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棣华的亲人们在访问中国时切身感受到中国人民对英雄的热爱
在唐县军城,柯棣华向白求恩墓敬献花圈 1940
左起殷希彭、柯棣华、傅莱、江一真合影
聂荣臻与印度援华医生巴苏华 1942
从小我就知道柯棣华,柯棣华夫人郭庆兰在我们八一学校当校医(1952—1954),他们的儿子柯印华跟我同校,比我高两届,长的像印度人,可帅了,我们一见他就喊“印度人!印度人!”;我们同学都熟背一首关于柯棣华的诗:“你从温暖的印度洋岸边,到中国的北方抗拒严寒。你为明天的世界,在中国苦战了五个春天。你巨大的形象,将在我们的行动中复活,在我们的记忆中长存到永远。”郭庆兰再婚生的女儿张忱利跟我是小学同班同学,她弟弟也是八一的同学,他们与母亲都居住在大连。
1968年夏天,我和几个儿时的伙伴去大连玩,住在郭庆兰家,她家笼罩着悲伤——在西安第四军医大学读书的儿子柯印华,一年前因为医疗事故去世了;他本来只是发烧感冒,女朋友陪他去打吊针,女孩发现瓶中液体有絮状物,向护士提出,可是那疯狂的年代,有谁认真负责?我清楚记得她家墙上挂了三幅带黑边的大照片:柯棣华、柯印华、张伯伯。印华的女朋友是个很纯情的姑娘,她开始常去看望郭庆兰,但后来遭到婉拒——我理解母亲的心,因为看到她,只会更痛苦。
2005年8月底我到石家庄,白求恩和平医院外办主任冀军梅告诉我,前一段柯棣华夫人郭庆兰到石家庄,知道双凤山陵园有沙飞塑像,一定要去看,她陪着去了。我马上跟冀军梅要了电话号码,往大连打,张忱利接的,知道她即将陪母亲到北京参加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活动,我们相约北京见。9月3日晚我去看望郭庆兰,还见到柯棣华两个妹妹(柯棣华兄弟姐妹八人,大哥和大妹已去世,弟弟侨居国外,四个妹妹住在孟买)及其女儿,还巧遇聂力、傅莱之子兵弟;我们互赠了书《纪念白求恩》(王雁、察哈尔编著)、《我与柯棣华》(郭庆兰口述)。柯棣华的妹妹们看到书中有沙飞拍摄的哥哥的照片,可高兴了。
前排右起:郭庆兰、柯棣华俩妹妹、聂力;后排:柯棣华妹妹之女 2005.9.3 王雁摄
王雁与柯棣华的妹妹合影(她手中书里有沙飞拍摄她哥哥的照片) 2005.9.3 常红摄
《我与柯棣华》摘选:
柯棣华,原名德瓦纳特·桑塔拉姆·柯棣尼斯。1910年出生于印度孟买省一个小镇。1936年毕业于印度格兰特医学院。其父原是一棉纺厂经理,后当选为市政议员,在市政府主管教育和卫生。
1938年印度国大党领袖尼赫鲁应中国八路军总司令朱德请求,决定派一支小型医疗队到中国,表示印度人民支持中国人民抗日,得到印度社会各界支持和响应。1938年6月柯棣华申请加入医疗队。柯棣华的母亲早年聋哑,她希望儿子留在身边陪伴,柯棣华说:“妈妈,现在有很多中国母亲和姐妹正在遭受侵略者的凌辱和屠杀,为了更多的母亲和姐妹,我才和您分离,到遥远的中国去。”
1938年9月17日,由五位医生组成的印度援华医疗队抵达广州,第一个上船欢迎他们的是保卫中国大同盟主席宋庆龄。在重庆,医疗队员们请中印文化协会主席谭云山为他们每个人起一个中国名字;谭云山提议:在每人名字后面加上“华”字。五位队员都有了中国名字:爱德华、柯棣华、卓克华、木克华、巴苏华。
医疗队从重庆赴延安前一晚,柯棣华收到一封家书“父亲突然亡故,母亲卧床不起……”当晚他给家人写一长信:在我未能履行我向国大党提出的至少要在中国工作一年的诺言之前,我不能回国。”恳请家人理解他。他还向队长爱德华表示,纪念父亲最好的行动,就是帮助中国人民把日本侵略者赶出去。
医疗队于1939年2月抵达延安。1939年5月24日毛泽东写信给尼赫鲁:“我们非常高兴和荣幸地接受印度国大党为支持中国人民抗战派来的医疗队。我想告诉您,印度医疗队已经在这里开始工作,并受到八路军全体指战员的热情欢迎。每个同他们接触的人都对他们与我们同甘共苦的精神所深深感动。我们借此机会感谢伟大的印度人民和印度国大党,感谢你们为我们提供的医疗和物资援助,希望印度国大党和人民继续帮助我们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此信从印方发表的英文译成中文。)
尼赫鲁回信:数年来,我们满怀钦佩地注视着你们的事业和八路军的战斗历程。自从日本侵略中国以来,印度人民一直全力声援中国人民。我们希望能为你们所从事的伟大事业提供一些援助。然而,如你所知,我们自身也正在为争取自由而斗争。我们的精力都倾注在这一斗争之中。但是,为了表示对你们的声援,并出于援助你们的愿望,我们代表印度国大党向贵国派遣了一支医疗队。
访问中国并向中国人民亲自转达印度人民的良好祝愿,是我殷切的期望。如果国际局势允许,我有可能在今年8月底或9月去中国作短期访问。若能成行,我将愉快地期待着同你会晤,并向八路军战士致敬。
为中国人民的事业取得成功,谨向你致以良好的祝愿!
