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锋.贡喜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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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将军肖锋

发布时间:2010-09-28 15:58:18      发布人: xdxbf

  一生作战1365次,因金门之战55年仅受大校军衔,61年被毛泽东特批为少将-肖锋

  悲情将军肖锋

  

 

  1949年10月24日,新中国成立的第二十四天,人民解放军二十八军下属三个团共九千余人渡海进攻金门,发起金门战役,在岛上苦战三昼夜,因后援不继,全军覆灭,是解放军成军以来唯一一次彻底的败仗。我军历史上虽有湘江之战、西路军血战河西走廊、皖南事变等惨重损失,但均非全军覆灭。1949年以前,我军驰骋陆地。敌强时,我避而歼之;敌弱时,我聚而歼之。1949年我军始下海进攻岛屿,乃全新课题。海岛作战,胜则全胜,败则全没。这一作战特点直至今日仍颠扑不破。

  金门战役具有重大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金门战役虽战于一隅,却影响全局。这种影响直到今天仍然存在。

  无金门之战,便无今日台湾。中国命运至1949年走到重要关口。解放军横扫中国如卷席。美国人已抛弃了蒋介石。当时,国民党军一部在西南,一部在海南岛,一部在中越中缅边境,台湾实际是个空岛。胡琏认为:台湾岛上总兵力不会超过十万。且「官比兵多,枪比人多」。我揣测毛泽东的「庙算」:克闽境后,扫荡金、厦诸岛,尔后效郑成功、施琅故事,在福建造船,千帆竞渡,直取台湾。下台湾后,再回头收拾西北、西南山河。倘若如此,历史将改写。但毛泽东是一位大陆战略家。他可在陆地上将蒋介石八百万精锐鲸吞,但金门战役却败了。与其说败给蒋军,不如说败给海洋。自那以后,悠悠五十载,解放军兵锋再未染指台湾海峡。1949年10月27日金门战役获胜的消息传到台北,蒋介石流了泪。他太需要一次胜利了。他太知道金门战役的意义了。他说:「这一仗我们全胜了……台湾安全了。」金门的战略地位太重要了。它位于大陆边缘,北与马祖毗连,构成两栖性的边缘地带。金门是台湾的桥头堡。蒋介石说:「无金门便无台、澎;有台湾便有大陆。」历史上郑成功、施琅攻取台湾,都以金、厦为出发地。金门在敌手中,进可封锁内陆,退可屏障台湾。金门若在我手中,台湾海峡的交通线便面临极大威胁。台湾顿失前敌。大军渡海,朝发夕至。就是到今天,欲解决台湾问题,仍首先要解决金门问题。

  金门战役奠定了国民党经营台湾的心理基础。蒋介石是旧军阀的克星。毛泽东是蒋介石的克星。说什么「胜不离川,败不离湾」,我的评介是四个字:「逢毛必输。」内战二十年,生生锻出一支铁军。共产党无一地而夺天下。国民党坐天下而失天下。共军打国军,左右都是赢。国军打共军,横竖都是输。国民党对共产党的心理优势崩溃于零。至1949年,更是士气土崩,精神瓦解。一败如水。在这种情况下,金门战役象一针强心剂,注入国民党濒死的肌体。这个党又活过来了。

  当时敌我态势是:解放军华东野战军第十兵团入闽,以排山倒海之势南推。十兵团司令员叶飞,福建南安人,出生于菲律宾,衣锦还乡,闽人治闽,无限风光。叶飞号称「小叶挺」,善战,多谋,常胜。解放战争以来,十兵团平山东,扫淮海,跨长江,克福州,战无不胜。1949年10月17日解放厦门,金门顿成一座孤岛。岛上守军为李良荣的二十二兵团,约两万人。十兵团十万大军隔海虎视。优劣立见。这时候,最可怕的敌人出现了。这个敌人就是轻敌情绪。一股有毒的气氛弥漫在十兵团上空。

  主帅轻敌。此乃兵家大忌。古今中外,将帅轻敌而丧师者,不可数。未战而轻敌,胜负已定。这也算成败系于一人。叶飞知兵,本不至此,但他被节节胜利冲昏了头脑。首先,他的心不在金门,而在台湾。他根本不把金门李良荣的两万残兵放在眼角。他已把目光投向了海峡另一端。恐怕不仅他,整个三野,整个解放军,都如此。当时风靡的看法是,不怕敌人守,就怕敌人走。十兵团的作战原则是:尽量把敌人有生力量歼灭在大陆和沿海岛屿,不使其逃到台湾,为日后解放台湾增加难度。

