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平

天堂纪念馆:http://www.5201000.com/TT000098808
本馆由[ 陈申林 ]创建于2009年12月30日

秘密收养革命后代

发布时间:2014-01-20 14:01:14      发布人: 陈申林
秘密收养革命后代
-------陈海澄的回忆录
                                                         摘自中央文献出版社《烽火征程》
  
                                      作者:蔡新生 雷峰
    这是在血与火的年代里,发生在我家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我的老家原在平和县芦溪乡秀芦粗坑,是一个交通不便,林壑交错,贫穷偏僻,仅住我家一户的小山村。我出生于192199(农历八月初八日);父亲陈秀嘉。1928年后,中共平和县委书记陈彩芹到秀芦地区领导革命,分田分地,秀芦成立区苏维埃政府,我父亲任土地委员,是秀芦地区党的工作骨干。1929年下半年,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大举进攻和围剿秀芦地区,我父亲被捕重刑致伤,释放回家后即去世(解放后人民政府追认他为革命烈士)1938年中共永定县委书记江亚岩到秀芦地区恢复党的工作,在我家建立交通站,我成为地下交通员。从此,我娘、哥、嫂、妻子都参加革命活动和工作。到过我家的闽西南党的领导人有朱曼平、刘永生、范元辉、卢叨、罗炳钦、钟骞、莫丁贵、林胡鳅、洪椰子、江亚岩、柯永麟等
   19422月,中共南委书记方方决定成立中共闽粤边委,调中共漳州中心县委书记朱曼平到边委任书记,统一领导闽西南的工作,机关设在秀芦的顶夯,我嫂叶槽运送粮食,我侄儿族肯负责放哨。
   这年初春的一天,寒风刺骨,霪雨霏霏,朱曼平、林素兰夫
  妇抱着初生的男婴来到我家。这孩子是在大坪铜场梦卫山林的草寮里出生的,刚满月,取名朱少平。我的母亲(叶杏)嫂嫂和我的妻子(苏亚猫)三个热情地接待他俩。
  朱曼平指着素兰怀抱的孩子,恳切地说:这孩子太小,他要哭就哭,带他住在山上,如遇到敌人搜山,极易暴露目标,很危险。我们个人事小,机关安全事大。你们家是烈属,三代人干革命,我和素兰商量又商量,只好把孩子托付你们抚养,实在不该把困难交给你们,只是万分不得已才开这个口,不知道你们意见如何?”
  我母亲心地善良,她很喜欢孩子。眼前这孩子是清瘦些,但眉清目秀的长得挺精神。他从素兰手里接过孩子,在孩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朱书记,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二家话,就是你不送来,我知道素兰同志分娩了,也会去抱来的。从今天起,这孩子就是我的乖孙儿了,只要我家里人有吃的,就不会让这孩子饿肚子!我嫂嫂接着说: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是从永定抱来给我做儿的,你们便放心回去工作吧!”朱曼平夫妇相视点点头,庆幸孩子有一个可靠而安全的家。两个人走的时候,我看着素兰这位年轻的妈妈落泪了。
  孩子离开亲娘没奶吃,整天整夜哭哭啼啼,吵得全家人心里都不安。怎么办 ? 大家正为拿不出主意而着急,嫂嫂说:我女儿天香早三个月出世,可以断奶,把奶让给朱少平吃。我们大家都以感激的眼光看着嫂嫂,是的,我嫂嫂是一位纯朴贤慧,通情达理的农村妇女,她一向受到全家和乡邻们的敬重。
  过了一个多月,中共永和埔县委书记林胡鳅和他的妻子吴珠清也抱了一个一岁多的儿子林其华来到我家,要我们代为抚养,并说如不可能,请代找一家可靠的人收养。当时,我家已有了朱少平,再留下这个孩子,怕引起人家的怀疑。经过全家人一再商议,决定把孩子介绍给芦溪树林村庵仔顶我堂姊陈亚细抚养,因为她没有男孩子,果然一见面就很喜爱。
  小其华到我堂姊家,仅有一套穿在身上的衣服,其它什么也没有。经过我堂姊精心的呵护和照料,孩子长得很健康可爱。林胡鳅夫妇想看孩子时,就由我们通知堂姊,从距离30华里的庵仔顶抱到我家粗坑给他俩看。因为斗争环境恶劣,自从抱养后,他俩也只来看过两次,以后就没有再来了。
   19431212日,林胡鳅与吴珠清夫妇在坂仔峨眉山开展革命活动,因叛徒出卖,在草坪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解往平和县城(九峰)收监,后又被押送崇安集中营,路经建瓯,林胡鳅被折磨至死,吴珠清则被押解到崇安集中营监禁,直到194510月抗战胜利后才释放。