你真挚的贾瓦哈拉尔·尼赫鲁 1939年7月11日于阿拉哈巴德
1939年7月10日,周恩来在延安骑马时不慎摔下来,右臂骨折;当晚八路军总卫生部负责人请爱德华、柯棣华、巴苏华到杨家岭为周恩来治伤,没有X光机,他们凭感觉治,每隔三天去一次,往返60华里。
1940年,其他几位印度医生先后回国,巴苏华调回延安,柯棣华继续在晋察冀军区,在河北唐县葛公村白求恩卫生学校及其附属的国际和平医院工作,任白求恩医院第一任院长,兼卫校外科教师。他给巴苏华写信:“1941年是我一生中极其重要的一年,我在性格、思想方面经历着显著的转变。作为一个印度人,我也像中国人和每个爱好和平的人一样,责任就是打倒日本法西斯主义。我已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中国和东方被压迫民族的解放事业了。”
由于战争,柯棣华最后写给家里的信件都在路上遗失了。他的亲属收到的最后一封信是1942年1月4日寄出的:“我们已经到了敌人的后方,也就是说我们越过了敌人的进攻战线,在后方揪住敌人的尾巴,使他们不能再前进。我们主要采取游击战术,切断他们的通讯,伏击小股敌人等等。试想,我们周围到处都是敌人,最近的离我们只有十几英里,但是我们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开办卫生学校、医院、兵工厂等等。我们管这样的地方叫“边区”。仅华北就有八个这样的“边区”。敌人没有足够的力量向所有“边区”同时发动进攻,于是他们就调大量兵力对其中某一个“边区”发动扫荡式进攻。遇到敌人大扫荡时,我们就躲起来,背着行李同敌人捉迷藏。敌人找不到人就烧房子。军队和老百姓把所有的东西都埋藏起来。这种扫荡一般要持续一、两个月。实际上敌人每次扫荡的损失比我们大得多,因为他们对一个“边区”进攻,其他“边区”就对兵力薄弱的敌占区发动攻势,迫使敌人回防。这种扫荡一年会有两次。每次我们都作了充分的准备。例如,我们可以在6个小时内,埋藏好医院的设备同时把伤员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察冀军边区军民叫白求恩为白大夫,称柯棣华为“黑妈妈”。
原抗敌剧社演员胡朋1942年脚负伤住院,她回忆:和平医院院长印度大夫柯棣华为我进行治疗。当时我担心会落个残废,不能再登台演出。柯棣华鼓励我坚持锻炼,说如果不能演戏,就来他这里作医务工作,同样是干革命。他的乐观主义精神感染了我,使我解除了精神负担。他每天下午都亲自端来一盆用中草约熬成的热汤,亲自给我作热敷;他把我的伤脚放进热汤里,亲手去揉动每一块疼痛的骨节,就这样连烫带揉,直到药汤凉下来为止。几天以后我的伤脚消肿了。柯大夫除了让我每天继续用药汤热敷外,要求我下地锻炼走路。他说,你还年轻,经过锻炼可以促使受伤的骨节新生和恢复功能,不要怕疼,你要拿出勇气来向伤病作斗争。我忍着疼下地走路了。当我打好背包向医院同志们告别时,柯棣华再一次提醒我要树立信心,同时递给我一大包他亲自采的草药。
郭庆兰1916年生于山西汾阳,护校毕业后在北平协和医学院工作,基督教徒;在新西兰人凯瑟琳•霍尔小姐(中文名:何明清,优秀的反法西斯战士,为中国抗日战争做出杰出贡献的国际友人,1985年在新西兰病逝,聂荣臻题词“救死扶伤,忘我献身,支援抗战,青史永存”)引导、帮助下,于1939年夏到晋察冀边区,先后当白求恩、柯棣华的助手。
一次白求恩卫校联欢活动,郭庆兰用英文唱了一首美国民歌“黑奴歌”:快乐童年,如今已一去不复返。亲爱朋友,都已离开家园,离开尘世,到那天上乐园。我听见他们,轻声把我呼唤,我来了,我来了……坐在一旁的柯棣华,也情不自禁用英文和声唱了起来。歌唱完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奇地问她:“你怎么会唱这支歌?你在哪里学的?”她也诧异地以同样的语气反问他:“你怎么也会唱这支歌?你在哪里的?”“我在学校学的。”“我也是在学校学的。”哈哈……两个人都大笑起来。歌声把这对异国青年的心连结在一起。
柯棣华写给友人的一封信提到郭庆兰:“她是一位文雅、漂亮的姑娘,她不像一般的中国姑娘那样忸怩、羞涩,是一位开朗大方的护士班教员,她是一位好姑娘,我要学习她。”