  十兵团曾有三个进攻方案:一、先金后厦;二、先厦后金;三、金、厦并举。都是为着一个作战原则而制定:不放跑敌人。二十八军的作战口号乾脆就是:坚决打金门,渡海攻台湾。金门不要说无法与台湾比,就是与厦门比也差得远:守金门的李良荣兵团不是蒋介石的嫡系,战斗力弱。守厦门的汤恩伯集团是精锐之师,蒋军嫡系;金门没有永久性工事,厦门有永久性设防工事要塞;金门是个小县,厦门是座大城。厦门被克,金门指日可下。在1949年10月在泉州召开的兵团作战会议上,叶飞意气奋发地说了四个字:「此役必胜!」一位老前辈曾对我说:叶飞在老虎洞宴请厦门地方领导,用筷子指菜盘,道:「金门就是这盘中的一块肉,想什么时候夹就什么时候夹,跑不了。」大笑,傲气溢于言表。十兵团入闽前,毛泽东曾发给华东野战军一个电报:「你们应当迅速准备提早入闽,争取于六、七两个月内占领福州、泉州、漳州及其它要点,并准备相机夺取厦门。」毛泽东没有提到金门。金、厦自古就是一个生活圈。「金为泉郡之下臂,厦为漳郡之咽喉」。可见毛泽东眼中也有厦无金。恰恰是金门,改变了历史,改变了大陆的形态。

  厦门解放后,叶飞任军管会主席。他曾在此做地下工作,被捕,九死一生。尔今大军入城,万人空巷。十七年前他是厦门的穷学生,十七年后他是此城的征服者。有一个细节许多历史学家都忽略了:叶飞一进厦门,就把母亲从家乡接来。这反映出他认为已无大战。大敌当前,主帅先自松懈。他对厦门的市政工作投入的精力远远超过对军事工作的关注。戎衣未解,心已歇了。就要对金门发起攻击,他却命令兵团后勤部在10月底前筹措大米四百万斤,柴草六百万斤,供应厦门市。同时,责成泉州、漳州两地全力支援厦门。他任命了一系列地方干部,包括任命了一位金门县长。这位县长的任命直到今天仍有效。叶飞甚至还有时间去大学做报告。

  行前,秘书特意提醒他:不要忘了带钢笔,不少学生要求签名。他把攻打金门的任务交给二十八军。我一直认为,叶飞选择二十八军打金门是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理由一,在十兵团中,二十八军善守不善攻,甚少攻坚任务,多是打阻击战;理由二,二十八军军长朱绍清在上海治病,政委陈美藻治理福州,参谋长也不在位,军中只有副军长肖锋一人,既当爹又当娘。做此决定仍然是出于叶飞的轻敌。叶飞对肖锋说:「看来大陆再也不会有什么大仗打了,你们二十八军就扫个尾吧。」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叶飞说:「进攻金门本来就是二十八军的任务,没什么改变了。我是充满信心的!」10月20日左右,二十八军向兵团呈报了攻打金门的作战计划,叶飞因处理地方事务太忙,竟没有看一遍,惶论研究、修改,便批准。大战将起,因敌情不明,特别是离开了广东潮、汕地区后在海上游弋的胡琏十二兵团动向不明,肖锋有些犹豫。叶飞在电话中说:「只要上去两个营,你再掌握好二梯队,战斗胜利是有希望的。」叶飞还交待:「有几个人打几个人的仗,不等待,不犹豫,向里猛插。」轻敌至此,焉得不败?部队就是被这种轻敌送进虎口的。

  后来得知,不仅十兵团,就是华东野战军也被轻敌情绪笼罩。五十年代初期**批判「高、饶反党集团」时,陈毅曾讲过这样一段话:「进攻金门,全军覆没,本是军事机密,我忍不住要讲出来。就在解放上海那年秋天,为了给解放台湾打下基础,党中央决定首先解决金门,这是台湾的门户。三野接受这伟大的任务。可是当时我与饶漱石对如何解放金门,发生了歧见。饶漱石产生了轻敌思想,认为我军一登陆,金门就会不战而降。派一、两个师进攻,金门问题就能解决……」

  ②全军轻敌。主帅的态度便是全军将士的睛雨表。叶飞如此,进攻金门的总指挥员肖锋又好到哪里去了?十兵团老同志都讲:肖锋甚至比叶飞还轻敌。叶飞主要是在战略上轻视敌人,肖锋则在战略上和战术上统统轻敌。首先让我们看看这次进攻部队的编排:第一梯队的三个团隶属三个不同建制的师(主攻团二四四团属八十二师、助攻团二五一团属八十四师、二五三团属八十五师)。很长一段时间我始终不明白肖锋怎么排了个这么古怪的阵容,不像是啃骨头,倒象是喝稀粥。后来二十八军一位老领导向我道出原委:肖锋也认为此战必胜,胜利后必有缴获。他的指导思想是「照顾本位,最后抓一把」,希望各部队都能在最后的胜利中分摊点实惠。

