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春节  不一样的心情

金 雷

2014年的春节过去了。过去的步伐竟是那样的快，以至于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味，就转眼又出了正月。

今年的春节与往年不一样，没了妈妈的身影，也没了妈妈的指挥，更没了妈妈的笑语……或许因为这是妈妈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全家人的心情也就多了一些思念，少了几分欢乐。

                     忙 年

往年，忙年是一件忙且愉快的事情。打扫卫生，拆洗被褥，置办年货，制作食品，写联贴画，接待走访……所有这一切，有妈妈在那里坐镇，再加上我们又乐此不疲地愿意向她请示与汇报，因而进行的总是那样的劲头十足、井井有条。妈妈的魅力就是这样的神奇，犹如一面旗帜。旗帜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旗帜指向了哪里，我们就奔向了哪里。

然而，今年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尽管弟妹们为准备过年还是在忙前忙后着，但这种忙中少了以往的欢乐；尽管大哥还是像以前那样提前一个星期就回家过年了，但这次回家也没给家里带来更多的生气……“每逢佳节倍思亲”。腊月二十六日，锶弟与丽春代表全家人到妈妈墓地去祭奠她，请她回家和我们一起过年。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当然就会越加思念具有旗帜一样神奇魅力的妈妈了。

                     除 夕

除夕，我们早早地就将妈妈的遗像摆到了供桌上，由大哥带领我们大家向她老人家三鞠躬，表达我们对她的思念，我们要和她共同度过这一春节。

年夜饭，是家人的团圆饭。我们仍然给妈妈留出了座位，摆上了碗筷，而且是你舀一勺菜，我夹一块鱼，他敬一杯酒……就如同往年和妈妈一起过年那样。然而，毕竟是座还在人已去。看着空空的座位和碗碟中不见减少的饭菜，我心中猛地有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便话也少了，再也尽兴不起来了。这一顿年夜饭，结束的早，剩得饭菜也格外的多。

往年，吃完年夜饭我们大家都会围坐在妈妈身边，边吃水果，边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文艺晚会；边喝茶水，边谈谈笑笑。一杯茶水下肚了，总有人会感到意犹未尽，就烧一壶加牛奶的咖啡继续喝着看，喝着聊，很是惬意。妈妈尽管很少说话，但坐在她身旁就是一种幸福。她不去睡觉，谁也不会早她一步离去。今年或许是文艺晚会的节目太不吸引人了，大家早早地就没了看电视的兴趣；今年或许是有噱头的话题太少，冲了一壶茶没喝完大家就先后离去了……当然，在这些表象之后，或许还反映了一种大家对妈妈离开我们之后的幸福落差感受。

                    正月初一

围绕在妈妈身边的那种感受正在渐渐地逝去。相比以往的大年初一，我感觉冷清了许多，少了一些活力。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想着来点活力，多多就来了。多多是妈妈的重外孙子，才一岁九个月，正是“呀呀”学语、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的年龄。他一进门就双手合十、笑容可掬地用含混不清的语言说着：“拜年！拜年！”顿时，家里便平添了几分笑语。这个小家伙，一刻也闲不着，撅着屁股在几间屋里跑来跑去，时而还踩着椅子上桌子。你让他唱歌，他就让你去放音乐；你让他打拳，他就很有范地比划着……

看着多多活泼可爱的样子，我想起了去年的大年初一。那时多多还不会走，我们是将他抱到妈妈身边的。当妈妈的目光一接触到自己重外孙子的笑脸时，就再也不愿离开了。她提议和多多照张相，可虚弱的身体怎么也抱不动他。于是，就由爸爸抱着多多，她坐在爸爸旁边，拍下了唯一一张她与多多的合影。在这张照片里，她的目光仍然还没有从多多的身上离开。

如今，多多在一天天的长大，妈妈却离去了，只有相片留下了她们永远的记忆。

                    正月初五

爸爸长病了，发烧，医院诊断为支气管肺炎。这样的病对一名94岁的老人来说可不能等闲视之，立刻就输液治疗了，我和铀妹、钨弟三个人在医院里照顾他。输液对爸爸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他总嫌滴得慢，躺在床上很不舒服，一会儿要调一下点滴速度，一会儿要喝点水，一会儿又要上厕所……爸爸有病在身，心里烦躁，我们理解他，但除了护理和开导、安慰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毕竟病在他身上，需要通过自己肌体和精神上的调整才能有所好转。

爸爸困了，渐渐地入睡了。我坐在病床前别无他事，就又努力地去回想往事了。

去年的这一天？对！就是去年的正月初五，我替妈妈完成了一件“大事”——整理2012年的天气资料。妈妈有记录天气状况的爱好。爱好时间之长，工作之努力，都是外人难以想象的。去年春节前，妈妈患了脑血管堵塞，使她做这项工作变得异常艰难了。这一天，她让我坐在客厅的饭桌前，搬出了全部的天气资料。有预报资料，也有实况资料，有每个月的曲线图，也有每一年的汇总情况，整理起来还真有点小复杂。我不敢小看这件事，就在她的指导下将精力全部集中到了资料的整理中。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两个多钟头，她竟然也陪我在旁边坐了两个多钟头。工作完成了，妈妈很高兴，我的感觉也从来没有得好。

然而，今年的心情就不是这样了。尽管已过了下午四点钟，可我们还在为爸爸的病情好转而焦急着、等待着……

                     正月十五

整整打了十天的吊瓶，爸爸的病好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也就到了。

下午，我原想叫多多过来，给病愈的爸爸增添一些快乐，但爸爸怕有病菌会伤害到他，便作罢了。晚饭，晓晨拿来了一条新鲜的黄花鱼，大哥炒了几个菜，我下了一包元宵，虽说不是很丰盛，但很合爸爸的口味，竟被我们几人吃了个盘光碗净。这些天陪侍在爸爸身旁较多，也让我有了一些顿悟。爸爸与妈妈的生活习惯和节奏截然不同，妈妈不在了，就应该从有她的生活中走出来，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个大家庭重新找回愉悦的关键。

过了正月十五就算春节过完了。明年的春节，我想一定会是一个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