1941年11月25日,经军区政治部批准,按照中国的习俗,柯棣华、郭庆兰举行了简朴而又喜庆的婚礼。校长江一真和教务处主任殷希彭是主婚人。殷希彭亲自布置新房,大红纸上写着“洞房花烛”四个大字;门上挂了新做的棉门帘,床是用门板搭的,床上摆着一对漂亮的绣着柯棣华英文名字缩写的枕套,是他二妹送的,床上铺着郭庆兰从家里带来的红绸被子。乡亲们把花生、红枣撒在床上枕下。婚礼上,江一真校长致贺词;婚宴上,柯棣华开心地和战友们猜拳行令,喊着:“全家福呀!”“六六顺呀!”大家喝着自酿的枣酒,战友们向这对异国新郎新娘,表示真诚的祝福。新婚之夜柯棣华对妻子说:“我们结婚,由于战争关系,两家亲人都不在场,我们只好请父母多多谅解了。”他拿出印度全家合影的照片给妻子看:“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哥哥……现在还加上你!”俩人沉浸在幸福中。
1942年8月23日郭庆兰生了一个儿子,柯棣华亲自接生。柯棣华给他的中国兄弟八路军卫生处军医李得奇写信:“老弟:报告你一件喜事,郭庆兰生了一个男孩。今天是第三天,他睁了睁眼睛观察周围。这孩子白皮肤,大眼睛,高鼻子,长睫毛,黑黑的两道眉,长的样子像我,但皮肤像郭庆兰。取了我们两人的优点,未取缺点。”
聂荣臻亲自为孩子取名柯印华。
据巴苏华回忆,柯棣华和巴苏华于1940年5月路过晋南,可能在那里吃了一顿没有完全煮熟的猪肉,感染了绦虫;柯棣华及家族没癫痫史;1941年6月柯棣华第一次出现癫痫样痉挛发作;由于医疗条件所限,病情越来越恶化。
江一真文章“忆柯棣华”摘选:“1942年12月8日晚,我刚刚离开学校教务处,一位同志赶来,气喘吁吁地说:“校长,柯棣华院长又犯病啦!”我的心猛地一沉,自从1941年6月后,柯棣华的癫痫病时有发作。也从那时候开始,我特意将一块毛巾裁成两半,随身携带,以备他犯病时能及时垫在他的嘴里,免得他咬破舌头。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裤兜,掏出这半块毛巾,赶紧向他的住处奔去。推开柯棣华居住的那间低矮的农舍的木门,我看到了躺在炕上的柯棣华黝黑的脸膛显得焦黄,嘴角上挂着白沫和血丝。他的妻子郭庆兰正在用一块湿毛巾为他擦拭。见我进来,他强支撑着要坐起来,我急忙将他按住,问他:“怎么样了?”他躺下去,不无歉意地向我笑笑,吃力地说:“没关系,你休息去吧!”语音刚落,他的病再次发作,颈项骤然强直,全身剧烈抽搐。先是间隔1小时抽搐10钟,以后每隔15分钟抽搐1次。我们全力进行抢救(奥地利医生傅莱亦在场),当时可能采取的措施都用了,可都未奏效。
还是白求恩在世的时候,我们就议论过柯棣华到前线来的事。1939年8月白求恩准备回加拿大和美国募捐,谁来接替他的工作呢?他告诉我,他已经写信给中共中央军委,建议派印度援华医疗队的一两位大夫来帮助工作,可能是马海德大夫向他介绍了一些情况,言谈中,我发现他对印度援华医疗队的情况很熟悉;他说,他希望能派柯棣华来,柯棣华年轻,能比他这个老头子发挥更大的作用。白求恩甚至兴致勃勃地说到他第二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回来后,和柯棣华共事的计划。遗憾的是这两位国际主义战士连一次面也没有见上,白求恩就在这一年11月离开了人世,柯棣华能看到的只有以白求恩命名的学校和医院以及白求恩的墓了。
柯棣华和巴苏华来了,我仔细打量他俩,说实话,他俩可不如白求恩的一堂仪表:高大、潇洒,像诗人兼骑士。他俩个子不高,面色黝黑,外加一副憨厚谦恭的神态,倒像是我的福建同乡。
柯棣华手术做得干净、漂亮,不过他处处谨慎,遇到截肢或摘除脏器一类手术,从不单独处理,要和我们反复商量,有时我讲了处理意见,他又要刨根究底追问理由。他认真谨慎的工作态度使我高兴,可他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又使我狼狈。我这个只上过红军卫生学校的人,被他问得兜出了全部家底。