  事实也证明肖锋是准备庆功的。他在指挥所里摆了酒。第一梯队登陆成功后,他曾连饮三大杯,豪情万丈地用报话机遥祝:「同志们奋勇前进!」其次,准备工作不周密,训练不严。当时解放军全是旱鸭子,二十八军也不例外。多数战士头一遭见大海。一团长竟说:「谁在海里放了这么多盐,那么咸!」在这之前,十兵团是解放军全军唯一进行过岛屿作战的部队:北打平潭,南打厦门。平潭上去四个连,蒋军即垮。厦门上去七个连,敌人也守不住。两岛小胜,致使将士们认为海岛作战不过尔尔,并不看重那个状似哑铃的小岛。后来遭到败绩,先怨潮汐,再怨船少,均是准备不周所致。何况船并不少。当时一位县委书记说:「福建这么大,我看筹一千条船也能筹到。」一个船工在战后说:「什么没船?我住的那湾子里就有一百多条哩。」不下苦功,功败垂成。最后,让我们看一看进攻部队的作战方案。我在金门「古宁头大战纪念馆」里看到敌人缴获的二十八军制定的「战法」:「火力压制,多点登陆,一处撕破,四面开花,隔绝阻塞,各个击破。」霸气横溢,有我无敌。惟觉实少虚多,对困难未在意,对失败不顾及,仿佛不是作战,是演习。在许多不同部队的作战命令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相同的字句:「登陆就是胜利。」我主攻团的作战计划还有这样一则命令:「每人携带熟给养三餐,准备苦战一天。」助攻团则准备「在金门县城吃中午饭」。

  五十年后,傲气仍可触摸。纵是头脑最清醒的主攻团团长兼政委邢永生,曾在下海前对师长钟贤文开玩笑说:「这一次我回不来了。你再也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了。」其实他的清醒也不过比别人前进了十几米。他是决心用三天时间解决战斗的。他在给妻子的信中说:「三天,只用三天,我一定回来!」船只那样缺乏,第一波只够载运九千兵,可有些船上仍然装了不该装的东西,令我今天想起来还觉得可耻。主攻团的几条船上都载着大量新印制的人民币,据说是准备用来庆功时大把花销的,被国民党军缴获时许多钞票连褶印都没有,整整装满好几箩筐。另一个团的船上装了猪,也是庆功用品。更可笑的是,居然在有的船上还载着办公桌椅,以便「新政权使用」。

  肖锋说粟裕对攻击金门有「三不打」指示:没有一次运载六个团的船只不打;敌增援不打;要求山东沿海挑选六千名久经考验的船工支援十兵团,船工不到不打。其中第一条和第三条都与渡海有关。今天,针对我对台攻势,陈水扁叫嚣:与大陆决战于境外,决战于岛外。据了解,所谓「外岛战略」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在战争逼近之前集中优势海空力量摧毁我渡海工具。美国兰德公司曾向美军方提出一旦台海爆发战争时美军应采取的三个方案,其中B方案就是所谓「海峡战略」,即以中国的渡海能力和渡海部队为主要打击目标。选择在中国部队在渡海过程中给予毁灭性打击。

  ②第一攻击波必须独立作战。第二梯队不能依赖第一梯队的船只返航接运,必须自备船只。二十八军进攻金门第一梯队三个团九千余人,如岛上敌情不骤然变化,取胜把握应当是有的。今天我对台作战,我认为第一梯队登岛人数必须在三十万以上,与台军总兵力大体相当,否则不足以制敌。美军判断我军登陆台湾需二十万人,这是建立在有第二梯队的基础上的。金门之战,二十八军曾有第二梯队、第三梯队隔海待命。大军枕戈,眼巴巴地盼望第一梯队的船回来。肖锋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这一点上。进攻前,他曾专门指派三名得力参谋负责督促船队返航。肖锋与他们一一握手,反覆叮咛:「你们别无其它任务,你们的任务就是组织和督促船队返航,切记!切记!一定要迅速返航!」第一梯队于凌晨二时登陆,正值最高潮,水深浪阔。为着减少伤亡,船只长驱抢滩,愈近愈好。不料部队登陆后,恰好退潮。正拟返航,潮水已退到十米开外。船只统统搁浅。天亮后,国民党飞机和军舰赶来,对我船只又轰又炸。三百战船无一幸免。海峡这一边数万大军目击战船大火熊熊燃烧,无计可施。海岛作战,有人无船不算兵。三天三夜,无一人一船返回。当兵团最后撤消进攻命令后,在大陆的我军几万将士冲到海滩上,放声大哭,声震海天。用各种兵器向天空射击,把天打出个窟窿。

