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7日 新华社
新华网合肥3月6日电(张紫赟、余婧)“永远记得您!我的老师!晓姗。”这是一条永远也不会被安徽大学历史系主任张子侠看到的短信——他已经过世近两个月了,妻子没有忍心将他的手机办理停机,却没想到学生们依然陆陆续续地发来短信,仿佛他从未离开。
在学生们心中,张子侠老师既是学识渊博的学者,又是温和亲切的长者。
“他不在教室,就在办公室。”学生们这样说。对于学生,张子侠的办公室永远是敞开的。历史系大二学生马广路是学习委员,他清楚地记得,当同学们都在为今后的就业前景担心时,张子侠看出了大家的焦虑,主动找他谈心,告诉他院系里历年的就业和考研情况,一一说明哪个单位比较好考进去,哪个学校招收历史系毕业生跨专业考研,甚至连各就业单位前3年工资排名他都了如指掌。“原本以为张老师只专注于教学,没想到他还心细如发地为我们考虑这么多。”马广路说。
“他的一只脚有点跛,走路很慢,每次给我们本科生上课都从老区赶到新区,坐校车也要40分钟。他如果不是因公出差,从来都不会缺一堂课。”学生曹晨回忆,“每次上课,他都提前很长时间赶到教室。有一次我看到他从校车下车,非常吃力,然后又一步步地慢慢往教室走,这才知道张老师每次为我们上课付出了怎样的辛劳。”
在妻子张永谨心中永远抹不去每天深夜那一盏明亮的台灯——灯下是张子侠伏案工作的身影。有一阵子他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还要备课、写论文、为历史系申请博士点准备资料。到最后眼底充血,到医院一看说是因为疲劳过度导致的毛细血管爆裂。“都50岁的人了,天天就在办公室里跟学生们一起吃盒饭,我劝过他很多次。儿子才15岁,而且还有很严重的哮喘症。他也几乎没时间陪孩子。我说,你那个学科建设就有这么重要吗?能有儿子重要吗?可是他总是说,对于每个学生来说,大学就上一次,当老师的不能耽误他们。”张永谨说:“没有办法,他太喜欢学生了,太喜欢历史了。”
张永谨回忆,一次,有位朋友家的孩子到家中来和张子侠谈了一下午,居然说得那个孩子对历史非常动心,决定报考历史专业。孩子的家长向张子侠抱怨历史系就业不理想,而张子侠憨憨一笑,得意地说:“历史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正是这种喜爱,也让张子侠对学术分外严谨。已经在故宫博物院工作的陶晓珊是张子侠的得意门生。她说,有一次有同学交上去的论文注释不规范,且有不少引自二手资料。一向温和的张子侠严厉地批评了那位同学,还亲自为他找齐要引用的学术资料。同学们写论文需要用到安徽大学图书馆没有的资料,他就写信给其他高校的老师帮助大家借阅。“先生严谨的学术态度和对专业的执着热爱影响了我的一生,我们这些学生跟随他学习,就继承了他这种热爱历史研究的血脉。”陶晓珊说。
就在张子侠去世的前一天,安徽大学历史系研究生刘杰取得了华东师范大学的博士免推生资格,并且顺利通过复试。他激动地给张子侠发短信:“张老师您好!华师的复试通过了,谢谢您!”张子侠在手机上留下了“祝贺”两个字,还没能来得及发出去,就因长期劳累心源性猝死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