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东大学音乐学院郭任远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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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郭任远教授

发布时间:2015-04-05 07:36:26      发布人: 漫天雪
到现在为止,一个人的去世能让我抑制不住悲痛、掩面而泣的人不多,郭教授是其中的一位。 郭教授,1927年5月21日生于香港,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高等艺术院校视唱练耳学会理事。早年在北平燕京大学音乐系学习,师从马思聪,而后赴法留学,在法国国立巴黎音乐学院与法兰克音乐学院学习视唱练耳、和声与钢琴,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巴黎音乐学院。 郭教授出身于香港富贵家庭,为了爱情与理想投奔到新中国的音乐教育事业,长期任教于沈阳音乐学院,1984—1997年间曾多次应邀赴中央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等知名院校讲学,是国内和声理论、钢琴曲写作与视唱练耳、即兴伴奏领域泰斗级人物,1993年被鲁东大学聘请为艺术学院终身客座教授。 郭教授一生执着 ,乐于助人,80高龄成为梦寐以求的中国共产党党员,将继承的遗产大部分捐献给多所音乐院校,并设立郭任远教育基金资助贫困学生。 我们也是郭教授帮助过的人。茫茫人海,说来有缘。我儿子小丰在8岁的时候,有幸被他的启蒙老师推荐给郭教授,做了他的学生,直到他离世,共学琴5载。这期间的个中情感,尤其是他的人格魅力,至今想起来我就会情不自禁地为之动容。 郭教授极为敬业,所以教起学来也就非常严厉,对学生的要求可谓一丝不苟。郭教授主要辅导全国各地慕名而来投奔考研的大学生,经常有女大学生因不能及时纠正他指出的错误而被他训斥得红唇紧闭、雨打花容。我儿子也不例外,有错被指出,一次改不了,郭教授就会面容失色;二次改不了,郭教授的声音就往高度上爬;三次改不了,郭教授就会爆粗:混蛋,他妈的!此时的儿子虽不吭声,但已是鼻涕上脸、眼泪横流。紧接着,又会有个声音命令我:小丰爸,拿纸来!当然,学生表现好的时候,也就是郭教授眉飞色舞之时,那神态“得意洋洋者乎!”然后,郭教授就会亦步亦趋地拿出他珍爱的美食——他女儿从国外寄给他的精致巧克力和甜点奖励给学生。爱屋及乌,我也有份。 晚年的郭教授虽无吃穿之忧却极为节俭,浑身的穿戴从上到下都打着补丁。有一次我陪他去航模俱乐部放飞机,在海边的广场上俱乐部老板喊他郭教授,周围的看客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教授!”也许在这之前他是被定格在“要饭的”位置上。郭教授痛恨浪费,不轻易接受别人的礼物,他说一个人生活用不了多少东西,多了用不了丢了心疼。但他对别人却爱心慷慨,送给别人的礼物那是必须得接受的。郭教授还常请我们吃饭,请我们喝他拿手的咖啡牛奶。他给自己做的饭极为简单,由于肠胃不好,饭一般都是较厚墩的粥化食品。吃饭的时候偶尔有饭食掉到桌上,他都会用食指一捻放到嘴里,最后还要用食指在他的碗圈里抹上几轮,完全彻底地消灭残羹。那饭菜吃的真是一个干净! 郭教授兴趣广泛,热爱生活,虽年事已高腿脚不好却有着不少年轻人都缺乏的积极向上的激情。除了爱好飞机航模,郭教授还喜欢游泳、骑自行车、飚三轮摩托车。他是我见过的最高龄的泳者,红色的泳裤、红白相间的泳帽,还有那只拐杖陪着他一拐一拐地走入浅海,然后把拐杖向前一扔就朝着它游去,抓住它再一扔再游去······直到他得到满足。骑自行车也是这样,他一定要得到满足,一圈一圈地悠哉游哉还挺快,陪他的人跟不上,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揪心!飚车我倒没亲眼见过。