  ③民船不可靠。民心不可用。五十年前对金门作战和今天对台湾作战,都是在民情陌生地区用兵,我们面临两个敌人。当时,福建刚解放,百姓对我军恐惧。船工俱怀二心。我在金门「古宁头大战纪念馆」看到二十八军一份被缴获的文件上这样写道:「攻打金门,四大要领。船工退缩,严格督促。」粟裕要求山东派船工南下,道理正在于此。二十八军登岛作战部队奋战至最后一滴血,全部损失,却也把蒋军打得鬼哭狼嚎,高魁元战后曾愤愤地说:「山东尽老八路!」二十八军是渤海军区老底子,主要战斗员均是山东人。福建船工多用重金买来。每船三两黄金,每人三两黄金,再加鸦片。即便如此,那些船工要么藏匿不出,要么故意捣蛋。

  战役最激烈时,兵团从厦门重金募得一艘火轮,拟增援金门,但船主竟疯也似地把船开上沙滩搁浅。上了船的船工也怕死得要命。尽管给他们先吸了毒,仍如鼠。接近金门海滩时,枪炮如煮,他们都吓得龟缩船底舱不敢出。许多船都是由不谙水性的解放军驾驶,致使有失。我军上岛之后,金门老百姓毫不支持我军,反与我为敌。我军在古宁头村与蒋军鏖战时,国民党飞机来轰炸,村民们都聚在附近山头看热闹。村史载:每当飞机投中目标,村民都大声欢呼。还有一村民鼓掌道:「中国人打中国人,中国人杀中国人,实在太精彩了,比看电影还过瘾。」他还说:「花一万块钱都看不到这种场面。」这个无耻的村民名叫李石,纯种中国人。蒋军押解放军俘虏和伤员下战场,村民皆喊:「打!打!打!」古宁头村史还载:战后掩埋解放军战士尸体,村民齐动手。有许多受伤很重的解放军官兵,并未死亡,「一个个脑袋光秃秃的,眼睛睁得圆滚滚的,呻吟声此起彼落。」村民们将他们全部活埋。「有一个年轻小伙子约莫十六、七岁,被掩埋时还一直猛摇手,看起来凄惨而可怖。他哀号着,乞求着不要埋他,最后仍被活埋。」这段实录,令人落泪。

  金门战役中,也有一股「神风」──胡琏的十二兵团。正是这股「神风」,把我军登岛部队推上了绝境。胡琏所属十二兵团本驻广东潮、汕地区。当时,我二野大军已下鄂、赣,前锋触粤境。四野克湘问桂。就在这时,用胡琏的话说:「毛泽东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决定,令刘伯承与林彪交叉运动:刘进西南,林下两广,全是舍近求远。」这样一来,致使十二兵团得到宝贵的喘息机会,从容由潮、汕撤到海上。当时胡琏十二兵团有三个去向:一、舟山;二、台湾;三、金、厦。一时间,中国东南部全都屏住呼吸注视着胡兵团的一举一动。

  叶飞心存幻想和侥幸。叶飞一直用忧虑的目光注视着胡琏兵团的动向。但一举端掉金、厦,为解放台湾铺一块坚实的基石,对他诱惑太大。「小叶挺」的判断力失常了。10月9日,二十八军进攻大嶝岛得手,抓获的俘虏中发现有胡琏十二兵团的官兵,肖锋亲自审讯俘虏,并立即将这一重要情况向兵团报告,叶飞说:「不可能吧。胡琏兵团还在潮、汕地区未动。」金门战役发起前两、三天,二十八军侦听敌人电台,听到金门敌人高兴地讲:「来了几船活的,来了几船死的。」经分析,活的指军队,死的指军火。仅隔一天,又截获到胡琏兵团增援金门的情报,叶飞说:「这是敌人在说‘反话’。他要真的增援就不这么说了。」10月23日凌晨,运载胡琏兵团的商船已抵达金门料罗湾海面,在大陆用肉眼便看得清清楚楚。

  邢永生,244团团长,山东寿光人,1919年出生,1938年参军,同年入党,历任指导员、教导员、团参谋长、团长兼政委。金门战役中负伤被俘后遇害。

  244团前身为山东渤海军区特务一团,始建于1945年9月。1946年为山东解放军7师1团,1947年编入华野10纵,改称28师82团,1949年改番号为28军82师244团。该团历经莱芜、孟良崮、济南、淮海、渡江、淞沪、福州诸战役,战功赫赫,全团有华东一级人民英雄七名。

  朱斐然,244团参谋长,与邢永生一样,同为山东寿光人。1921年出生,1939年参军,同年入党。1949年10月25日凌晨在向金门前进的渡船中即负重伤,由战友抬上金门岛,后在战斗中被俘。

