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追忆(本文写于2012年12月23日)
网络上闻知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2004年5月的一个周四上午,您在山师有唐宋诗词赏析课,作为外校的学生,我对您仰慕已久,提前告知山师的同学帮我占了位子,把您的《女性词史》装在包里,逃了自己老师的课,为的就是一睹您的风采。真人,要比照片上漂亮更多,而且您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干练。我那时就在想,如果十多年后,我若有您一半的气质,我就足可引以自豪了。那天,您讲的是晏殊的词,如何精彩已不需赘言。我印象很深刻的是两点,一是您什么讲稿都没有,就那样信手拈来,出口成章,引证之多,却不需翻阅任何资料,语言精妙又轻松幽默,惹来同学一片叫好;二是讲课中,您的手机响了,您看都没看一眼,关机,“啪”的一声随意地“丢”到讲桌的一边,继续讲课,整个动作的完成估计也没有一秒钟。课毕,我斗胆走上前去自报家门,当时您看着我,顿了一下,说,“我记得你,你给我写过信。”我好开心啊,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您那么忙,还记得我这个无名之辈。我表达了想考文学硕士研究生的意愿,您说:“如果你觉得自己有实力,那就往南方考吧……以后,我也可能会再回到南方的。”后来,就跟您边聊边往外走,出了教学楼,您说,今天待会儿还要去参加博士的面试,就先不跟我说了,以后多联系。
能跟自己仰慕已久的“女神”相见,倾谈,好激动!乃至回去的路上一直不能平静,半道上才想起来一个遗憾 —— 忘记了让您在我带去的《女性词史》上签名留念。一直以为,以后会有个合适的机会,偿还这一憾事,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会天人永隔!
您给我的那封回信,我一直都珍藏着, 是用山师信笺写的,您的字娟秀洒脱,如您的思维一样,行云流水,顺畅到让人看了很舒服。在信里,对我有志于研究古代女性文学这一想法表示了肯定,您说研究女性文学是您的夙愿,能有后学加入,您很欣慰,并简单回答了我的几个问题,希望我能遍读古代文学大家的作品,进而培养自己的鉴别眼光……
后来,我考进了您的母校苏大。当时是想,即使您不回苏大,我也可以在您曾求学十载的地方,沾一点才女的才气,漫步在老校区您曾经走过的小道儿上,或许古籍部某本二十年前被您翻过的书,哪天就会拿在我手上。再后来,听说您去了南师。2007年11月,纪念
硕士毕业后,迫于一些现实问题,我没有继续读博,而今从事着与文学研究毫无关联的工作,心中一直为未曾将夙愿变成终身的事业而对我的导师、对您心有愧疚。但我偶尔还是会关注古代文学研究,隔段时间就去关注您的新作、您的消息。可万万没想到,前几天的搜索,却搜到您已过世的噩耗!
15岁考入苏大,28岁博士毕业,三十几岁就是教授、博导,且不说是作为一名女性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敢问在整个的中国古代文学研究领域,有几人能打破您的“记录”?
……
您喜欢花,佛之花,空花幻影……结果,一语成谶了……
在您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两个多月的今天,我以我微不足道的方式,在我的空间,就这样默默纪念您,怀念您。愿逝去的一切,都会安息,都会得到安宁。天堂里,没有那么多烦恼和压力了吧,见没见到您最欣赏的李清照?只是,只是这人间又少了一位绝世才女!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