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博地的凡夫,通身都是业力所缠,就如同重罪囚犯被长久监禁束缚于牢狱之中,没有办法可以出离。何其幸运承蒙宿世的善根,得以目睹佛陀之经典,就如同囚犯遇到特赦之文书,其庆幸快乐是没有办法言说的。必然将可依此经典而长久辞别三界的轮回,永远出离生死痛苦之牢狱。亲自证得法身报身化身等三身,直接到达涅槃之家乡。此无量无边的利益,都是从听闻佛经当中而得到。岂可放任狂妄之知见,心中不存有恭敬畏惧,就如同世俗儒者之读诵诗文,任意妄行轻慢亵黩之事。既然已经阅读了佛经,何不依照佛经所说而恭敬尊重经典佛法。既然轻视亵慢佛法,又岂能够得到佛法所有的真实利益呢?
倘使我们能够暂时止息狂妄的知见,在清静的夜里自我思惟,则必定心神惊悸恐惧,感慨伤心而涕泪滂沱也。自己悲哀昔日之无知,誓愿毕其一生以竭尽其诚心,从此心意肃穆恭敬,身业口业清净无染,永远断绝粗俗鄙劣之邪恶态度,恒常依止经论的圣人之言。如果真的能够如此,才可以于佛法的大海之中,随分随力,各各获得真实的利益。
就如同阿修罗和香象,以及小蚊虫,饮用于大海之水,咸皆可以获得充满饱足。又如同一阵雨普遍滋润大地,小卉草和大树木一同皆欣欣向荣。若能如是,则自己受持经典佛法之功行,才不会枉费而无用。而释迦如来所说之经典和诸多祖师宏扬佛法之心,也才可以稍稍得到舒畅而感到欣慰喜悦也。如今将古代大德恭敬经典之事迹和其利益,简略地收录数条,企望想要真实修行实践佛法者,可以有所取法也。
齐僧德圆。不知其姓氏家族,天水人。平常以《华严经》为业,专精读诵受持,并且能微妙统摄其究竟之义旨。后来整修一个清净的林园,种植许多谷楮树,同时在园林中种植香草,并间杂种种鲜花。每一次进入此庭园,必定要洗浴濯足,身上穿著清净之衣。然后以香水灌溉花木,谷楮树生长三年之后,其香气芬芳馥郁。又另外再特别建造一间清净的屋室,以香泥涂抹墙壁和整地,然后结坛场而清净器具,准备洗浴之器具和新净的衣服。工匠之人都要受持斋戒,每次出入都要更衣,而且必定要盥洗漱口并且熏香。然后剥取谷楮树而取其树皮,并用水沉香浸泡,如此维护清净而造纸,经过整整一年纸张才制造完成。
然后另外再建筑清净的基地,更再建造新的屋舍,乃至于大柱横梁椽木瓦石,都以香汤来洗濯才使用,每一件事都非常庄严洁净。在屋室的厅堂中特别造了一个方柏的大座,四周布满种种香花。上面悬挂著宝盖,垂饰著种种金铃玉佩,其中间杂著流苏。并以白檀紫沉,作为写经的桌子,并制成笔管。书写经典之书生每日受持八关斋戒,并以香汤洗浴三次。穿著华丽的冠帽和清净的衣服,其形状就类似于天人。
即将进入写经的屋室时,必定于经过的路边夹道焚香,由梵呗在前引导之。德圆法师也穿著庄严清净之衣服,执持著香炉在前恭敬引导,并且散花供养,然后才开始书写经典。德圆则在一旁胡跪而运心观想,恭敬倾心地注目观看。才写了几行字,每一个字皆放出光明,映照于整个厅院,全部的众人都一同亲见,人人莫不悲伤感怀,久久之后光明才停歇。
此外又有神人执持兵戟,现出形体而在旁警戒护卫。德圆和书写经典之人皆一同见到,其余的人则不能目睹。又有穿著青衣的清净童子,不知从何而来,手中执持著天人之花,忽然现前而恭敬供养。前前后后灵异的感应,纷纷杂杂相连不断。如此经过了两年,书写经典才完毕。然后以香木书函而装盛之,放置于诸宝所成的幢帐当中。安放在清净的堂室之内,每日恭敬顶礼拜谒。后来因为转读经典,其书函更放出奇异的光明。至于其庄严洁净,和恭敬之态度乃是绝于古今。此经展转传递,于今已经经过了五个朝代,如果有以恭敬心而清净读诵者,时时都有昭然显著的不可思议感应。其经典如今在西太原寺贤首法师之处所,恭敬守护而供养之。
