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昭燏:显赫身世
马放南山
叶兆言专栏
长期以来,对于曾昭燏先生,一直有两个错误印象。首先,她不是曾国藩的曾孙女,而是曾国藩弟弟国潢的后代。中国现代史上的狠角色,对曾国藩都十分推崇,蒋委员长读书不多,喜欢把曾文正公挂嘴上。毛主席对这位湖南老乡推崇有加,说“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公”。毛还说过“在曾国藩的后代中,还有一个叫曾昭燏”,正是这句话,我有了第一个错误印象。
其次,曾昭燏并非死于“文革”。到过中山陵,一定知道灵谷塔,南京人俗称为“九层塔”,很高很巍峨,我们读书时郊游,有一次排球掉下去,发出的巨响跟打炮一样,想起来后怕。曾昭燏正是从这塔上一跃而下的。然而她的死,与习惯思维中的受迫害、不甘凌辱自杀无关。陪朋友去游览,我卖弄过去的掌故,不止一次误导别人,把她列入“文革”受迫害名单。
很显然,说到曾昭燏,一定会和曾国藩有关系。曾国藩影响很大,对自家人的影响更大,男人该怎么样,女人不该怎么样,有许多苛刻规定。关于女人非常具体,要做手工,要织布,要下厨。湘乡曾家一门人才辈出,有口皆碑,到曾昭燏已第四代,与曾国藩相差99岁,时代完全不同,良好的家教遗风还在。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北京医院病房,我曾见过一位曾家后人,当时也弄错,说是曾国藩玄孙女儿,叫曾宪植。后来查资料才明白,她的祖上是曾国藩的另一个弟弟曾国荃。也就是说,是曾昭燏的堂侄女,实际年龄却只小一岁。这是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气质非凡,病房过道上有个长椅,每到黄昏时分,便坐在那休息。她是叶剑英的前妻,全国妇联副主席,据说是曾家的第一位共产党员。
湘军领袖曾国藩是老大,有四个弟弟。老三国华,战死三河镇。老四国荃,族中排行为九,当年正是这位九爷,率湘军攻破了南京城,官至两江总督。老五国葆,病逝于军中。曾家五兄弟都是读书人,能文能武,皆有军功。老二国潢则是家族大总管,兄弟前方厮杀,他在后方照顾父亲,督课子侄,对曾氏子弟教育贡献最大。
曾国藩曾夸二弟“劳苦最多,好心好报”。由于长年在外,如果说家规是老大曾国藩制定,真正贯彻和执行的,却是这位国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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