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情化作泪
发布时间：2012-02-11 13:3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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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猪
| 市教育学院·马春香· |
| —— ---追思本溪市第二十六中学教师张依杰 |
| 日期：2011-12-07 来源：市教育学院 作者：马春香 阅读次数：71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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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4月20日，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下班途中听到二十六中张依杰老师去世的噩耗，我一下子瘫坐在路边，老半天没能起来。“采访张依杰”这是我作为《本溪教育》记者多年来的夙愿。早就想把这位30年来一直深受学生、家长和同事们尊敬和爱戴的市优秀教师、师德标兵、优秀班主任，在本刊上宣传报道。迟了，太迟了。张老师啊，您才五十出头，怎么这么早就去了呢？笔者星夜赶往殡葬中心，拜祭这位平凡而伟大的人民教师—张依杰。
本溪殡仪馆215房间的屋里屋外人流涌动，先来的不肯离开，后来的迟迟瞻仰不上张依杰的遗容。房间正面墙上，悬挂着张依杰生前的彩色照片，是那样的慈爱和善、精神饱满。张依杰的丈夫和她的姊妹们泪眼红肿地招呼着来宾们。她的女儿小诗已是崩溃状态，在得知我们前来吊唁的这几位是她妈妈中学同学时，便一头扎在我们的怀中，泣不成声地说：“阿姨，我新婚才第五天啊，妈妈就走了……”话没说完便昏厥过去。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与在场的人一道失声痛哭。
夜已深沉，寒风习习，前来瞻仰张依杰遗容的队伍仍然络绎不绝。这其中有学生家长，也有身穿整齐校服的市高中、一中、二高中等重点高中高三年级的学子们，他们正是张依杰三年前所带班级毕业的学生。
没有星辰的夜空如此黑暗，冷风吹来，让人倍感身寒。有人喊了一嗓子：“老天要哭了！”哭吧，这么好的老师没能得到上天的眷顾而健康长寿，若是苍天有情就化作泪吧！
人间有爱唤真情
一、灵柩前的震撼
镜头一：济济一堂。4月22日清晨6点50分，本溪殡仪馆一楼告别大厅的来宾济济一堂。厅外人头攒动，正努力地往厅内挤，都想再看看这位深受学生、家长、同事、亲朋爱戴的张老师最后一面。有熟人问身边的朋友：“平生做人低调的依杰和家人，怎么会通知这么多人呢？”有人回答：“是外地工作的孩子们在网上得知张老师病故消息的。我们很多都是夫妇陪同孩子一起来的。孩子念书时，张老师对俺们帮助可大了。现在这些孩子都挣钱了，还没好好地报答张老师呢。这次大家都要给张老师的家属拿些钱，她的家人分文不收，可把我们难坏了。这不，大家只能买些鲜花和花圈了。”是啊，大多数来宾都是听说后不请自到的，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镜头二：花的世界。围绕着张依杰灵柩的鲜花、告别大厅四周的花圈，重重叠叠，鲜艳且高贵。把大厅装扮成了花的世界。不知情的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去世了。知情者说：“这些鲜花、花圈，多半是依杰的学生和家长送的，一届挨着一届，届届不落。”笔者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张依杰的同学，深深地被感动着、被慰籍着。但是，更多的是对她英年早逝的不舍和一份痛心疾首的愧疚：作为本刊记者，没能在张依杰生前完成对她的专访，成为我终生的遗憾。
镜头三：集体下跪。当哀乐响起，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上百名身着整齐校服的学生，集体跪在张老师的灵柩前叩首不起，哭声震天。看到孩子们悲恸万分的样子，在场的成年人无不为此动容，潸然泪下。此情、此景，让人感到震惊和震撼！张依杰，一名非常朴实、普通的教师，生前做了些什么，让人们早已麻木和封闭的心灵，有如此真情的奔放？
几百人依依告别结束，跪地磕头痛哭的学生们还是不肯起来。有位在外地工作多年的男子汉冲上前来，号啕大哭。孩子们见工作人员把张老师的遗体推走，他们更是撕心裂肺。苍天有情化作泪，人间有爱唤真情。
像张依杰这样获得过市优秀教师、师德标兵、优秀班主任等荣誉称号的教师数不胜数。获得更高一级，甚至是国家级殊荣者大有人在。而这位因病故去的，只是教育系统中一名默默无闻的女教师。她是1958年12月13日出生，2011年4月20日去世的，享年52周岁。张老师在教师岗位上默默地耕耘了30个春秋。
