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海好像睡着了
得到如梦的允许,记者留在房中,目睹了这场捐遗手术。
这是田忠海一家居住了几十年的房子,为了确保手术质量,一个简易手术设备台在遗体边临时搭建起来。
如梦跪坐在父亲身边,把蒙在脸上的床单掀起,用手捋了捋父亲两鬓的碎发,又把他肩膀下的被角掖好,做完这些,她望了父亲的脸几秒钟,对医生点了点头。
手术开始,如梦身体微微一颤,轻轻咬住了嘴唇,发出一声鼻息,但她随即稳住了情绪,跪坐的双腿没有移动。
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
“不同部位的眼球组织都可以分别摘取使用,这样就能多救一些人了吧?”如梦打破沉静,向医生询问。
“是的。”手术中的医生只能简短回答。如梦又向医生提出几个专业性问题,主题只有一个:父亲的眼球怎样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记者注意到,手术开始前,如梦一直不断啜泣,但自从跪坐在父亲身边后反而表现得很平静。整个手术过程中,她跪坐姿势始终保持,双手垂在腿上,目光没有离开过父亲的脸。
“跪在炕上看着爸爸,我觉得他好像就是睡着了,这个情景和我小时候一样。”走出房间后,如梦这样说。
手术持续半小时,完成手术的医生恢复了田忠海的遗容,如梦端详了一阵,说:“没变。”
眼球组织需要立刻送到医院妥善保存,医生匆匆驱车离去,窦伟回到房中向如梦母女颁发了遗体捐献证书。
颁证仪式后,田忠海的遗体被装入纸棺抬上车,将被送往沈阳医学院供医学研究。
起车前,所有亲友再次聚集向遗体三鞠躬,做最后的告别,如梦同样在队列的最前端,她跪地给父亲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时再也抑制不住泪水。
汽车缓缓驶出,如梦搀扶着母亲跟在车后,追出院门,目送汽车消失在视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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