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容妈妈日记:我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日子里。十六;失学的幕后事(四)
父辈他们三人的命运和后人又如何呢?
中心人物陈X松,由于弄出了人命案,这件事就不了而了之,这人一直在商业战线作会计,到八十年代退休。由于他结婚较晚,生育又晚,他有一个儿子,恢复高考后,考上中专走了,听说分在外地上班,后面的消息就没有听说了。
刘老师一家,他本人,一直在教育战线上,直到八十年代退休。他的女儿和我是同校同学,由于父亲在,什么都好说,当年他顺利的考上仁寿一中,后又顺利考上南京工学院动力系,(既后来的东南大学),毕业后,分配在成都某飞机制造厂,女娃娃嘛总要处理个人问题的。当年他找了一个哈尔滨军事工程院校毕业的,是个上海人,我见过,有一米八的个头,一表人材,他们和当年 大多数大学生一样,下农场锻炼,分配进厂上班。分别担任工程师工作,改革开放后,由于是军工企业,效益不是那样很好。他们厂转产过生产“前锋”牌热水器,我也用过他们的产品,效果很好的。
由于是高级知识份子,对子女的教育方法还是挺多的,他们的一对儿女也增气,2000年左右,双双考上留美研究生,现已拿上绿卡,长期在美国生活。一对中年夫妇已移居美国,安度晚年去了。
2008年,我在彰加镇上碰到刘老师,老话重提,他对他的一对外孙感到骄傲,他也到美国去生活过,那里须然很漂亮,但一切都是高科技,生活节奏太快了,他适应不了,他还是愿回到四川过那种慢悠悠的幸福生活。
谈话中,自然又提到我父亲的事,他很挽夕的说,你的父亲胆子太小了。本来没有多大一件事,到叫他弄出好象有多大一件事一样。人死了有好多事你就说不清了,别人可以随便安上很多罪名,在那个社会,谁会邦你说一句话。都是各顾各人,人整人。现今社会就是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他还说,当年那个黄公安我真想揍他一顿,看他又能把我怎么样?只可惜你父亲胆子太小了。他还说,你看你的哥哥的四个儿女多优秀,个个都是省属重点高中毕业,都是名牌大学生,如果你的父亲能活到今天,多高兴,多自豪,可惜,真可惜!
说到这里,中间还有一段曲。我和刘老师的女儿是同学,由于同校又同大队,就是不同生产小队。自然双方都在观察对方,1961年八月底,我已收到没有被录取的通知书,不久我挑谷子上街交公粮,在我回家的路上恰巧碰上他送公粮上交的路上,他远远看到我,就放下了担子,专门栏上我,问我考上了那个学校?出于礼貌,我只好停下来,说出了我一生中最不想说,也不愿说的话:
“我没有考上那个学校,”只见他张大了嘴,眼睁大大的,双眼呆呆地望着我,这时,我已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缝专进去,我低着头匆匆忙忙的离去,我走了很远,我回头看到他还在呆呆地站在那里,朝着我回家的路望着。我快步的走进一遍小树林,离开他的视线。这时我在想:
他一定在说,你XX在三中上学时牛气冲天的,令天你也弄得这样灰溜溜的样子了。
还有另一件事也使我难堪。
那是1976年的事,我到我家场镇最近的另一场镇去买了一双小猪,当牵着回家,上坡时,正好和我小学班主任老师碰了个正面。他是两个人,都是我父亲的同事,也是最喜欢我的班主任老师,他们亲眼见到我这个傲傲待哺的婴儿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全过程。一看我这窝囊废,就知道我没有混出一个人样。我真没有出息,恨不得用双手打自己的耳光,没有为父母挣气,也没有为老师挣气,辜负老对我的期望。
这两事,伤透了我的心,也是我一生最尴尬的事,几十年过去,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前辈的三位同事数我家最惨,父亲去世只有37岁,母亲也是37岁,大哥13岁。我10 岁,三弟8岁,四弟6岁,小妹妹4岁,爷爷奶奶已快60岁了,孤儿寡母的日子如何过,一大家人,要吃要穿,要上学,惨啊!真惨啊!弟弟都六七岁了,冬天没有衣服穿,个个冷得发抖,没有裤子穿,屁股就露在外面,也不好意思出门。关键是没有吃的,我们大点还可以强忍受,小弟弟小妹妹不懂事,就饿得那样哭。
50年代未,就解放了十多年了,应当开始过上好日子了,好日子没有过上,到一天不如一天,一年不如一年,一评工分就吵架,一开会也吵架,院坝中吵,山上干活也吵,家庭婆媳之间,父母之间也吵,整过生产队乱成一锅粥了。
我和大哥考上中学后因离家太远必须住校,每人每月必须交生活费用3元,母亲已没有能力解决这六元钱了,他也得了肿病,已经卧床不起,生命都难保了,我们只好个自为生了。
大哥是怎么样解决的我不清楚,我是利用星期日检垃圾,每天可检三角钱,平常就在学生起床前到山上去割社员的青草到盐水井去卖,每次可得两角钱,这样可能要耽误早操和早自习,我好象觉得班主任和同学们把我这个学习小组长忘了一样,多次没有出现,也没有一个追究过我。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仍然坚持学习,希望知识改变命运,谁知还是被人一棍子打死,可恶,悉可恶,三字经的开头说“人之初,性本善”,我看应改成“人之初,性本恶了”
三个弟妹,由于没有人管教,有的读了小学几册,有的就从没有过读书。几代书香之家,到我们这一辈,从此就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