有一次他连续3天3夜不离开工作岗位。我埋怨随去的同志,怎么让他这样干!这同志委屈地说,你试试看,他那犟劲,你能说服得了吗?我转身想问柯棣华,可是这个在前线是那样勇敢倔强的人却偷偷溜走了。我这才感到,我对他的第一个印象并不正确。他也和白求恩一样地犟。不同的是,白求恩不同意你的意见时大声争吵,而柯棣华是笑嘻嘻地把他的意见变成你的。
困难对于他来说,不知为何物。为了搞好教学,他几乎天天打夜作,情绪极好,仿佛绦虫也不打扰他,脸色反而渐渐好起来。进进出出,他口里总是哼着歌曲或小调,时而还到篮球场上来两下。一天夜深人静,也许是工作顺利吧,柯棣华竟哼起京剧来,他捏尖嗓门学女声的怪腔怪调,先是把我吓了一跳,及至听清他是在唱京剧,我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真是一个永远不知忧愁的乐观主义者。
有一次,我们奉命去背粮,来回要走40多公里山路,还要穿过敌人的封锁线,我告诉柯棣华不要参加。谁想临出发时发现他也在队列里,手中还握着一条做粮袋用的裤子。我请他出列,他不听,我提醒他执行命令,他倒笑嘻嘻地反问我:“我们不是奉命背粮吗?”队列前我不便多说,只好由他。待返回时过了封锁线,他不顾自己身体还带着病,又别出心裁,要和高他一头的奥地利籍教员傅莱搞“马拉松"竞赛。没等我制止,他抢先跑起来。这下子运粮队活跃了,你追我赶,个个身上像带了风。
1941年冬,战士任远在执行一项紧急任务时,左脚腕受伤,因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伤口感染,整条腿不能动弹了。医生们为他作了检查,认为如不将膝部以下锯掉,可能会引起大腿糜烂,决定次日给他动手术。次日早晨,柯棣华带医疗队来到这个部队。他仔细地为任远作了检查,并果断地决定“要保住这条腿",要求由他亲自负责。他每天3次为任远洗伤换药,上药时他极其细心、耐心,每换一次都要花费很长时间,风雨无阻,从没间断。1个月过去了,任远的腿奇迹般地治好了。40多年后,任远怀着思念亲人的深情说:我真没有想到人间还有这样的神医!
1942年12月18日,我们扶着柯棣华的灵柩,向军城南关走去。我们把他葬在白求恩墓旁,在我们祭奠结束时,我看到从几十里外赶来的老乡们,哭泣着来到墓前,更有大爷大娘们烧香烧纸,祈祷柯棣华在天之灵平安。”
《晋察冀画报》三期 悼念柯棣华专刊 除右上照片外,均为叶曼之摄
1942年12月9日凌晨柯棣华与世长辞,儿子印华出生仅108天!
毛泽东亲笔写了挽词:“印度友人柯棣华大夫,远道来华,援助抗日,在延安、华北工作五年之久,医治伤员,积劳病逝,全军失一臂助,民族失一友人。柯棣华大夫的国际主义精神,是我们永远不应该忘记的。”朱德亲笔为柯棣华陵墓题词:“生长在恒河之滨,斗争在晋察冀,国际主义医士之光,辉耀着中印两大民族。”
周恩来给柯棣华在印度的亲属写信:“柯棣华医生是中印人民友谊的象征,也是印度人民在积极反抗日寇和反法西斯的世界共同事业中的一个光辉榜样。他的名字将永远留在我们两国伟大人民的心中。在共同失去世界上热爱自由的人民最好的儿子之一的时刻,我们分担你们的悲痛。”
宋庆龄给柯棣华的印度亲属的慰问信:“不仅贵国人民和我国人民缅怀他,争取人类自由和进步的杰出战士都缅怀他。未来将赋予他比今天更高的荣誉,因为他是在为未来而奋斗,为未来而献身的。”
巴苏华写了一篇悼念兄弟和战友的文章:“古代的中国和印度的关系,仅仅是宗教和商业的关系,但我们已打破了这种旧有狭隘的范围,而现在却是建立在全世界爱好和平人士的反法西斯斗争以及为了民族的自由解放的共同理想上,这是两个民族未来更广泛更密切关系的基石,柯棣华同志即是为了奠定这基石而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当柯棣华逝世消息传到印度后,印度各界人士纷纷到他家里悼念他,并寄许多唁电和信件,分担他们的悲痛,表达对柯棣华的哀悼和敬意。
印度相继建立柯棣华大夫公园、柯棣华大夫铁路医院,他出生地的市政大厅命名为“柯棣华大夫纪念厅”,巴苏华等人成立了“全印柯棣华纪念委员会”。
1943年5月聂荣臻接延安来电