  刘天祥,251团团长。山东无棣人,1919年出生,1937年入党,第二年加入八路军。是登陆金门后解放军登岛部队的临时指挥员。28日腿被国军机枪打断,重伤被俘后在台湾绝食身亡

  251团的前身是山东解放军警备6旅11团,1945年10月在山东陵县组建。1946年11月编入山东解放军11师,1947年编入华野10纵改称29师86团。1949年调入10纵30师,同年改番号为28军84师251团。

  田志春,251团政委,湖北人,1914年出生,1927年参加革命,后加入红军,1930年入党,是经历过长征的老军人。战前已决定调他到10兵团政治部工作,田志春说:“打完这一仗再走”,结果一去没有回来。

  徐博,253团团长,原名徐泽民,浙江人,1939年参加新四军,淞沪战役后由254团副政委改任253团团长。登陆金门后指挥253团与国军血战,弹尽粮绝后冲出包围圈,只身在金门东部山区坚持了近100天后方才被俘,后在台湾被秘密杀害。

  陈利华,253团政委,广东梅县人,1920年出生,1936年入党,1940年加入新四军。登陆金门后陈利华协同团长徐博指挥部队与国军血战,后负伤失踪。(有资料说陈利华在金门战斗后,利用混乱混进了国民党部队,后打入国民党情报机构,官任上校!直至70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因熟人出卖而暴露,由蒋经国亲自下令处决!)

  由于风浪大,部队不能登陆,商船停泊不动。二十八军将此情况上报,叶飞竟说:「这些商船是金门部队撤退用的。打平潭岛时,敌人不也派商船来撤兵嘛。」10 月24日,风声紧。种种迹象表明胡琏兵团即将登陆,肖锋心情矛盾。一方面,他对部属说:「现在情况不同了。胡琏兵团今非昔比,不堪一击。不要有过多的顾虑。」一方面他给兵团政治部主任刘培善打电话:「刘主任,你是二十八军的创建者。在关键时刻,你要帮我们说话呀。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啦,是关系二十八军命运的重要关头。如今敌人倒底增加多少?还打不打?」刘培善答:「决心不变。」叶飞怀着侥幸心理说:「我们要抢在胡琏兵团之前占领金门!」

  胡琏隐蔽企图。多年后知道,其实胡琏兵团一离开潮、汕,蒋介石就命令他增援金门。他根本不像十兵团情报部门说的那样:「在海上徘徊。」只是胡琏把他的作战意图藏得很深,骗过了我军。譬如,十二兵团并未向厦门增援一兵一卒,可他却请汤恩伯派一支部队以十二兵团的名义上街游行,既鼓舞民心,又蒙蔽我军。我军攻克厦门后,并未发现十二兵团官兵,遂认为胡琏好虚张声势。10月24日,胡琏兵团已在金门海面停留了一天一夜,一俟风浪平息就登陆,这时胡琏却狡猾地命令向蒋介石发电报,请求撤回台湾。

  这份电报被我截获。叶飞正在召集兵团会议研究晚上进攻金门事,情报处长将这一电报的情况报他,他说:「很好,看来现在是最好的攻击时间了。一则胡琏兵团还没有上岛,二则李良荣兵团还没撤走,上岛不至于扑空。」金门战役遂于当晚仓促发动。事后证明,金门作战早打三天,晚打三天,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惨痛的结局。早打,胡兵团未到;晚打,胡兵团到了,敌变我变。如今偏偏选的是敌人最强的时候:李未走,胡已到。结果,我军在北岛登陆,胡琏在南岛下船。在最关键的时刻胡兵团的生力军源源涌入战场。我军愈打愈少,敌人愈打愈多。事至此,已不可为了。国民党战史承认:「25日夜间,共军获得休整及增援,战力又告恢复。若非十二兵团增援,金门原有守军,势难达成其任务。」

  金门之战对我军而言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因素是武器──敌坦克。金门岛上有一支装甲部队,共有美制M5A坦克二十二辆。叶飞和肖锋都知道这个情况。但我军历来对蒋军坦克十分轻视,加之这支装甲部队始组建不久,主要成员都是从淮海战场双堆集突围逃出来的残兵败将,哪敢言勇?我登陆部队并未认真准备反坦克作战。从以下例子就可看出他们的粗疏:部队确带了打坦克的火箭筒。当时火箭筒分为前筒、后筒和火箭弹三部份,需三人配合才能发射。因欠准备,结果前筒装在甲船,后筒装在乙船,火箭弹装在丙船。强行登陆后,建制混乱,甲找不到乙,乙找不到丙。火箭筒全然无法使用,遂使敌坦克得志。更令我军始料不及的是:10月24日下午,蒋军坦克配合步兵在一点红海滩进行反登陆演习,一辆坦克发生故障,无法开动,停留原地修理。午夜时分,我军第一梯队恰在这一带海滩抢滩。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辆坏了一夜的坦克居然开动了。当即向我登陆部队开火。M5A坦克火力很强,一辆单车的火力超过一个装备齐全的步兵连。一个坦克营的火力则超过一个步兵师。它给予我军重大杀伤。由于缺乏反坦克兵器,我军战士曾在身上裹着炸药包向敌坦克猛扑,不果。部队为避其锋,撤入海滩附近的防风草丛中。坦克冲入我军隐蔽处做蛇形碾压。后来,这辆坦克被国民党授予「金门之熊」称号。陈诚称:「金门作战,装甲兵居于首功。