三十载，这位平民出身的女教师，究竟做了些什么，能够赢得这么多人如此的尊敬与爱戴，并为她的离去悲痛不已？
二、葬礼后的采访
送走了张依杰后，笔者通过当面和电话采访了在本地、外地工作的张老师的往届毕业生们；看望了依杰的亲姊妹；多次登陆“天堂纪念网”，一篇篇一遍遍地阅读二十六中九年六班学生们的悼文。每读完一篇都很吃力，泪水总是蒙住我的双眼。
1．往届毕业生小马、孙溪东、丁全俊的肺腑之言
记者：俗话说“ 男儿膝下有黄金”，为张老师送葬那天，告别仪式结束了，我看见你还号啕大哭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你和张老师的感情那么深啊！
小马：我是张老师在溪湖二中带过的学生，在外地工作。那天与张老师告别之前，大家都说定不要太悲伤了，让老师安心上路。可是，我怎么也控制不住。张老师实在是太好了，她对我班的每一位学生都是那样的关心、慈爱。尤其是对淘气、不好好学习的学生，就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从不言弃。下班后，她经常把大伙领到自己家里给补课，分文不取不说，还给学生们做好吃的饭菜。有个同学在学校生病了，张老师把他送到医院及时就诊，花了70余元的药费，之后也没让家长还钱。这是十多年前的事儿，那时张老师的工资不多，家境也挺困难的。我母亲下岗后家中生活条件不好，我天天上学的路费都是张老师出的，再赶上家里动迁，更是雪上加霜。张老师得知此事，把她家的一处房子无偿地借给我家住。趟上这样的老师，我们真幸运！她去世了，我们非常难过。送葬那天我都快疯了。
记者：是的，我看出来了。
小马：我上没跪过天，下没跪过地，除非是我的父母。我对张老师的尊敬与爱戴胜似父母。
孙溪东：我是二中90届初中毕业生，是张老师带班的第一届学生。我们同学常常聚会，每到年节，外地工作的同学回本溪来，都要去看望张老师的。张老师和我们的父母相处得很好，我们同学有不少想方设法把孩子送到二十六中进张老师班。当我在单位与同事们讲了张老师去世的消息时，都跟着我难过、落泪。平时他们听过我讲张老师那一桩桩一件件感人的事迹。我最敬佩张老师的是：对学生一视同仁、公平公正。张老师不仅仅重视我们的学习成绩，更注重对我们思想和道德品质的塑造。她以自身高尚的人格魅力，影响了我们的人生，并上辐射到父母，下受益到子孙。
丁全俊：张依杰老师是我在本溪二中读初三时候的班主任，她爱岗敬业，热爱学生，把每个学生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我们没有给张老师送过一分钱，但是每次到她家都会受到她盛情的招待，那时候她很清贫，但是对她的学生却从不吝啬，是她培养了我们班10个同学考取了重点中学，这些学生中绝大部分都考入了本科大学，她不仅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恩人。 永远忘不了她在灯光下给我们补课，她飞扬的神采至今仍在我的眼前浮现；永远忘不了除夕之夜我们围坐在她身边，一起高兴的唱歌；永远忘不了2010年我们毕业20年时候的聚会，她还在细数着我们每个人的糗事与精彩................但今天，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她再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奔忙了，她再也不用为我们的工作、婚姻牵挂了，她再也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了，她在天堂应该歇歇了。 老师，你早该歇歇了，如果用我们的生命可以换回你的生命，我们3年3班56名学生会拿出自己最精彩的一年给你，让您活过百年。 老师，你早该歇歇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学习，让你为我们更加感到光荣。 老师。你早该歇歇了，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你的学生！ 2．小妹张依清的思念
记者：依清，能和我谈谈你姐生病前后的事吗？
张依清：我家姊妹7个，依杰是我的三姐，她对家族的贡献最大，是我母亲的精神支柱。8个月前三姐就知道自己得了重病，我们三番五次劝她尽早医治，她总是说：“等把现在带的这个班送到初三毕业再说。”病魔无情啊，80多岁的母亲见三姐日渐消瘦，就猜到了女儿得了不治之症，一股急火病倒，住院三天就去世了……
我也是三姐带过得的学生，她要求自己对每个学生都力争公平。她非常热爱教育事业，无私地奉献着自己的光和热。我忘不了她在自己孩子做手术时亲人们等候在手术室门外，而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回学校上课的背影；忘不了在最后弥留之际医生喊她都睁不开眼睛，而她的学生来了，听到学生喊她立刻睁开了双眼说：“兴博，人生关键有几步，一定要走好！老师会一直看着你。”然后闭上眼睛说，“走吧，别耽误上课。” 更难想象的是，三姐知道妈妈去世与她得的淋巴癌有关，她强忍着内心极度的悲伤，到校为学生上了最后一节课。在治病期间，三姐用电话时刻关注学生们的思想、学习情况，千叮咛万嘱咐地没个完。
