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大师”, 于是之两夜睡不安稳
2007年2月18日,大年初一上午九时,戏剧评论家童道明给于是之家打电话,无人接听,下午三时再电,仍无音讯,童道明顿时心情沉重。每年大年初三,他都如约去于家拜年,于是之近年身体状况让他挂念。电话铃声此时响起,于是之夫人李曼宜说,除夕夜老于发高烧,初一早上住进了医院。两日后,童道明去了医院,于是之的体温已恢复正常。“这一关算是闯过来了。”大家如释重负。
戏演不成了,于是之还艰难地坚持着写字,直到写出来的字连自己都认不得。“他是不甘心呀!”李曼宜说。
童道明与于是之相识几十年,在他家里显要位置,悬挂着于是之赠他的一幅斗大的“牛”字,每日见字如见老友。童道明珍藏着一张照片,那是1992年于是之最后一次演完《茶馆》卸妆后俩人的合影,童道明回忆说,当时于老已经十分劳累,剧院用车送他回家,散场很久,仍有许多观众在剧场外等候,剧院为照顾他的身体,并没让司机停车。每次说起这件事,于是之都会谴责自己,觉得失礼于观众。
于是之谦虚的做事态度与其成长经历很有关系。人艺的老艺术家苏民、蓝天野回忆起来都很感慨:于是之生在一个贫民家庭,从小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有一个声名显赫的舅舅——大名鼎鼎的演员、导演石挥,当时也有人认为于是之的戏路极像“石派”,但他总认为自己是胡同四合院里的一个平民,甚至在听到记者叫自己“大师”时,两夜睡不安稳。到了晚年,每逢有人请于是之看剧本、提意见,他一定要看两遍才用铅笔写上自己的看法。他总说:“人家写东西,花了那么大的心血,那么不易。你看了一遍,就认为自己能给别人提意见吗?”
童道明曾经问于是之:“表演艺术家、演员,你中意哪一个?”他说:“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