  历史是教科书。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将来我对台作战,务必做好第三股力量以突如其来的形式介入的准备。这第三股力量可能是日本,主要是美国。我可以断言:一旦台海战争爆发,美国必然参战。理由有四:二十一世纪美国已把遏制中国的崛起当作首选目标。②台湾具有美国和日本不可不看重的地缘和政治条件。③美国对台湾安全的承诺。④美国人的价值观念。它如不干涉别国主权,它就不是美国。昨天,我们从蒋介石那里学到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今天,我们应从美国人那里学会「枪杆子里面出主权」的道理。主权不能用嘴巴来保卫,只能用武力。我们必须做好与美军一战的准备。事实上,美军已制定好的几套对我作战的方案中,第三套方案极似「神风」,原文如下:「让中国完成二十万人以上的登陆,再突然介入夺回制空、制海权并封锁台湾海峡。联手台军围歼失去弹药与补给的中国军队。这个方案可以给中国极大的政治打击,相当程度地震撼和摧毁留在大陆的中国军队的战斗意志.

  战争胜负取决于将帅。拿破仑说:「一个老虎领一群羊,羊都变成了老虎。一只羊领一群老虎,老虎都变成了羊。」此话有深刻道理。古今中外都如此:没有不能战的军队,只有不能战的将领。法国人性柔弱,在与外国作战中很少胜利。腐败的清朝与那么多列强作战,无不大败,独对法国一役获胜。但自拿破仑出现,法军则成了百战不殆的雄师。拿破仑一死,又恢复常态。这情景颇值得玩味。国以兵为骨,兵以将为主。将强则兵强,兵强则国强。

  金门之战,蒋军只所以能一逞,就是用对了人。蒋介石在关键时刻启用胡琏,今天看来确是一着高棋。当时,蒋介石已下决心死守金门,曾对陈诚说:「金门乃台湾门户,看守大门,最好能放上一只猛虎,其次也应当是一只恶狗,决不可放一头老牛。你看谁可以?」陈诚早瞩意胡琏,因为胡琏是他的嫡系,陈诚与胡琏都发迹于十一师和十八师,号称「土木系」(土字拆开是十一,木字拆开是十八)但他不明老头子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说:「汤恩伯吧?」蒋介石道:「给他多少军队,打掉多少军队。」汤恩伯失守上海后,蒋介石对他说:「不要老逃跑,名誉要紧。」1954年汤恩伯在日本病逝,蒋介石说:「他要是战死在上海就好了,只不过多活了几年呢。」陈诚说:「胡伯玉吧。」蒋介石点头。

  蒋军中有「二胡」,胡宗南与胡琏。前者号称「西北王」,后者号称「金门王」。今日台湾军队流行的口头禅是:「十个西北王,抵不上一个金门王。」由于台海战争迫在眉睫,登陆与反登陆作战特别受到台军重视,故尔对胡琏的研究顿掀一股高潮。我把胡琏端上来解剖一番,自另有一片苦心。解放战争初,胡琏为蒋军十二兵团副司令,司令为黄维。毛泽东是相当重视十二兵团的。该兵团号称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

  我读《毛泽东选集》,有一重大发现:《毛选》中提及次数最多的人不是刘少奇、周恩来,也不是蒋介石,而是黄维,高达一百四十四次。毛泽东并未提几次胡琏,但黄、胡一体,都是十二兵团魁首,毛泽东当然是把他俩放在一个天平上的。毛泽东曾亲笔通告我中原野战军和华东野战军:「十八军胡琏,狡如狐,勇如虎。宜趋避之,以保实力,侍机取胜。」双堆集作战之后,杨勇曾说:「我们宁愿俘虏一个胡琏,不愿俘虏十个黄维。可惜胡琏给跑掉了。」对其重视,可窥一斑。国民党军史上评价胡琏是十二个字:「爱才如命,挥金如土,杀人如麻。」他麾下十八军,被国民党其它部队称为「吃人部队」,是战斗力较强的。