传说鲁东大学一带,经常有个老头骑辆残疾人三轮摩托车占用机动车主干道追风狂飚,前后左右机动车一看到他都会躲得远远地,交警见了也没脾气,反而会嘱咐机动车司机让着点。据说有一次他因骑得快弯道转得急连车带人扣在了地上被送进了医院。他腿脚不好就是曾因车祸造成的。后虽经人多次劝说,却依然故我。这就是郭教授! 郭教授视音乐为生命,他的老伴及子女都在国外,但他哪也不去,他说他离不开音乐,离不开他的学生。郭教授在钢琴和声、钢琴作曲,视唱练耳和即兴伴奏领域造诣很深,尤其视唱练耳更是技高一筹。曾有北京中央音乐学院一位老师前来向他挑战,十指十次同时按下不同的琴键,无论黑白或升降,郭教授十次都准确无误地回答正确,令人叹为观止。凭着高超的技艺,郭教授哺育了桃李满天下,知名的经常出现在央视青歌赛评委席上的中央音乐学院音乐系主任赵易山就是他的得意门生。在他仙逝期间,四面八方他的学生、他的亲朋好友,男女老少,左邻右舍,纷纷前来向他哀悼告别。如此人等,说明他不仅在音乐领域,而且在为人处世上也是一位受人敬仰与爱戴的人。 能在烟台认识这样一位德艺双馨的高人,现在看来我们是多么的幸运,尤其是我的儿子小丰能拜在他的门下做了他的关门弟子真是得到了神的垂青。我因来回陪送孩子学琴跟郭教授密切接触有一年多的光景,后来因工作原因就由我爱人代替。郭教授喜欢读书,尤爱文学历史,我跟他有共同点,所以谈得来,他向我提了许多问题,我的回答都能得到他的认可,为此我俩颇有些交流。虽然如此,我也有他不认可的地方,这是后来我爱人告诉我的,真是对不住他老人家。但最让我后悔的事目前只有我自己知道。14年14日元宵节的晚上,我们全家去探望他。柔暗的灯光下,郭教授静静地倚坐在琴室靠南墙的沙发上,打过招呼之后我们落了座,彼此寒暄了几句,旁边还有他儿子、干女儿和其他人。停顿了一会儿郭教授说,“小丰,练练听音吧,爸爸弹,小丰说。”间歇的时候,不知怎的我竟闲得鬼使神差般地单指单弦弹奏了一首《夏日里最后的一朵玫瑰》,郭教授听了对大家说:你们知道小丰爸弹的是什么曲子吗?爱尔兰民歌,好听。当时也许只有郭教授和我知道这是一首令人伤感的歌曲,伤感那朵等待春天来临的玫瑰不知秋风已吹拂大地。我是压根都没料到日后事态的发展会是那样。事后我非常后悔,悔不该在那个时候自作多情地触动了他。最后这段时光郭教授是从春节的前几天开始感到不适的,起因是感冒发烧,后来一天天越发地严重,情绪也随之低落,并且不配合治疗。24日的晚上我们又前去探望,那时候他只能躺在床上了。他儿子强哥背他去卫生间,我看到他已是骨瘦如柴。此时的我心生凉意开始有些担心,心想既然医生没确诊他有什么病那是不是因营养跟不上造成人体虚脱。于是我赶紧把想法告诉他儿子,建议咨询医生打白蛋白营养液。我默默地祈祷,这样就不该有什么问题了。到了27日晚上我们打过去电话才知道郭教授一直拒绝打营养液,医生打上去他就会扯下来。无奈,28日一早噩耗传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去意已决,他身边的人倒是猜测了不少,但最根本的是临终前他说过音乐是他的生命,他连琴声都听不见了,教不了琴了,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真该死的应是2014年的冬天,它夺走了我们的恩人 。开追悼会的那天上午,天气格外冷,还一阵阵飘着小雪花,这该不是老天表示的歉意吧!走进灵堂,看着郭教授的遗容向他告别的一刹那,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痛,抱着郭教授的儿子强哥大哭,哭郭教授走的突然走的意外,哭郭教授的走带走了我们的希望,我们还指望他老人家辅导我们孩子考上海音乐附中呢,这对我们是多么大的打击呀!傍中午的时候,天空突然放了晴,老天是不是又在暗示我们——郭教授的灵魂已升到了天堂。是的,肯定是的,想着这些,我抬头看看耀眼的天空,悲痛的心情也觉得温暖了不少。 小丰爸 2015年4月5日凌晨1点18分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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