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怀父亲母亲
那时,我大学毕业分配到青海工具厂上班刚四个月。我母亲生前最后十几年,一直在二哥家给他带孩子,1967年后常生病,1968年我毕业分配前,病重送回芦村。我离家去单位报到时她病已危重,所以,我报到后领的我们两人第一笔四个月的工资(文件规定7月1日始发工资,我们是10月初报到)全部寄回家,用于为她准备后事。未能奉养一日,却先为她准备后事,心里真不是滋味。但心里仍抱有她能康复,我还能奉养数年的一线希望。不料2月21日,春节后上班第一天,收到二哥的信,说母亲已故去。并说,母亲临终前千叮万嘱说我刚上班,离家数千里,又把钱都寄回家了,就不要叫我回去了。所以,料理完母亲的丧事才写信告诉我。我悲痛难掩,在同事们面前情不自禁,泪如雨下。我匆匆请假回家。到家后,院落寂寂,母亲已不在,看着母亲的遗像不禁悲从中来,悲伤啜泣。去母亲墓地的路上我一直泪流不止。到坟前哀号痛哭,更难自已。子欲养而亲不待,一抔黄土,隔断母子,哀痛何及!
我母亲1956年到我二哥家去后,我父亲和大哥大嫂在农村。1963年大哥因病过早去世,当时,我的侄女桂芳刚上高中,侄子家兴才七岁,家喜还不满周岁。那时农村靠工分吃饭,家里只有父亲和大嫂两个劳力,大嫂和父亲常年忙碌劳累,才能勉强挣够基本口粮的工分。那时父亲虽然已年过六十,但为了挣工分,还像个正劳力,常年忙碌,直到去世前一年,才不干农活,到我三个家去住。那时,我工作刚满一年,我心里还想着,没能孝养母亲,父亲身体好,我一定能好好尽孝。我工作后,婚假回家,就给他买了一件皮袄。还想着,刚建的小家有点头绪后,把父亲接来一起住,以便早晚服侍。然而,子欲养而亲不待,1970年11月26日、30日接连收到三哥两封电报,称父亲10月11日不慎摔伤、病重、病危。当时,桂芃出生还未满月。我急忙请假并借支了下个月的工资,匆忙回家。当时,还没有直达的列车,几经中转,于12月4日零时前后在曹村车站下车,摸黑步行十几里到闵贤三哥家。当时,正准备赶五点多钟的火车把父亲送回故居芦村。我大声呼喊父亲,二哥三哥也喊着说振杰回来了,你看看!可是他已不能搭理,喊了半天,才微微睁一下眼,随即又闭上,也不知看没看到我。我心里一阵酸楚,哽咽着再也喊不出来。送回芦村父亲还是茶饭不进,又过了几天,父亲辞世。父亲劳累一生,我工作也晚,还未及尽孝,他就离我们而去,我心里万分悲痛。出殡时,我跪在灵前,哀嚎痛哭,全身震颤,以至咯出几口血痰。
往年的清明节或“十一”,每到父母坟前祭奠,虽然过了几十年,我都伤心流泪难以抑制。这次,第一次在网上纪念父母,当我敲打键盘,输入这些文字时,心里仍很难过,两眼满含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