸事。恩师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对待教学更是如此。每次上课之前,恩师总是要求自己在半个月之前就将课件做好,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恩师会一直不停的修改课件,直到正式上课的前一秒才罢了,真可谓是力求尽善尽美!每次帮我们修改文章,恩师也是严谨、耐心,细致。恩师会将我们的原稿和经他修改过的修改告一并发给我们,当我每次对比这两个稿子时,总感觉如坐针毡。一方面,我被恩师的一篇苦心所感动,大到文章框架、论点,小到标点,注释,恩师都会一一指出问题,给出意见。另一方面,我是羞愧于自己的表现,连标点、注释这些细节都做不好,总是让恩师为自己这么费神。恩师还竭尽所能为我们创造一个更好的读书环境。大家想读些好书,但有时苦于图书绝版、自己囊中羞涩等各种原因,这个愿望实现起来总是有些困难,恩师了解到这个困难,便将他三十多年的藏书放到了研究所里,建立了一个小型的图书馆,大家想读书的时候,便可以去阅览室里看书查阅资料。恩师不是一个固守书斋的死板的学者,他也经常鼓励我们走出书斋,去感受各地风土人情。恩师更是努力的为我们创造条件,恩师组织过石莲洞讲会、青原讲会等一系列讲会。当我们一边走访于先贤故里,一边听各位名师讲诵先贤们的思想精髓时,那感觉,真乃如沐春风。
在学术上,恩师对我们要求极其严格;但生活中,恩师待我们却极其包容、随和。恩师常说:“一个好的老师,应该既是经师,又是人师。”恩师如是说,也如是做的。生活中,恩师待我们如同对自己的孩子,我至今仍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和恩师吃饭时,恩师讲的开场白。恩师说:“在我这儿,有这样一个规矩,就是在读的学生和我一起吃饭,一定是我请客。因为能到请到大家一起坐下来、聊聊天是非常难得,而且我还是你们的老师,所以一定要由我来请大家吃饭!”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学年,每次去老师大的王字楼上课,大家一定是蹭郑老师的饭。渐渐的,大家也慢慢的越来越放松,一扫之前的忐忑、紧张,开始畅所欲言,聊天的主题也愈发家常了,有学习上的、生活上的,甚至情感上。每每这时,恩师总会耐心细致的倾听我们的问题和困惑,并给出很多中肯、睿智的意见。
因为工作的关系,恩师经常有机会出差。每次出差,恩师总会不辞辛苦得为我们选购些富有当地特色的小礼物以作纪念,安徽的猴魁茶叶、西藏的藏银项链,台湾的凤梨酥和高山茶,赣南的脐橙、贵州的牦牛肉干……其中最特别的礼物应属先生第七次赴台湾讲学带回来的礼物。这次赴台参会,可以说是完成了恩师的一个夙愿。恩师说:“97年的时候,我将生命教育从台湾引进大陆,相当长的时间,都是台湾的生命教育走在前面。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想何时可以实现大陆生命教育反哺台湾?2012年10月,在由台湾大学主办的这次生命教育大会上,恩师带队的生命教育团队与台湾的学者们同台演讲、辩论,迈出了大陆生命教育反哺台湾生命教育的第一步。结束这次反哺之行后,恩师带回给我们一个礼物:每人一枚十元的台币。恩师说“这枚硬币算是和大家做个约定,希望大家都努力学习,将来如果哪位有机会去台湾讲学,一定要记得拿这枚硬币给他打个电话报个喜!”
然世事无常,恩师骤然离世,让一切便的措手不及。尽管如此,我们每个人的心底都记得这样一个约定。夜未央,路漫漫,我们已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