“聂司令员钧鉴: 印度人民的优秀儿子、八路军的英雄战士、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柯棣华同志不幸在华北前线光荣殉职,全军痛悼,殊深轸念。我等对其遗属郭庆兰和柯印华母子,当妥善安置,悉心照顾。中央决定接其母子来延安,保护好中印友谊这颗宝贵的种子,以慰柯棣华的忠魂。有关事宜请您从速具体安排。沿途务必保证安全,万无一失。切切。
顺致
夏祺! 朱德 1943年5月10日于延安
朱德给柯棣华在印度的家属去信:“我们的国际主义朋友柯棣华大夫所遗之妻子幼儿,吾人十分关切,他们将得到最妥善的照顾。”
当印度的家人知道柯棣华在中国结婚、生子的时候,多少感到一些欣慰,特别是柯棣华的母亲急切想见到孙子和儿媳。之后的几年他们很少得到郭庆兰母子的消息。
新中国成立后,柯棣华墓迁入华北烈士陵园;石家庄白求恩和平医院、河北唐县建立了柯棣华纪念馆。
1954年印度总理尼赫鲁访问中国时,专门会见郭庆兰、柯印华。同年周恩来访问印度,也会见了柯棣华的母亲及家人。
1957年柯棣华的大哥曼凯西及印度援华医疗队巴苏华等人应邀到北京访问。曼凯西与郭庆兰、印华母子聚初次相见,他发现,印华那双大眼睛和脸型简直和柯棣华一模一样;他在石家庄柯棣华墓前取土,带回印度。
1958年8月9日,郭庆兰、印华母子到印度探望亲人,行前受到周恩来接见。印华是这个家族“三房一子”的独苗,受到族人、当地人热烈欢迎;老奶奶把爱孙搂在怀里,仔细端详,不停地用手比划着,在场的人都感动了;孟买各界要人和生前好友纷纷为他们母子举行欢迎招待会,郭庆兰、印华母子还为以柯棣华命名的公园剪彩,并植树留念;8月23日孟买27个妇女团体联合举办了隆重的、人数众多的大会,庆祝印华16岁生日;8月25日在中国驻印度大使潘自力(原晋察冀军区政治部宣传部长)陪同下,郭庆兰母子拜望了印度总理尼赫鲁。
全家大合影 左起1印华、3柯棣华母亲、4郭庆兰、5柯棣华大哥,三个妹妹。1958.8 印度孟买(《我与柯棣华》书中照片)
印华是中印友谊的结晶。印华先在延安上幼儿园,然后八一学校、101中学、西安第四军医大学。1967年6月1日,印华在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因医护人员失职,静脉注射发霉葡萄糖,在血液中造成恶性循环,不治身亡,年仅25岁。
印华病危的消息报告了周恩来,他非常生气,立即指示:一定要尽一切努力挽救印华的生命,并指示用飞机从天津送去抢救药物;但已经晚了。
聂荣臻也看到了印华病危的报告,他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印华的生命;当他从军医大学领导口中获悉印华逝世的消息后,一向不发火的聂帅震怒了,拍了桌子,怒喝道:“孩子本来没大事,吃点消炎药就好了,你们怎么搞的?真是乱弹琴!”
郭庆兰抱着儿子印华的骨灰盒在首都京西宾馆受到聂荣臻接见,他特别难过,内疚地说:“你的儿子我没有保护好!对不起柯棣华同志呀!”说完涕泪满面。
印华的骨灰安放在石家庄华北烈士陵园。
印华的噩耗传到巴苏华那里,他悲痛地说:“中印友谊的桥梁断了,谁还能架起来这座桥呀?”
多少年来,印度的亲人们盼着柯棣华回家,但他永远没有回去。
多少年来,柯棣华的印度亲人们,他们又盼着印华回去。印华自1958年后再没回去,而且永远也回不去了!
中年丧夫、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郭庆兰精神、感情再次遭受重创。
郭庆兰是坚强的!1956年她到旅大地区工作,1986年离休;她没有时间寂寞,有的是工作,她担任中国国际友人研究会理事,中国白求恩精神研究会顾问;曾先后5次访问印度,是促进中印友谊的“民间大使”。
现在郭庆兰依然精神矍铄,脑筋清楚,她声音很年轻,我几次打电话给她,以为接电话的是她家小保姆,谁知竟是90 岁的老人!2004年郭庆兰被评为全国“健康老人”。
2006年6月,我再次往大连打电话,询问郭庆兰关于沙飞拍摄的有关柯棣华照片,她叫着我的小名“王小辉”,令我吃惊她的记忆力,并感到特别亲切——妈妈走后,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老人说:柯棣华在晋察冀的重要活动照片是沙飞拍的,他也给我们全家三口拍过照片。你有时间来大连看吧!