  胡琏为人比较现实,并不一味蛮干。黄维和十二兵团在双堆集被我刘邓大军包围得铁桶似的,胡琏时在南京。南京为十二兵团空投物资,官兵都说:「投这些东西不济事,最好把胡老头投下来。」胡琏自告奋勇,在全军皆墨的前几日空投至双堆集。在高级将领是与军队共存亡还是突围的问题上,胡琏很实际,要求突围,这就与杜聿明、黄维发生了冲突。杜聿明说:「我始终认为突围是下策。坐战车一个人走是可以的,但是遗弃官兵,落得个万人唾骂的下场。」胡琏则不管这一套,乘战车突围。因为害怕当俘虏,他在突围前向医务人员要了大量安眠药,准备在不能脱身时,服药自杀。不过他的伎俩被我一眼看穿:他根本不准备死。他是军人,身上有枪。危急中一颗子弹就能结束生命,要一堆安眠药干什么?显是作秀。后来有人指责胡琏怕死,只身脱逃。我倒不认为他怕死。其实他也不怕死。

  10月25日金门岛上炮火连天,但海上风浪奇大,料罗湾无码头,十二兵团无法登陆。当时登陆的方法是在岸边停一艘船,运兵船靠近岸船,人再上岸。军情如火,不能再等,便采取所谓「空中飞人」方式登陆。即海浪涌上来时,两船船身得以在霎间靠近,人在这一倾刻跳到另一船上。巨浪退时,两艘船身立即拉开。一连长带头跳跃,由于不慎,被两舰船体挤成肉浆。人人胆寒。这时胡琏却坚持要当「空中飞人」。结果他惊险地跳过去。给了官兵以很大的鼓舞。国民党战史上说:「若非胡琏将军亲临指挥,十二兵团的战力,亦难作高度的发挥。」

  治军有方,恩威并重,颇得部下死力。双堆集惨败后,胡琏用七天七夜逃回南京。蒋介石问他:「下步如何?」胡琏答:「若蒙给我三个军的兵力,深信必可协同友军击败匪寇。」蒋介石立即下手谕:「予胡琏以名义,成立三个军。」胡琏遂到江西,重组十二兵团。他提出「一甲一兵,一县一团;三县成师,九县成军」的徵兵办法,在短短几月内就使十二兵团重新成军。我军逼近,他率十二兵团且退且练,至潮、汕时,一支新军已训练成型。蒋介石给予评价:「有十二兵团就有台湾,有台湾就有中华民国。」简直把胡琏抬到了一个吓人的高度。从潮、汕下海时,胡琏全部私人家当只有十根金条。他知此去必有恶战,召集军长、师长,当面分之,各得其一。在蒋军中,胡琏是有「侠帅」的好名声的。1947年,蒋军整编第七十四师被我军包围在山东孟良崮,坐以待毙。当时蒋军二十五师、六十五师、八十三师俱离孟良崮很近。但张灵甫第一个向离他最远的胡琏求救:「伙计,我恐怕不行了,你得赶快来救。」胡答:「我正在加紧进行。你看过济公传吧。要学八魔斗济公中的济公。」

  知彼。刘伯承、粟裕深知胡琏。根据毛泽东那段批语来看,他亦深知胡琏。胡琏也深知我军。金门战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军一直在做重战金门、解放台湾的准备。蒋介石则一直让胡琏固守金门,当金门防卫部司令,就是因为他熟悉我军。1977年胡琏逝世,遗嘱将自己水葬于金门、厦门之间的海底深处,自称「长眠海域,魂护台、澎」。胡琏离开潮、汕时,心知无论防舟山、防金、厦,当面都是我华东野战军,这也是他的老冤家之一。他亲自编了一本小册子《关于陈毅匪军》。

  据看过这本书的人讲,书中对我三野的成长过程、构成要素、协同战法等,研究得比较透彻。得到蒋介石命他增援金门的手谕后,他又令部属编纂了我军攻击海岛可能采取的战法。此文在十二兵团抵达金门海面时才杀青。现在让我们看一下胡琏预测的我军几种战法:1、瓜分战法:将敌人之防线切成数段,先猛攻腰部,再围攻两端,使左右不能相应。(我军第一梯队正是在金门的蜂腰部抢滩,尔后右取一二三高地,居高临下,直逼古宁头;左取北太武山,控制金门东半部。)2、断道战法:以猛冲的动作,将金门一分为二,尔后深入东南及西南后方海岸,先断我海上交通,东西席卷,歼灭全部守军。(我第二梯队的任务即如此。)3、三猛战法:猛攻、猛打、猛追,力向纵深发展,击溃防御者之体系,不为少数守军所惑。着重独立作战。(我二十八军作战计划上写道:「在战术思想上,强调越海作战只准前进不准后退,树立有我无敌的战斗决心。在动作上强调单船突击,单兵突击的思想。」)好个胡琏,简直象是钻进我军肚里的蛔虫。

