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的日子-----百日情思
相依相伴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每天,晨起,简单收拾一下后就伺候你起床,穿衣,洗漱。早餐通常是豆腐脑和茶叶蛋,我给你摊的鸡蛋饼,还有面茶等换着样吃。吃完早饭,你就坐在特意为你买的那把摇椅上小憩。看着电视,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很宽,也很随意。那个时候因为化疗的反应,你的食欲很差。为了增加热量,我买了很多坚果给你,其中,你最得意的是核桃。沏一杯你爱喝的奶茶或补血的红枣枸杞水,来上几个香甜的核桃补充一下能量。坐累了,我会扶你到床上躺会。午饭,你喜欢喝玉米渣和小米一起熬的粥,就上一些为你做的爆腌黄瓜,蚝油拌海参,再吃上几个给你剥好皮的盐水虾。偶尔,也吃一点软软的花卷。那个时候,你每吃下一口东西我的心里都会多出一分希望。午饭后,照例午睡。下午加餐一般是藕粉加红糖或鸡蛋羹或桂顺斋的白皮点心。零食很丰富,什么牛肉干,桂圆,甘草杏,陈皮梅,小馍丁,葵花籽,巧克力,阿胶糕等等等等,只要你想吃的应有尽有,只可惜你每次只能吃那么一点点。晚饭一般是排骨汤手擀面,榨菜肉丝面,西红柿鸡蛋面或者是各种咸味粥。晚饭后的水果是每天必做的功课。你爱吃新疆的库尔勒香梨,南果梨,砂糖橘,皇帝蕉,樱桃柿子,荷兰乳瓜。当然,最喜欢的还是草莓。在几乎吃什么都要呕吐的那段日子里,草莓是你唯一可以吃的很多而又能不吐的一种东西。于是,从它身价每斤三十多块开始一直吃到十七八块,也就是你离世的时候,几乎每天一斤,在晚饭后,临睡前。吃过了草莓,吃过了西药,再喝过中药,我要扶着你去卫生间洗漱。用手轻抚你消瘦的面庞和没有血色的大脚,那种感觉我至今难以忘怀。
你还可以走路的那段日子,我们隔周就要去一次中医一附院。直达的那路公交车离家很远,大概2、3站的样子,本来我们可以倒一次车到那个车站,但你执意要走路过去。清晨,迎着朝阳,我陪着你慢慢前行,你瘦高的身形在身后留下了一个长长的影子。这个影子也印在了我的心里,挥之不去。现在,偶尔路过我们共同走过的那段路时,我却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了......
你爱看《康熙微服私访记》;爱看《重案六组》;爱看《铁齿铜牙纪晓岚》;爱看《宰相刘罗锅》。这几部电视剧不管重播几遍,你都会看得津津有味。你喜欢看报,《今晚报》《渤海早报》是每天必买,《良友》周刊更是期期不拉。如今,电视里依然可以寻见这几部电视剧的身影,而喜欢它们的人却早已不在了。那几份报纸也便失去了一位忠实的读者......
你用过的物件依旧还在:漱口杯,毛巾,剃须刀,洗脚盆;你穿过的衣服还挂在衣柜里:T恤衫,牛仔裤,羽绒服,夹克衫;你以前的鞋子也在鞋柜中:正装皮鞋,休闲鞋,旅游鞋,凉鞋,拖鞋;你用过的枕头,盖过的被子以及你的大部分东西统统都在。不忍丢弃,不忍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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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今天记录了这么多与你相关的琐碎记忆,算是跟你正式道个别吧: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敲下任何一个关于你的文字,我要把你珍藏在我的记忆深处,不再触碰。你的私人物品我也会妥善处理,只保留一两件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的以作纪念。或许,我要尝试着开始新的生活,过一段真正没有你的日子。老张,祝福我,祝福你的爱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