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17　16:14:03

　　第十五章 (三)

　　兄长和浣舒进病房时，姐正给洗完脸的老爸梳着头发。

　　姐回头见他们进来，忙问了一句：“哥，嫂子，你们回来啦?”

　　兄长腋下夹着那宝贝的手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而浣舒则一声未吭的径直走到折叠床前，稳当当的坐下了。

　　见状，姐知趣的就没再多言。

　　用一只手端着老爸的头，另一只手拿着梳子轻轻的继续给老爸梳着头。

　　老爸的头随着姐手的动作，而轻微的摆动着，但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兄长，看着。

　　静静的，没有话语的默默的看着。。。。。。

　　到洗漱间倒洗脸水的我，端着一盆清水，推门走了进来。

　　看站在屋中间的兄长，我打招呼道：“哥，事情都办完了吗? ”

　　说完，我向着老爸的方向摇了摇头。

　　见我的暗示，不明原由的兄长不知该怎样回答我，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

　　2010-10-17　16:39:15

　　我走向床尾，准备将洗脸盆放在床下的置物架上。

　　在与兄长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小声的说道：“老爸刚才问你呢!”

　　兄长看了我一眼，稍顿问我：“然子，老爸的情况怎样啦?”

　　我蹲在床边，边将脸盆往架子上放，边抬头回道：“挺好的，引流量减少了，液体的颜色也变浅了。”

　　见兄长站在那儿挺别扭的，好像对老爸挺冷淡的。

　　担心老爸看见兄长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上火。

　　于是，我故意指着引流袋向兄长说道：“哥，你过来看看，颜色已经很淡了。”

　　听我这样说，兄长就走了过来，弯下腰看着引流袋里的液体。

　　我用手轻轻的拍了他的腿一下，面露愠色的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问候一下病床上的老爸。

　　还好，兄长领会了我的示意。

　　直起身子，他走到老爸的床边，问道：“爸，现在好点没有?还难受吗?”

　　“还行吧，就是刀口有些疼。”老爸声音虚弱的回道。

　　“别担心，麻药劲过了，刀口当然要疼了，你就忍忍吧。”兄长劝道。

　　老爸点了点头，然后对兄长说道：“我这边没什么事，你有事就先去办事吧。”

　　兄长有些不太自然的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噢，事情都办完了。我今天休息，不着急的。”

　　2010-10-17　17:02:34

　　然后，他对我说道：“然子，你和你姐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和你嫂子在，就行啦!”

　　我看到老爸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转过头盯盯的瞧着我，感觉，眼神中隐含着一丝的哀求。

　　站在床尾的我，借给老爸掖被角的机会，伸手在老爸的腿上，用力的握了一下，平静的对老爸，笑了笑。

　　我看了一眼站在床边，同样神色有些紧张的姐，答非所问的对兄长说道：“哥，你和嫂子吃早饭了吗?”

　　兄长随口答道：“嗯，我们在外面吃过啦。”

　　“哟，我和姐还没有吃早饭呢。这样吧，哥，麻烦你和嫂子帮忙照顾一下老爸，我和姐到楼下吃点早饭 。”我与兄长商量道。

　　兄长点了点头。

　　一旁的姐忙着急的劝我道：“然子，不用到外面吃饭了，那边不是还有面包、奶什么的嘛，凑付吃点就行啦，反正我也不太饿。”

　　说着，姐走过来，拉着我走到门口的桌前，按我坐下。

　　我回头看了一眼兄长，笑了笑。

　　兄长没有反应的站在那儿。

　　2010-10-17　18:37:49

　　姐其实很饿了，还没等我将肠的包装袋打开，就急急的撕开榨菜的包装袋，将榨菜块夹在面包里，大口的吃了起来。

　　将打开的肠递给姐，我找出饭盒将热好的奶倒入，再递给姐。

　　姐拿起一片面包递给我，将盛奶的饭盒推给我，示意我快吃。

　　然后，将没吃完的面包咬在嘴里，拿起另一袋奶，准备用剪刀剪开。

　　这时，兄长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我和姐的早餐，说道：“然子，这是昨晚剩的吧?还能吃吗?”

　　“没事的，锦华哥现买的，都在保质期内。”我边吃着面包边回道。

　　一直默不作声坐着的浣舒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兄长，用脚踢了踢盛放面包和肠的包装纸箱，说了句：“都放了一晚上啦?!”

　　说完，又用脚踢了踢盛放面包的包装纸箱，一脸的厌恶样。

　　见浣舒这样没礼貌的用脚踢着盛食物的箱子，我心生不满。

　　我抬头看了看她，真想告诉她一声，请她学会尊重人，要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我们正在吃的呀!

　　姐看出我对浣舒的不满，用脚轻轻的碰了我一下。

　　我知道姐是不让我出声，不让我去理会浣舒的无理。

　　2010-10-17　20:03:50

　　兄长见他老婆这样说话了，就顺了浣舒的话意，说道：“那，就全扔了吧!”

　　说着，就从放矿泉水的箱子里拽出一个塑料袋。

　　一旁的浣舒也不避讳触摸医院里的东西了，立即非常配合的帮兄长撑着口袋，看着兄长将纸箱里的面包、肠和榨菜，取出丢在塑料袋内。

　　正在倒奶的姐急了，忙拿掉含在口里的面包片，喊道：“别扔呀!都是能吃的东西!”

　　一倒手，未倒完的奶袋掉在桌子上，瞬间，桌子上淌了白花花的一片。

　　没人理会姐的请求，兄长将最后一根肠塞进塑料袋，直起身子，拍了拍手。

　　浣舒则拎着满盛食物的塑料袋，趾高气扬的推门走了出去。

　　又羞又怒的姐，涨红着脸，瞪着噙满泪水的大眼睛，看着兄长。

　　怕脾气火爆的姐向兄长发火，我忙在桌下用脚轻轻的踢了姐一下，然后站起来，用抹布将淌在桌子上的奶，擦干净。

　　随着门被哐当的关上，室内突然沉静下来，静的只听见我用抹布擦拭桌子的嚓嚓声。

　　兄长不敢迎视姐的目光，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2010-10-17　21:33:33

　　轻轻的，我听到身后传来一生叹息。

　　回转头，见躺在床上的老爸，眼神疼爱又无奈的看着我和姐。

　　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我看见老爸的大眼睛亮滢滢的，似泪非泪的，薄薄的罩着一层水雾。

　　最心疼看到老爸这样的眼神，我丢下抹布，走到老爸的身边，俯**子在老爸的额头轻轻的亲了一下。

　　看老爸的嘴唇有些发干，我问道：“老爸，喝点水吧?”

　　老爸点了点头。

　　我洗过手，然后用棉签沾着水给他湿润着嘴唇。

　　在这个过程中，老爸一直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失控，就要流下眼泪。但看到老爸关注的眼睛，我努力的忍着，忍的心酸酸的。

　　在我用面巾纸给老爸擦嘴角的时候，老爸忽然轻声的问道：“然子，我的钱包呢?”

　　“在我这儿。”我小声的回道。

　　老爸悄悄的对我说道：“里面有钱，等会儿你拿着钱，到外面给你姐买点肠和面包。”

　　我点点头“知道啦，老爸。”

　　见老爸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我贴近他的耳边，悄悄的说道：“老爸，我和姐不会一起走的，我俩陪着你。”

　　说完，我轻轻的抚摸着老爸的头发。

　　老爸神情有些释然的看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