  十二兵团参加过金门作战的一位退役军官王四元告诉我这样一件事:胡琏登上金门岛之后,伫立湖南高地观战。「斗笠军」师长郑果告他:敌二十八军代军长肖锋率两万余众来犯,已遭痛击,肖锋谅巳被击毙。胡琏微笑不答。蒋军将一部解放军包围在垄口,一边进攻一边高呼:「活捉肖锋!」这时有一名解放军干部跃出堑壕,大喊:「我是肖锋!」随即拉响手榴弹壮烈牺牲。一时间,敌酋肖锋毙命之说飘散四方。胡琏却在此时做出两个判断:1、解放军登陆金门的人数不会超过一万人;2、根据解放军攻击凌乱、协同不好的情况看,上岛的指挥官估计不会超过师级,很可能最高是团级。事实证明胡琏判断极为精确。10月27日,金门守军向台北报捷,俱称击毙敌军长肖锋以下师长五至六名,连远在北京的周恩来都以为肖锋牺牲了,胡琏却在电报中称:「我军仅虏得隶属不同军、师之四个团长。」

  我军以百战百胜之师进攻金门失利,原因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三个团的兵力登陆,竟然没有一名师指挥员随同登陆指挥。二十八军制定的进攻原则是「奇袭加强袭」,这是对的,但无统一指挥,奇袭尚可,强袭谈何?首先,竞渡时已十分混乱。除主攻团在团长兼政委邢永生的指挥下在大嶝岛海面完成全团战斗编队外,其它两个团则一鼓开进,以致登陆地点大都偏离预定目标。主攻团倒是在一点红展开攻击,但遭敌顽强阻击,损失巨大。其次,由于没有统一指挥,各团上岸后一个劲儿朝纵深猛插,没有立即修筑工事,巩固滩头阵地。只有在古宁头突破的助攻团团长刘天祥留下一个营巩固登陆场。事后证明,正是由于在古宁头留下了一个营,才能以该点做为支撑点,坚持战斗达三天之久。

  而孙云秀率领的增援部队四个连也正是在这个地段登陆的。最后,无统一指挥即无协同作战。登陆点只有一个。很容易被敌人反击,封闭。一点红确是金门最好的海滩,利于登陆,无可厚非,但我军能想到,敌军也能想到,失去了奇袭之效。诺曼第登陆和仁川登陆均是选在最不适合登陆的地点,反而成功。三个团上岸后,根本无法互相靠拢和沟通联系,只是由三个团的首长各自直接接受军指挥所的命令,部队撒了鸭子,终被敌人各个击破。二十八军为何未派一名师指挥员随第一梯队过海,至今仍是个谜。有文章说是邢永生明知此战必败,不让师长上船,此说牵强。我看还有深层原因。10月26日,战斗进行了一天一夜之后,我军派另一位团长孙云秀增援,已明知岛上群龙无首,却仍然不派师领导上岛,这就不能不令人愤慨了。我看倒是一位当过毛泽东警卫员的八十二师师领导道出了真情:「已经送掉这样多的人还不够,还要我们去凑数!」

  五十二年前,为了祖国的统一,我英勇人民解放军九千健儿,义无反顾地渡海作战,血洒海疆。壮志未酬,魂魄不灭。我常常在夤夜听见他们恨恨的呐喊。由于主帅轻敌,指挥失当,壮士一去不复返。九千颗不屈的心脏,千载之下,谁与抚平?历史告诉我们,大方向错了,纵有万千忠勇之士,也只能空抛头颅,凄问长天。金门之战是我军宝贵遗产。忘记过去就意味着再败。

  1989年10月,金门战役四十周年的时候,叶飞登上厦门云顶岩,眺望金门。突然下起了雨。白发苍苍的叶飞拒绝家人要他避雨的要求,伫立山顶,任凭雨水将他浇得透湿。随从们发现,叶飞的双手在微微颤动。他的手另一次颤抖是1989年1月,他回到阔别了七十年的出生地菲律宾。菲方给予叶飞仅次于国家元首的待遇,鸣礼炮十七响。叶将军一世英雄,最后一仗却留下了永生的遗憾。

  不久,肖锋和妻子贡喜瑞也来到厦门海边。他带来了酒。他遥望金门,向大海里洒了三次酒。金门作战失利后的第二天,他来到兵团司令部,见叶飞时,「面色惨白,失声痛哭」。这一次他没有哭,但是眼睛久久潮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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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信时间:2012/01/20 16:0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