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父亲! 心中永远的痛
亲爱的父亲!
心中永远的痛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为儿的只能在这家里摆上酒菜;焚香一柱;内心呼唤着:爸,魂兮归来!
虽然父亲生前不相信纸钱这类冥用之物,可我还是按习俗做了。我只是觉得在这个思念亲恩的日子里,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哪怕是用最传统的方式给他老人家送点“钱、粮”。不知是焚化的烟薰还是内心的哀痛,我流泪了。默默地看着那些轻轻飘升的纸钱灰,清风徐来把它们吹落一地,在拐角处悄悄地打旋。
三年前,父亲的一次病发,我在医院里先后三次收到了病危通知,可在我们子女的呼唤声中,父亲奇迹般挺了过来。在以后近两年的时间里,他以顽强的毅力支撑着自己病弱的身体,蹒跚在生命的边缘。灿烂的阳光、如晦的风雨、鸣啾的鸟儿,他努力地珍惜着每寸光阴。每次的来人探望,那相握时的高兴、挥手时泪泣;总让我嘘唏不已!人哪,到了这把年纪,到了临近泉台之时,对人间的一切是那样的眷恋不舍。也许,有一天我亦如此!
父亲在出院回到家最初的半年里,尚能柱着拐杖在近家的地方走走看看。那时常会看到这样的情景:父亲佝偻身躯,拄着拐杖站在夕阳里,正盼着我的下班归来……。它像一幅油画,一幅毕生珍藏的油画,美得令人心酸、令人感动。
渐渐地父亲走不动了,只能靠着站会。在一次摔跤后,再也站不起来了。我只能不时地背他出房见见阳光透透气。他也知道来日已不多了,把身后之事都作了安排。尽管我也知道这是现实的,但还是忍不住地会劝解安慰他。每次他都会摇摇头,只是要我答应他身后事的一些要求。我还能说什么呢,除了答应还是答应,再难也要去做到。觉得唯其如此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一年,那天,父亲因为肠梗,身体不适,等我下班来到父亲的床前,任凭大声喊叫、拍背揉胸均无济于事;
为时晚矣!父亲走了,永远地走了。
我绝望地跪在父亲的床头,无论怎样的呼唤父亲已再也不会应答,无论怎样的请求父亲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看我一下;亲人啊,虽近在咫尺,却已天人永隔!那撕心裂肺的痛,那无言以表的哀,我号啕着。一时间觉得还有许多话要跟父亲说,还有许多事要跟父亲商量,而父亲就这么忍心毫无声息地撒手而去了?而在父亲的临终前,我又在哪?我在干什么?突然间我恨我自己,猛抽自己的嘴巴!明知父亲的生命之元已如荷叶上滚动着的露珠,哪怕是条小鱼在下面轻轻的一啄就会滑落;明知父亲那盏生命的油灯已剩米粒之光,哪怕是只飞蛾掠过也会熄灭;而我就这么犯困!我能原谅自己吗?!我已见证了父亲生命残烛里的九十九滴烛泪,却没能看到最后一滴的滑落。这一刻,悲痛伴随着悔恨,悔恨刺激着悲痛。在这悲怆里唯有泪水在书写着我的内心,也只能在号啕中一声又一声地喊着:爸——!。
今夜难眠,我又和以往一样,轻轻的起床,走到楼下,点燃了一根烟,静静地坐在父亲的遗像前。多少次了,每当夜不能寐或梦中泣醒的时分,我都会在这坐一会。黑暗里,透过烟头的每一次红亮看着父亲。无需说什么,我也说不出什么。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我不知道哪一颗是父亲,但我知道:父亲今晚一定在看着我。
只是,只是去年的今晚已成我心头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