印度援华医疗队队员巴苏华1912年生于达卡(现属孟加拉国)。1936年在加尔各答大学医科毕业。1938年他离别了还在新婚蜜月中的妻子,踏上援华的征程。
巴苏华与柯棣华到晋察冀边区后,参加了百团大战。柯棣华在南线,巴苏华在北线,两人还开展竞赛,看谁抢救伤员多,看谁用药品敷料少。战斗打响后,他们各带领一支医疗队,冒着敌人的炮火,不顾生命危险,全力抢救伤员。
巴苏华后来回延安,担任八路军总医院五官科主任,被选为陕甘宁边区参议员。
巴苏华从医疗队离开印度第一天起,一直到离开中国,每天坚持记日记;他的几十万字的《巴苏日记》已用中、英、印三种文字出版。他在抗战期间,拍摄大量照片,留下了极其珍贵的历史画面。延安文化俱乐部曾展出他在前线照的照片500多张。
巴苏华是柯棣华最亲密的战友之一,柯棣华给巴苏华写过大量书信。
他是医疗队中援华时间最长的一位大夫,1943年7月离华回印。
他对促进中印友谊做了大量工作;在他倡导下,成立了“全印纪念柯棣华委员会”;他把古老的针灸医术介绍给印度,是印度学习推广中国针灸第一人。
他多次访问中国;1976年12月石家庄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举行柯棣华纪念馆揭幕仪式,他应邀专程来华。
巴苏华在1986年最后一次访问中国不久,病逝于印度加尔各答,享年74岁。巴苏华的骨灰遵照其遗嘱,一半留在印度,一半送往中国。在石家庄华北烈士陵园柯棣华陵墓右侧建立了“巴苏华大夫纪念碑”。
附:
胡锦涛会见柯棣华亲属:缅怀中国人民的亲密朋友
2006年11月24日 新华网 记者罗辉
印度孟买,诞生过一个不平凡的生命,一位把壮丽生命献给了中国人民反法西斯斗争的国际主义战士——柯棣华大夫。
11月23日上午,海阔天高,阳光绚烂。正在孟买访问的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下榻的泰姬玛哈饭店亲切会见了柯棣华大夫的亲属——三妹曼娜拉玛、四妹苏拉卡、五妹瓦萨拉,以及柯棣华兄妹的子女等9人,写下了中印友好史册又一感人篇章。
走进会见厅,胡主席和夫人刘永清同柯棣华的亲属们一一握手,互致问候。在同柯棣华大哥的女儿苏曼加拉握手时,胡主席高兴地说:“柯棣华大夫播下的中印友谊的种子已经传到后代,相信还会一代代传下去。”
落座后,胡主席动情地说:“有机会见到柯棣华大夫的亲属,我感到非常亲切。首先,我要向你们转达13亿中国人民对你们的亲切问候。长期以来,你们为增进中印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和友谊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我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胡主席说:“中印两国人民有着悠久的传统友谊。两国人民在抵抗外来侵略、争取民族解放的斗争中,一直相互同情、相互支持。柯棣华大夫就是其中的一位杰出代表。在中国人民最困难的时候,他毅然来到中国,投身于中国人民的抗日救亡事业,献出了宝贵的青春和生命,谱写了一曲中印友谊的赞歌。柯棣华大夫已经成为中印友好的象征,他永远活在中国人民心中。柯棣华大夫的精神,将继续激励两国各界人士投身中印友好事业。”
胡主席向他们介绍了当前中印关系的发展进程。他说:“我高兴地看到,在新世纪,中印传统友谊得到了继承和发扬。特别是近年来,中印关系取得了显著进展,两国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胡主席还介绍了他对印度的这次访问,表示相信在两国政府和各界人士共同努力下,中印关系一定会不断向前发展。
80多岁高龄的曼娜拉玛激动地说,非常欢迎胡主席和夫人来孟买访问,非常感谢胡主席在百忙之中专门抽出时间会见他们。她回顾了柯棣华大夫1938年离开孟买参加援华医疗队时的情景,讲述了柯棣华大夫在中国抗日前线不惧艰难险阻、救死扶伤的感人事迹。
她说:“柯棣华因其大公无私的精神而受到中国人民的爱戴和敬仰。过去60多年间,中国政府和人民仍然长久保存着对他的记忆,我们非常感激。我们唯一的希望是,让柯棣华的名字永远作为印中友好的桥梁。”
“感谢你介绍了柯棣华大夫伟大的一生。中国人民将永远记住他为中国人民反法西斯斗争作出的贡献。”胡主席充满感情地说:“2008年是柯棣华大夫赴华70周年,我们将举行活动纪念他、缅怀他。”
“我们准备了一本纪念册,其中收录了一些柯棣华大夫在华的珍贵照片,赠送给你们。”胡主席展开这本精美的纪念册,向他们介绍其中的照片:“这是柯棣华大夫的标准像”,“这是在解放区穿军装的照片”,“这是1939年在重庆学中文”,“毛主席会见他的这张照片很珍贵”,“这是朱总司令和他在一起”,“这是在给八路军战士做手术”,“这是1998年纪念柯棣华大夫赴华60周年的活动”,“这是中国孩子们在缅怀柯棣华大夫的事迹”……
