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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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桑葚熟

发布时间:2015-05-03 11:49:47      发布人: 张宏图
前几天在石家庄街头看到了有卖桑葚的,走近摊位,空气中飘荡着一种香甜的气息,桑葚那种特有的香甜之气从空气飘进我的心里,又从心底缓缓升起,勾起了我的馋虫,也唤起了有关我和桑葚的回忆。 小时候,村子周围种着好多桑树,老家不叫桑葚,俗称葚子。葚子的成熟期是每年的5-7月份,正好在夏季。放学后,我们这群孩子们来不及放下书包,就都跑到村边桑树下去了。爬树、捉蚕、挖泥猴、吃葚子,当然少不了每天最快乐的一个环节--—嬉戏打闹。而每次回忆起吃葚子,或者说葚子真正融入了我的生活,并在我的记忆中抹下了浓浓色彩,却是在我上小学六年级之后。 记得那年,爷爷承包了村里的一块桑树林,这一承包就是十年。这些桑树有红葚子树也有白葚子树。一般白葚子要比红葚子晚熟几天。红葚子酸甜,白葚子蜜甜。吃过红葚子后,手指会被染成紫色,而白葚子则如摸过蜂蜜一般粘稠。站在村边向西望去,十几棵粗大的桑树连成一片。树身如鼓,枝叶茂展,色深绿,叶如伞,似华盖傲立,又如剑指云端,树龄二十多年的桑树正如人青年,结果葚子多、大、润、甜! 每天清晨,奶奶在家做饭,爷爷带着全家人去打葚子,当然我们这些小孩们也会跟着去。母亲和大娘婶子几个人撑开一两个用布做的大包站在树下,父亲兄弟几个轮番用竹竿去打挂满葚子的树枝。竹竿一打,熟了的葚子如下雨般从树上落到撑起的大包里,落在地上没有摔烂的葚子会被我们姐弟们捡起。每当接满葚子换包的时候,大家一拥而上从包里拿葚子吃,我们孩子们可不能用拿来形容,直接就是下手去抓,一抓一大把直接就塞到嘴里去了。特别是吃红葚子,吃完一把后,满手、满嘴都是紫色的,就好像化了妆似的。大人们会哈哈大笑,我们也会跟着傻笑,农村人特有的爽朗笑声在偌大个桑树林中回荡,这时候是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候。 作为爷爷的长孙,我爱爬树的习惯也有了用武之地。我总是把喜好爬树归结为属猴的原因,小时候的我摘榆钱、够槐花、捉知了、掏鸟窝是样样精通。只要不是枯枝,再细的树枝我也敢踩,当然也有马失前蹄、人落树下的时候。农村的孩子都结实,没有大碍拍拍屁股就又爬上去了。桑树林里枝干交错,我可以从第一棵树爬上去,然后从最后一棵树下来。树枝中那条充满惊险和乐趣,更充满骄傲和自豪的空中之路,现在回忆起来还犹在眼前。 就这样,父亲他们拿竹竿打不到的地方统统交给了我。或穿鞋或光脚,噌噌几下我就爬到了树枝高处。站在树上的我好像指挥官似的,指挥着撑包的大人们来回移动。两手抓住一根树枝用力一摇,或者用脚去猛踹树枝。那些枝头上采光更好、长得更饱满的葚子就随之落入包中了。站在树枝高处,随着树枝来回摇晃,那感觉就像骑着高头大马指挥军队作战的将军,好不威风! 从第一棵树一直到最后一棵树,当红色白色的葚子堆满大小箩筐时,村里房子的烟囱上刚刚升起缕缕炊烟。回到家洗漱吃饭后,我们孩子们就上学去了,大人们有的忙着下地干活,有帮着爷爷一起去集市上卖葚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桑葚收获的季节里,我们这个农家家庭每天清晨都这么简单而快乐的忙碌着。 说起卖葚子,那是我少年中一段快乐的回忆。放暑假了,我和大伯家的三姐就开始了我们小掌柜的日子。桑葚的成熟期就两三个月,到放暑假时就隔三差五地打一次了。所以每天一些零散的桑葚有一筐或两筐就不值得去集市卖了。平时都是爷爷自己推着小车去走街串巷卖葚子,有时我们也会跟着爷爷一起去,帮着爷爷推推小车,无非就是为了回家路上爷爷给买根冰棒吃。当爷爷身体不好之后,我和三姐就成了爷爷卖葚子的接班人。 我和三姐第一次去卖葚子幼稚可笑。因为不会用杆秤,爷爷给我俩找了一个茶缸,五毛钱一茶缸。思考半天,我和三姐决定选择二三里之外的小徐村(周围十几个村子,只有我们村子种着桑树。)作为第一市场。在路上我们姐弟俩就为了谁来吆喝争执了起来。因为害羞,谁也不肯第一个吆喝,结果,我们在小徐村串了一圈也没有卖出去一缸葚子。眼看快到中午,我们也有点着急了,偶尔也会趁没人的时候喊上一嗓子。你想啊,卖东西没人喊给谁听啊!当然还是徒劳无功。就在我们那点激情快被现实消磨殆尽时,一位大娘主动上前买葚子,我和三姐那个激动啊!给她弄了满满一大茶缸。大娘说:“你们卖东西怎么不推着车子边走边吆喝啊?”我说我吆喝了几嗓子啊!大娘笑笑说:“第一次卖东西吧?哪有骑着自行车卖东西的啊!我听见吆喝了,等我出门一看你们早就走远了,要不是又转回来,我哪能买到你的葚子啊”。一句话让我们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同时也让我们学会了卖东西的第一步。现在想起来,真没有白给大娘那么多葚子啊! 后来,我和三姐卖葚子一直到初中毕业。对周围村子都熟悉了,也敢大声吆喝了,也会使用杆秤了,脸皮也越来越厚了。大人们看到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卖葚子,觉得有趣就经常逗我们。爷爷告诉我一块钱二斤卖,有人偏要一块五二斤买,我就是死活不卖,逗得周围的人们哈哈大笑。葚子是自己家树上长的,我和三姐一直都是多给人家一些,有时碰到年纪大的老太太买葚子,我们甚至不要钱。也许因为比较善良吧,刚上高一那年还发生了一段趣闻。有邻村找人去我们家说媒,说要给我找个媳妇。女孩的父母就是通过我卖葚子看上我的,还好我父亲比较理智,没有一激动给我订个媳妇。后来听说那女孩家是卖香油的,哦,卖香油和卖葚子也有交集啊?呵呵 把思绪拉回身边,才发现自己眼中笑着含着泪花。爷爷的那片桑树林,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和快乐。当年最讨厌的捡葚子已变成了一种奢望,而如今最小的妹妹也已为人母,和姐姐一起带着弟弟妹妹在树下追逐打闹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也许只有在梦里一次次重现当年的情景了。 十年,桑树下的十年,我们兄弟姐妹们成长的快乐时光都已刻进了桑树的年轮。看到桑葚,会想起我去世的爷爷奶奶和三叔;看到桑葚,会想起我各在一方的兄弟姐妹们。逢年回家,不敢再去看一眼曾经的那片桑树林,总是害怕触动那埋藏心底已久的思念。爷爷奶奶,三叔,你们在天堂还好吗?天堂里有那么好吃的葚子吗?天堂的桑葚是不是也熟了? 又是一年桑葚熟,桑葚的颜色会越来越深,家人们用爱编制的亲情会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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