她的葬礼没人发起，没人组织，但来看她的人络绎不绝。作为她的妹妹我自豪，我能有这样一位受人爱戴的姐姐；作为她的学生我骄傲，我能有这样一位受这么多人认可，得到这么多人尊敬的老师。
我知道现在九年六班的学生初三快要毕业了，他们与三姐的感情深厚。三姐的离去，给他们的情绪造成了不小的波动。我作为张依杰的妹妹，代替她给学生写了一封信，发在学生们的群里，激励他们化悲痛为学习的动力，以优异的中考成绩慰籍天堂里的老师。
3.天堂网上学生的追忆
近日来，笔者在“天堂纪念网”上看到了学生们大量追忆张依杰老师的文章，有长有短，有诗有歌。笔者从中选出只言片语：
王丹月：这么善良的老师走了，突然觉得世界特不公平！为什么好人没有得到老天的眷顾而健康长寿？
赵千粟：《追忆我的恩师张依杰》。今天，是我们六班全体师生最黑暗、最痛苦的日子。因为，我们最敬爱的恩师张依杰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记得两年前结识了这位影响我们一生，如同母亲般的老师，她慈祥的面庞、美丽的笑容、和蔼的神情，永远铭刻在我们六班每一位学生的灵魂深处。在仅仅两年多的日子里，张老师的慈祥善良、真诚淳朴、严谨治学、教书育人，给我们全体学生留下最难忘的印象、最美好的回忆。
张翔鹏：以一首《千千阙歌》表达对老师的思念。“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ah..因你今晚共我唱。”
匿名网友：凌晨五点，哭声就已经响彻整个殡葬中心。追悼会上，那么多学生在行完礼后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拉也拉不起来。几乎所有的来宾都哭了，都震撼了。
学子：老师，我知道您特爱我们。可您知道吗？我们更爱您啊！
李威：老师，下雨了，是为您洗净去天堂的路。
小玉：初二了，您天天给我们领家里补课，从不收钱。
杨子：我用生命作为代价，愿您能重新站起来。
4.学校领导和同事们的评价
张依杰爱岗敬业、爱校如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刻苦钻研教材,精心设计教案，认真上好每一堂课。作为班主任，她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特别是对学习困难的后进生，她更是关怀备至，以亲切的话语和灿烂的笑容温暖他们曾迷惘的心灵，使他们转变为积极上进的好学生，走上了成才之路。她学识渊博，功底深厚，富有创新意识和开拓精神。对年轻教师，张老师有宽容、谦逊、大度的学者风范。对同行的求教，她给予切实的帮助和鼓励。她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地奉献着、耕耘着，为二十六中学的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她生活节俭、艰苦朴素，为人忠厚、襟怀坦白、谦虚谨慎、平易近人。她对学生严格要求，又不失和蔼慈祥，使学生们健康成长，品学兼优。她爱生如子，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的一生，是为教育事业奋斗的一生，是光明磊落的一生。
尾声：看见灵柩里张依杰脖颈上的漂亮丝巾，几位女同学留下了辛酸的泪。我们知道，这是亲人为她装扮的，她生前对自己太苛刻了。张依杰是七十年代从偏远学校转到彩屯矿子弟学校的。父亲是位忠厚老实的矿工，母亲没有工作，全家9口人的生活全靠父亲一人那点儿工资维持。懂事儿的依杰，刻苦努力，1980年就考上了本溪师专中文系，她把每月原本不多的助学金节省出大部分，给母亲补贴家用。依杰组成小家庭后，爱人在电力部门，工资待遇非常好，可她总是牵挂这个那个的，尤其是家境困难的学生。
当前社会对好教师有这样一句赞美之词：“爱自己的孩子是人，爱别人的孩子是神。”张依杰爱自己的孩子，她硬是撑到女儿出嫁才撒手人寰；张依杰更爱别人的孩子，对她的学生30年呕心沥血、肝胆相照，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张依杰虽然无法把握自己生命的长度，但她用崇高的师爱，累积了生命的厚度。笔者不禁想起臧克家的诗句：“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我相信，逝去的是张依杰鲜活的生命，留下的是人民教师不朽的精神。
（作者系《本溪教育》杂志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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