在这本纪念册的扉页上,胡主席饱含深情地亲笔题词:“缅怀中国人民的亲密朋友柯棣华大夫”。
柯棣华的三个妹妹心情格外激动,连声道谢。曼娜拉玛说:“您同我们见面,让我们感到非常荣幸。”“我们很希望见到柯棣华的夫人郭庆兰,希望中国政府继续关照她。”她又说。
“放心。我们不会忘记柯棣华大夫的贡献,对他的夫人会尽力提供各种帮助。欢迎你们到中国去,那时你们就可以见面了。”胡主席回答说。
合影的时刻到了,胡主席搀扶着拄拐杖的曼娜拉玛,让她坐到中间座位。照相机快门声响起来,胡主席和柯棣华大夫的9位亲属相聚的笑影留下来。
温馨的会见,真情的回忆。会见结束时,胡主席再次扶起曼娜拉玛,并将柯棣华大夫的亲属送至门口,同他们一一握手告别。
回顾历史,一个个不朽的名字,一段段感人的故事,一次次深切的缅怀……中印两国人民友好的历史就这样汇聚而成。
一家人为他而骄傲 柯棣华大夫家人过得很平静
2006年12月11日环球时报
说起近代中国与印度的交往,有一个人不能不提,那就是柯棣华大夫。柯棣华1910年出生在印度一个普通职员家庭,1936年毕业于印度格兰特医学院。1939年2月,柯棣华随印度援华医疗队辗转到达延安,后奔赴晋察冀抗日前线救治伤员。由于长期劳累,身体虚弱,1942年12月9日不幸病逝,年仅32岁。毛泽东主席闻讯后亲笔为柯棣华书写挽词:“全军失一臂助,民族失一友人。”
64年过去了,中国人民始终没有忘记柯棣华大夫。前不久,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访问印度,在孟买会见了柯棣华的家人。近日,记者走进了柯棣华三妹和五妹共同居住的家中。
家里就像柯棣华的博物馆
德瓦卡纳特·桑塔拉姆·柯棣尼斯是柯棣华的原名,柯棣华兄妹8人,至今有4个妹妹健在。一个定居美国,其他3个都住在孟买。他的三妹玛诺拉玛今年85岁,五妹瓦特拉萨今年80岁,她们一起住在孟买南部一个居民小区。这个小区看上去有些破旧,楼房据说有60年之久。她们的屋子在三楼,面积不大,只有60平方米左右。
一进门便是客厅,客厅内摆满了关于柯棣华的纪念品。对门迎面倚墙而立一个暗红色的柜子,上面端放柯棣华的白色大理石半身塑像,塑像用玻璃罩罩着,两边各垂一条红色的中国结,红白映衬,典雅庄重。
左边墙上,正中挂着柯棣华的遗像,上面一个用鲜花扎就的花环散发出阵阵清香。照片两边各有一盏灯,柔和的光线映在柯棣华的面庞上。照片右侧挂着毛泽东主席的亲笔挽词。客厅门两边倚墙对立着两只大木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纪念柯棣华的物品。置身于这间不足10平方米的客厅里,记者明显能感受到家人对柯棣华的尊重与怀念。
“哥哥的牺牲虽然给我们全家带来了难以弥补的损失和巨大的悲痛,但令人宽慰的是,他是为人类的正义事业而捐躯的,死得非常伟大。”玛诺拉玛一边轻轻抚摸着柯棣华的塑像,一边饱含深情地对记者说。“我们一家人都为哥哥感到骄傲,特别是我们姐妹俩,与哥哥的塑像和纪念物品朝夕相处,更感到特别自豪。”她又轻轻抚摸着保存完好的挽词,说道:“这是毛泽东主席为悼念德瓦卡纳特哥哥亲笔题写的挽词原件,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珍藏着。这是一种很少有的荣誉,我们为有这样一位哥哥感到光荣和骄傲。”
“一想到哥哥,我们就觉得幸福”
在哥哥事迹的鼓舞下,三妹玛诺拉玛的一生也与救死扶伤的事业有关。她早年毕业于孟买大学,获得学士学位,主攻食品营养学。她曾在印度马哈拉施特拉邦政府劳动部和卫生部营养局供职,后被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接纳为研究员,又被联合国粮农组织派往非洲国家马拉维任营养部官员。玛诺拉玛为了照顾多病的母亲,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没有结婚。她最小的妹妹瓦特拉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单身。
玛诺拉玛退休后,依靠退休金生活,与妹妹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但内心并不孤独,因为对哥哥柯棣华的怀念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怀念我们亲爱的哥哥成了我们生活的主题,一想到哥哥,我们就觉得幸福。”玛诺拉玛端详着墙上柯棣华的照片,眼里流露出对过去美好时光的眷恋。“德瓦卡纳特哥哥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和欢乐。他总是那样兴高采烈,朝气蓬勃,充满干劲。他很爱学习,也喜欢开玩笑。只要有他,一家人就过得开心。”
