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纪念“824”空难中罹难的爱妻(1)
回忆我们的二十一年的共同生活
献给8.24空难中我罹难的爱妻—李伟红
我的爱妻李伟红,她就像是用优质的葡萄酿制成的波尔多葡萄酒,存放的时间越长,就越能显示她弥足珍贵的品质价值。
一、初始接触
我于1982年7月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南昌的一所中学教书,由于该所中学是新建立的, 所以大家都是新同事,而且特别的是新分配来的大学毕业生多。年轻人多,新同事多是我们这所新中学的特点,也是弱点。局领导要校领导把培养青年教师作为重要的任务之一,让他们有机会同外界接触,参与校外的社会活动。
1983年夏,我借调到南昌市高等学校招生办公室工作。当年在那里的工作时间大约从4月份到8月份。主要的工作阶段分预考,正式高考两个部分。现在的高考已经没有了预考,但这种高考制度在以往的时间中还存在了一段历程,这主要的当时的大学的招生人数与日益增长的考生数不相称,所以希望通过预考把一部考生淘汰掉,使得正式参加全国高考的江西考生数量下降,以减少正式高考时的工作量,同时又达到提高高考录取率的目的。
当时的高考工作几乎都是手工完成,如报名,考场分配,阅卷,统分,分数线的划定,分档,抛档,查阅和所有的统计工作都必须依赖人海战术在一个大会议室里按文理科分别完成,那时的空调还是奢侈品,远没有今天这样普及。这些都是一种绝对的体力活也是高温工作,如分档工作常常是些年轻人上身赤膊,下身只穿短裤子,汗流浃背地一直要干到凌晨才能完成,而且必须在这规定的时间前完成,因为第二天,新的工作必须按计划进行,不得推迟。
随着计算机的应用普及,到1985年,高考统分工作开始采用计算机。这样可以提高统分的准确性,效率也更高,而且可以在统分后迅速地按分数段统计出从最高分数段到最低分数段的各个分数段的人数,快速地为制定高考录取分数线提供定量依据。
由于当时的个人电脑的性能远没有今天的好,而且那时的个人电脑还是一种初期产品,属于高级玩具,因而,计算机统分工作自然不能由它来完成。只能借助于大型的专业计算机才能完成。当时在全省内只有江西省计算机站有这样一台大型的计算机,它刚完成了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江西省的工作和工业普查任务。 在技术上是完全可以胜任高考统分工作,所以,1985年的高考统分委托江西省计算机站完成。
从1985年7月下旬开始,我和高招办的同事们就陆续地进入了戒备森严的计算机站,进行统分阶段的工作。我的任务就是看护南昌地区文理考生的试卷,做好借出统分的登记和统分后按规定时间归还的登记,保证试卷一直处于受控状态。这项工作看似轻松,但工作时间长,而且必须随时在岗,以保证计算机站能随时能提取到试卷进行统分和随时能归还已经统好分的试卷。这项工作还有个好处是接触人员多,来提取试卷的人常常会因为多种原因而经常变动,但只要凭证件,任何人都可以提取试卷。在这个岗位上时间长了,认识的人自然就多了,交情也就自然地有了,下班后在办公室里相互走动也就正常了,特别是我工作的那个办公室没有空调,所以经常到有空调的办公室去蹭凉。
整个统分阶段大约7天时间。统分之后,计算机立即开始登分,这项工作可以是统分后由计算机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它同步完成的。从这时候开始便可以查分了,由于当时通讯手段没有现在发达,很多人急于想在分数正式公布前哪怕早一秒种知道分数也好。这时候我的工作性质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受人委托,我有很长需要查分的一个名单。因为当时我同计算机站的领导都比较熟,所以把这个长长的单子交出很短的时间后,被告知找一个姓李名伟
当我第一次见到李伟红时是在大机房中,那时她正坐在机器的终端前,前面是长长的打印的单子,正在聚精会神地核对数据。我走上前去,自我介绍地说我是邱民安,南昌高招办的,是萧站长和许安主任让我来找你取查分的结果。这时她起身站了起来对我说:“我知道,跟我来,你跟我拿去”。
这时我才仔细地看到她的外貌和衣着,只见她两边的长发编成两个小辫子紧贴两边的脑沿一直到后脑用橡皮筋同中间的长发回合成长长的披发垂于后背。这种发型我是第一看到,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永远磨不去的第一影响,从此这个发型是她与我恋爱,结婚和生子直到2000年左右都保留的标准发型,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这种发型后来才很少梳。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涂脂抹粉,也没有搽口红和涂指甲,只是靠近她时会闻到她的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她身穿白大褂的工作服,但是朴质和简单的工作服下透出她乔小的秀气,高雅的追求,高品质的气质。她的声调有点高,但那是银铃般的清脆的,而且给人以干练和办事有魄力的声音。想着看着,不知不觉到了她临时围着的小房间里。小房间不大,里面放着一张单人的铁床,靠床是一张简易的小桌子。桌上放着些不锈钢饭盒和一些用品,给人的整体感觉是“房间”虽小,东西摆放有条理,而且很显得不是象临时性的东西。
这时她从枕头底下拿出纸条给我说:“这是许安主任给我的,你看是否是这些。” 我们四目相对,这时我才看清了她的脸庞,在这之前我都不敢看她一眼,更别说看清她的脸庞。只见她长的非常端庄,额头高高的,眼睛不大,但有神,眉毛弯弯地象半个月亮,脸型有点象瓜子脸,鼻梁稍高,整个一个鼻子很像半个大蒜。“拿着!”,她说。她的一句催我的话,把我从看她的思绪中拉回,我不好意思的连说“谢谢!谢谢!”便从她接过她给的纸条。她好像也是发现什么似的,不要意思的对我说:“看看是否是这些名单”。我仔细的看着她递来的纸条,发现还缺一张,就说:“应该还有一张纸条”,她听说后回答:“你的名单那真多,现在我一下子查不完,等下子我再给你查,到时候我通知你时,你再来拿。 好吗?”说完,她在枕头底下找出了我的第二张纸条,拿在手中,与我道别后直奔她的工作岗位。
我目送着她走出这个临时的小房间,拿着还留有她余香的纸条。这才仔细看着名字和分数。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这个女子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尤其是她那种工作时的神态就知道她是工作能手。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后,我再次来找她要那些未查出分数的名单。这是她对我已经没有开始时的那种陌生感,我对她有更想套近乎的想法。接过她提来的单子,我说:“太谢谢你了,你帮我解决大问题。”她回答:“不用谢,这是主任要我做的,不是为你,但看得出你是乐意帮人的。”呵呵,她同讲了这么多话,值了。说完后,她又回到她的岗位上去了。我是目送她离开我,正如
这就我初始接触李伟红的故事,这个故事开始了我们俩二十多年的共同生活的历程。在这个历程中我们俩有过恋爱的浪漫,结婚的欢乐,生子的快乐,治家的艰难,分别的惆怅,团聚的幸福,挫折的失落,成功的喜悦,分歧的痛苦,包容的愉快, 从而使我们俩的血融化在一起,我们俩的情系在一处。如果不是这场824空难,我们一定会走到我们俩的自然寿命的终点,实现我们俩要与我们的子孙共庆我们俩铁婚诺言,做个世纪老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