   194311月,朱曼平的妻子林素兰又在秀芦粗坑行头山草寮里生了女儿朱华英。女儿出生后,为了安全,他们不敢老呆在一个地方,东走西奔,频繁转移,又怕女儿的哭声,暴露了行踪,引来了敌人,万不得已;他俩又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来到我家,朱曼平和素兰都站着,半晌没说出话来。我猜想他俩一定是为这孩子而犯难,就开门见山地说:老朱,我知道你们有了难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朱曼乎沉吟一下说:这苦命的孩子又出生了,革命工作繁重,环境又这么险恶,我们没法带了,请你们家想想办法。要不,就把她放在路边,让好心人家捡去抚养。我想,这孩子是革命领导人的后代,一定要设法保护和抚养,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我对朱曼平说:怎能把孩子随便丢在路边让人捡,再说,我们怎么忍心阿!”朱曼平似乎已察觉了我的决心了,便惊喜地问道:你家既收养了少平,还能再收华英吗?我斩钉截铁地说:能,你俩把孩子交给我们吧!于是我们家又新增加了一位成员。
  孩子留下来了,让谁为主抚养呢?嫂嫂一人已带了两个孩子,怎么也不能再给她了,只有一条路可走,让我年迈的母亲为主抚养。孩子没母奶吃,全家人商量的结果,买了四只羊,等母羊产羔,挤奶给小女娃吃。这小孩子就在全家人的含辛菇苦的爱抚下生存成长起来了。
   1946,国民党反动派背信弃义,撕毁国共两党合作协议,保安团猖狂进攻我根据地,我被捕坐牢。我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任凭敌人软硬并施,始终坚守党的秘密。在监牢里,我最不放心的是孩子的安全。
  在这一段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多亏我的兄嫂和妻子,他们为了对付敌人的抄家,搜山和种种迫害,背上背着孩子,肩上挑着铺盖粮食,昼伏夜行,躲进深山密林。家里的存粮已被保团抄走了,带在身边的几斤米,很快也就吃完了。家兄陈明好,那时已是六十多岁了,他在夜色掩护下,摸黑下山,到永定南溪一带挨家挨户乞讨大米和薯丝。讨回来的一部分是糙米,孩子们小不经事,糙米煮的饭他们不吃。山上哪有杵臼舂米,只好用口杯装上糙米,取根小木棍使劲地往里戳,居然把米给舂白了。
  在抚养孩子期间,朱曼平投身革命事业,很少顾及孩子。林素兰受儿心切,不时在更深人静时,秘密来看望孩子。有一次,我妻特地到永定南溪接林素兰来看孩子,就在秀芦的大山路上,发现敌人正在搜山。两个人急忙躲进树林里,在那里隐蔽了大半天,等到敌人撤走了才又继续赶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林素兰确也不容易。
  有一次,我被保安团连长朱家齐抓去关押,需要交钱才能保释。为了凑足这笔款,家里人只好卖家产和粮食,粮食没了,孩子们饿得哇哇叫,就四出走亲访戚,借来一斗几升的大米煮稀饭糊口。
  雨过天睛,盼来了解放。人民政府送林其华到龙岩烈士子女学校学习,后因学校停办,林其华仍旧回来,继续在芦溪上小学。六十年代初,他被照顾安排在芦溪粮站做临时工,后调平和县人民政府当通讯员。文革后,县粮食局将他调到芦溪粮站工作至今。
  解放后,其华的母亲吴珠清,曾从闽北到芦溪看望儿子,母子相认,抱头痛哭。围观的乡亲们为母子劫后重逢而流下同情的眼泪!吴珠清释放后,也历经千辛万苦,到沙县。1984年恢复党籍,1985年逝世。
   1951年,朱少平已经九岁,我们送他去秀芦小学读书,妹妹朱华英也已七岁了。有一天,林素兰在一位警卫员的陪同下,从龙岩来到我们家,跟我们商量要把这对儿女接回广东与父母生活在一起。这两个孩子,从小在我家,已同我一家建立起深厚的感情,一听说要到广东,他俩撅着嘴都说不愿意。经过大家好说歹说,才答应跟母亲走。但他们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有我们陪同他们兄妹走。于是,请来一个年青力壮的乡亲帮挑这两个孩子,我和倒儿陈族肯、陈初序、并林素兰和她的警卫员,一行八人,取道永定下洋,到大埔乘船到揭阳,然后搭汽车抵汕头。朱曼平当时任中共汕头地委书记。
  当我们告别朱曼平夫妇要回平和时,孩子们两眼泪汪汪的,送出老远的地方,还不忍离开,我和侄儿们也都心酸落泪。但为了他们一家团聚,也为了有利于对孩子的培养教育和健康成长,我们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汕头回平和……
  故事一段,说的是:浩渺人生水长流,革命自有真情在;艰危生死不足惜,卫护繁衍新一代!
  发表人QQ1622015222  921559088

到过这里的访客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