印光大师注:此与下面所说的二条引文,皆是指晋译的六十卷《华严经》也。谷,其发音为‘谷’,字体从‘木’,而不从‘禾’,谷楮乃是楮木的别种。德圆种谷楮树,以造纸写经。进入此谷楮树之园,尚且必须洗浴濯足,穿著清净的衣服。那么平日的礼佛诵经,其竭诚恭敬清净整洁,便可想而知了。如今之人登于大雄宝殿,尚且没有彼人进入楮树之园的虔诚洁净,实在是可以令人感慨也。
所谓的‘浴具新衣’者,浴即浴室,‘新’字宜作‘蠲’,即是说浴室中具有上厕所之衣服。‘匠人斋戒,易服出入’者,是说所用的工匠之人,皆须持守五戒,每日受持八关斋戒法。凡是想要上厕所者,要先去浴室,脱去平常衣服,穿著上厕所的衣服。等厕所出来后,先洗净大小便处,其次洗浴身体,然后才穿上平常之衣服。‘旒苏’,即是须子,乃是聚集众丝线,于其头上绑一个结子,下面则分散开丝线。‘呗’者,唱赞也。经历‘五代’,即齐、梁、陈、隋、唐,此传乃是唐代之人所作的。故曰‘于今五代’。德圆之虔诚,超越于古今之人,是故其灵异的感应,纷纷杂杂相连不断。
如今之人虽然没有此财力,可是于其能力所能为者,怎么可以不竭诚尽敬,以期三宝垂以慈悲,冥冥之中或是显著地给予加被呢?假使只是从事外相形迹之行,心中了无诚心恭敬,则无量无边之佛法慈力,也没有办法可以感通,而却说佛法没有灵验,这样怎么可以呢?此文乃是依据《华严悬谈》及《会玄记》二本书中节录而出。
唐定州中山僧修德者,不知其姓氏宗族。以勤苦之节操习以成性,安心守道于山林之中。以《华严经》、《起信论》,安定其心而从事修业。于永徽四年,发心要抄写《华严经》,是故另外找一个清净的园院,种植楮树,并且兼带种植香花,用香水来灌溉。总共经历了三年,然后洁净而造纸。此外又特别建筑清净的高台,于其之上起造屋室。召请善于书写之人沩州的王恭,先在别的园院受持斋戒,事先洗浴更换净衣,然后焚香散花,悬挂诸幢幡伞盖,礼拜经典忏悔业障,然后才升座准备书写。其下笔时口中含著沉香,举笔之后才敢吐气,每日恒常都是如此。
修德法师每日进入静室之中运心观想,每写完一卷,即施予细绢十疋,一部经总共有六百匹细绢。王恭乃竭尽其力专志精诚,所有的酬劳都不接受。王恭才写完整部经,不久便迁化往生。修德因为写经完成,于是设斋而庆祝之。大众集合之后,修德于佛像之前,烧香散花,发下宏大之誓愿。才一打开经典,经典便放大光明,周遍于七十余里,照耀于整个定州城之中,城中的士人女子,普遍皆一同亲见。在中山当地的受斋之众,大家皆投身礼拜恭敬屈伏,心中悲伤哽咽而一心忏悔。
注:此与上一段之事这大都相同,可见古人于三宝分上,大都是竭诚尽敬。绝对不会像今人之怠忽亵慢,有名而无实也。其举笔而欲吐气者,或者欲咳嗽,或者欲呵欠,即暂时停笔一下,面向于侧面旁边,令口中之气吐出,不敢以口中臭气熏于经典之故也。才书写经典完毕,不久即迁化往生者,乃是因为其专心书写经典,不求个人名利,由于专精至诚之极,致使业障尽而情执空,即可了生脱死。高登于上品莲台,亲自证得不退转之地也。观见此事,即可亲见佛法并不孤负于人,而如今的僧俗之人,大多都是孤负佛法之人也,奈何奈何啊!此一条出自《会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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