从柯棣华开始,该家族到目前为止的三代人中,已有16名医生。柯棣华的五妹瓦特拉萨还是得到中国真传的针灸大夫。“我1977年到北京中医大学进修过3个月的针灸,还在北京医院等多家医院实习过。”
瓦特拉萨对记者说,她们一家几代人中从医者如此之众,主要是受到柯棣华的影响。她的侄女苏曼加拉也是一名医生,现在孟买开一家私人诊所,在当地很有名气。苏曼加拉告诉记者,“中国针灸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治疗方法,印度人很喜欢,特别是穷人,因为这种治疗既有效又便宜。”她的儿子也要当医生,并在上海中医大学学习过针灸。由于医生在印度是一个既受人尊敬又收入不菲的职业,柯棣华大夫的亲人大多生活得不错,属于中产阶级。
“感谢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关心”
“德瓦卡纳特哥哥虽然早已离开我们,但大家并没有忘记他。我们一家人非常感谢中国政府和人民多年来对我们的关心。”玛诺拉玛对记者表示,从周恩来总理到胡锦涛主席,几乎每一位中国领导人访问印度,都要来看望他们。中国驻印度大使更是每任必到家里,每年到家里看望他们的中国代表团也有好几批。中国政府还经常邀请她们一家人到中国访问,她本人就到中国访问过5次,最近的一次是在去年,她和其他12位柯棣华的亲属一起参加了中国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纪念活动。
今年11月23日上午,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孟买再次会见了柯棣华的亲属。会见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玛诺拉玛至今谈起还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位85岁的老人几乎一字不差地回忆出胡主席对柯棣华大夫的高度评价,这让记者非常感动。
这次会见有个小小的遗憾,那就是玛诺拉玛没有看到柯棣华的遗孀郭庆兰。“我们听说嫂嫂郭庆兰将随胡主席前来,但由于身体原因,她最后没有成行。我们非常想见到她。”
玛诺拉玛告诉记者。柯棣华1941年和中国姑娘郭庆兰结婚,1942年柯棣华去世时,他们的儿子出生才108天。由于战争年代通信困难,在印度的家人是同时知道柯棣华结婚和去世的消息的,“他病逝的消息令我们非常震惊。但我们还是感到一点安慰,因为得知他在病中得到妻子很好的照顾,还留下了孩子。我们很高兴又多了两个亲人,大家把全部希望都放在郭庆兰和这个取名‘印华’的孩子身上。”
不幸的是,印华25岁时因病去世。年过九旬的郭庆兰生活在大连,柯棣华的亲人们一直把郭庆兰当成最亲的人,在房间里摆放着郭庆兰的照片。郭庆兰曾5次访问孟买,与婆家人相见。在中国,她也多次与到访的亲人会面。
“在印度,哥哥的名字正在被人忘记”
柯棣华的亲人们在访问中国时切身感受到中国人民对英雄的热爱。“中国人想保留对哥哥的记忆,在中国他受到了那么多的热爱、赞美和尊敬。但在印度,哥哥的名字正在被人忘记。年轻一代根本就不知道柯棣华大夫。”瓦特拉萨说起哥哥在祖国被人忽视的境遇时显得有点哀伤。
据记者了解,在印度的老一辈人中,还有些人知道柯棣华的名字,但年轻一代几乎无人知道柯棣华大夫是谁。记者去孟买之前曾询问了新德里的许多大学生,没人知道柯棣华的事迹。就连柯棣华大夫很多亲戚居住的孟买,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只是由于胡主席的会见,当地人最近对这家有“海外关系”的特殊家庭添了一些羡慕。事实上,多年来这家人在印度过着非常平静的生活,“印度人已经把柯棣华遗忘了,多少年来,几乎没有印度人因为崇敬柯棣华大夫而来我们家,来的多是中国人。”玛诺拉玛告诉记者。印度目前只有柯棣华出生地普拉绍尔有一个用柯棣华命名的公园。曾经在中印关系恢复过程中做出积极贡献的全印柯棣华大夫纪念委员会现在也几乎销声匿迹。玛诺拉玛认为,重新讲述柯棣华的故事能激发人们改善中印关系的热情。她说:“他的故事将激励年轻人。年轻人会了解当时印度和中国的关系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