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19　11:30:34

　　第十四章(二十二)

　　现在的手术室外，以坐椅为界，分为二部分。

　　坐在椅子上的姐、枫庆和我是一部分。

　　站在那边或抽烟或说话的十几个人，是一部分。其中，包括兄长。

　　等待休息区的空间本就不大，现在平添这十几个人，就觉得，有些拥挤嘈杂。

　　看兄长他们，一部分站在这里，还有几个人站在楼梯，甚至下一层的楼梯休息平台上。尽管，我们这边还有四五把空闲的椅子，但浣舒宁可依靠着楼梯栏杆，也不过来坐着。

　　也许是两边分界的太明显，人数相比悬殊太大，姐稍显心虚。

　　就悄悄的问我：“然子，要不，我打电话，让张明和刘妍他们过来?”

　　他们是姐的朋友。

　　我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叫他们来做什么呀?”

　　姐看了那边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

　　问道：“姐，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笑吗?从不打交道，互不相干的一群人，没有理由的来这里凑热闹。说真的，别看他们来了，我还真的一点不领情。相反，我怀疑他们来的目的不纯。”

　　“可是，刘妍他们来，咱们这边人还多点，有事也能忙过来。”姐解释道。

　　“你担心什么呀?老爸下台后，抬上抬下的由他们去做好了。他们要是连这点事都不做，那可真是来的目的不纯啦!”我宽慰着姐。

　　这时，一直静静的听我们讲话的枫庆，推了推我，说道：“然子，主任叫你哪。”

　　我抬头，见主任又站在窗玻璃前向我招手。

　　我们三人站起来，一齐走了过去。

　　兄长看我们站起来，也忙走了过来。

　　2010-09-19　13:48:24

　　手术室的门打开，这次护士没有拒绝姐和枫庆还有兄长，随我进去。估计，手术是做完了，主任没有戴手术帽，只是身穿着手术服，站在门口。

　　主任看我的眼神，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手术成功后的喜悦之情。

　　我有些担心的问道：“主任，我爸现在怎样了?渗血控制住了嘛?”

　　主任回道：“放弃手术，采用无水酒精注**瘤体，很成功。只是创面渗血始终没能完全控制住。现在，正留床观察。”

　　我能感觉到，心跳的，手发颤，腿发软。

　　我知道，创面渗血不止，会导致大量的失血，最终将影响到老爸的生命，这是一个非常痛苦、恐惧的过程。

　　我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那，主任，现在要做什么?”

　　主任轻叹一口气，说道：“观察吧!看老爷子的情况能不能好转。”

　　稍犹豫，主任轻轻的说了句：“不好的情况也可能发生，请你们有个思想准备。”

　　透过眼镜片，我看到主任的眼中，含着泪。

　　我抓着他的手臂，恳求道：“主任，我知道，这个过程对我爸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但是，主任，我们绝对不能放弃!”

　　主任由着我摇晃着他的胳膊，表情难过的含着泪看着我：“然子，每一分钟的坚持，都会让老爷子遭罪的。咱们尽力啦 !”

　　“放弃!放弃吧!”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从我们的身后传来。

　　我惊讶万分的回头望去，见兄长脸上淌着泪水，痛苦的喊道。

　　见我看他，他冲过来，对我说道：“然子，放弃吧!别让咱爸遭罪了!”

　　我惊愕的愣在那儿，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兄长的嘴里说出来的。

　　姐和枫庆也像我一样，愣愣的看着兄长。

　　感觉，时间停滞了，空间凝固了，周围静极了。。。。。。

　　2010-09-19　14:44:50

　　仿佛怕主任真的听兄长的话，去放弃老爸。

　　我回转身，抓住主任的手，急切的说道：“主任，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我们也要努力!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兄长这时在我的身后，再次的恳求道：“然子，听哥的话，放弃吧!别让咱爸受罪了。”

　　回头，看见兄长的眼睛红红的瞪着我。

　　我知道，他原本就不清醒的理智是彻底浑浊了。

　　我清楚，现在跟兄长争辩是说不通的，我要请老妈来做这个主，我不能让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把老爸放弃了!

　　于是，我用力的握了握主任的手，说道：“主任，既然手术已经结束，在这儿只是留床观察，那，麻烦你将我爸送回病房。我们现在立即回家把我妈接来，让她过来看看我爸，有些事到时再说。”

　　说完，我故意的用力再握了握主任的手，微微的点了点头。

　　主任明白了我的心意，忙对兄长说道：“咱们先将老爷子送到抢救室，让他跟你妈见一面再说。”

　　随后，交代申大夫去做准备。

　　兄长见主任这样安排，就没再反对。

　　我明白，现在，我绝对不能离开老爸啦!

　　因为，我担心，如果我不在，昏了头的兄长不知又要做出什么糊涂的决定。

　　不行，我要想办法把兄长支走，让他在妈来之前不能做任何事情!

　　转身，我对哭泣的姐说道：“姐，陪咱哥和枫庆回家把老妈接来吧!”

　　兄长想了一下，说道：“枫庆不用回去了，我让浣舒她二哥和我一起去。”

　　临走的时候，姐求我道：“然子，给强强打个电话，让他立即赶到医院。”

　　我点头应了。

　　借给她家里大门鈅匙的机会，我悄悄的嘱咐道：“告诉妈，我说的，一切等到医院，见到老爸再决定。”

　　2010-09-19　17:21:47

　　等姐和兄长走后，枫庆与我商量道：“然子，要不，我去把朋儿接过来?”

　　说实话，别看我表面挺镇静的，其实，内心已是慌慌的，也没有了底数。我知道，老爸这次是凶多吉少。我担心，老爸挺不过去，让朋儿看不到姥爷。

　　于是，就问道：“你，知道朋儿的学校吗?”

　　“先去找吧!”枫庆回道。

　　想到，不熟悉市内交通路线的枫庆，找到学校，还要找到班级，再找到从未谋面的班主任请假。。。。。。

　　担心，不熟悉情况的枫庆在这些方面太费周折，我打算亲自去一趟。

　　我问主任：“这边，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

　　主任回道：“申大夫回去最后检查一下，稍等一会儿，再将老爷子送回病房。应该，没别的事了。”

　　“我到学校接儿子，快车来回约四十分钟，行吗?”我问道。

　　主任想了想，点头道：“没问题的，你去吧。有什么事，我会等你回来再说的。”

　　感谢上帝，我要的就是主任这句话!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嘱咐枫庆陪主任将其他的事情做好，我急急的向楼下走去。

　　刚走下二步楼梯，浣舒站在楼梯栏杆旁问我：“然子，你干什么去呀?”

　　我抬头，看了看她，回道：“嫂子，我到学校接朋儿。”

　　“让我三哥陪你去吧?”浣舒问道。

　　“不用啦，嫂子。我自己去就行了。”我谢绝道。

　　“三哥，你陪俺小姑子去吧!”浣舒不容我推辞，向她三哥要求道。

　　这时，我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向我。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礼节性的点头笑道：“麻烦你了，三哥。”

　　浣舒的三哥点头回了我一笑。

　　我转身继续向楼下走去，身后紧随着浣舒的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