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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中国而死的中国记者
——沉痛悼念洛阳电视台记者李翔
●苏染尘
今晨从赵君的微博中,得知了这一噩耗。我似乎被人钳住了喉咙,不能呼吸!又一个好兄弟在这样的太平盛世遭遇了黑手,勇赴国难……我想平静地哀悼逝者,但我却无法平心静气地看着我的同行兄弟们这样白白地,毫无防备地,在这个歌舞升平的盛世好年华里失去宝贵生命……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我记忆起了中学学过的鲁迅先生的那篇檄文——《纪念刘和珍君》。我想在此套改一下,为了我令人崇敬、令人哀叹、令人……的李翔兄弟!我想,鲁迅先生天上有知,也一定会提笔作刀,讨伐这个颠倒黑白、善者恶报的人间吧!
一个勇敢的正直的敢担国任政府之责的有良心的记者的血,腥腥淋漓地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难于呼吸视听,哪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正当渠道失声,未有报道,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80多年前,鲁迅把刘和珍君等40多位在段祺瑞政权下勇赴国难的青年认定为“为中国而死的中国的青年”。今天,我认为,李翔(包括此前)等为众生、为民族公道而死的新闻记者是为中国而死的中国记者!!他们是民族的英雄!!然而,令我痛心欲碎的是,这样的英雄却诞生在这样一个“太平盛世”!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鲁迅80多年前的呐喊,还真真切切地激荡在我的心间。我听得见自己脉管里血流的激荡……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三月十八日也已有两星期,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可是,我多么想用我微不足道的笔,去描绘最新最美的图画啊!我多么想用我微不足道的声音去讴歌我亲爱的祖国山河,我多么想日日笙歌,夜夜劲舞……可是,可是,我的良心怎能弃我勇赴国难的兄弟而不顾啊!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义勇军进行曲还时时铿锵于我们的耳畔!!还每每鼓噪着我们的胸膛!!这决不是危言耸听!!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的先贤勇士,我的父老乡亲,我的当权的执政者们,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鲁迅先生的谆谆告诫了吗?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徒手的请愿。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请愿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徒手。”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先生!亲爱的鲁迅先生,我要讲的话,你在80多年前都已经讲尽了啊!讲得这么深刻!这么犀利!这么语重心长!你的檄文作为后生的国文教科书洗礼着我们的灵魂和思想,指引着我们正确的人生前进方向。但,这难道不也是为政者、当权者的教科书吗?!!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刘和珍君! ”
——呜呼!哀哉!
我也说不出话,但谨以此记念为中国而死的中国记者——李翔君!
辛卯年九月二十日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