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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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 d30nb~3 ]创建于2010年01月12日

晒晒钱钟书先生的几个“名号”

发布时间:2010-11-22 23:16:04      发布人: d30nb~3

钱钟书先生生于1910年11月21日,明天就是他诞辰100周年的纪念日。钱先生有过许多“名号”,趁此机会翻出几个晒晒阳光,温温故:

一曰“仰先”,这是钱先生的原名,是伯父(他从娘胎落地就过继给伯父为子)给起的。据说他出生的那一天,有人给他家里送来一部《常州先哲丛书》,遂以“仰慕先哲”之意为名;及满周岁,家人让他“抓周”,以探其志向。“小仰先”一上床就扑向书本,并一把抓起。生父钱基博见状便正式给他取名唤“钟书”,出身于“书香门第”的他,也的确一辈子“感情专注于书”。

二曰“默存”,乃先生的“字”。先生原字“哲良”,与原名“仰先”搭配。大概是“小哲良”好发议论,有时口无遮拦,钱基博先生(也曾在清华当过教授)察之,便将其字改为“默存”,希望他将来能学会克制,对不便发表的意见应“默不出声”、尽量“存在心间”,特别是对“同道”有看法时要“少说为佳”。后钱钟书大半生中,凡有为人诟病者,实多与此有关。他到底还是常忘父训,不时仍表现得过于痴气、率真、耿直,好臧否人物,这不免得罪人,被人说是“恃才傲物”。他讽刺人常不动声色,好说反话,挖苦得入木三分,以至于有人编出一条歇后语:“钱钟书称赞----不可当真”......其一生“缺点”果然应了“知子莫如父”这句话。

三曰“清华之龙”,-----可以说是名符其实。1929年钱钟书投考清华,数学仅得15分,凭借英文满分、国文特优,被破格录取。入学后,他一年级、三年级的成绩均为“甲上”,二年级的成绩为破纪录的“超等”。时任清华文学院院长兼哲学系系主任的冯友兰先生曾夸奖他“不但英文好,中文也好,就连哲学也有特殊的见地,真是天才!”清华名教授、中国文学兼英国文学大师、钱钟书的授课老师吴宓曾叹道:“......当今文史方面的杰出人才,在老一辈要推陈寅恪先生,在年轻一辈要推钱钟书。他们都是“人中之龙”,其余如你我,不过尔尔。”在他大学班上也有“龙、虎、狗”之说:“虎”就是日后的中国戏剧大师曹禺,“狗”是后任南开大学外语系教授、翻译家颜毓蘅,“龙”自然指的是钱钟书了。上世纪30年代,他还与夏鼐、吴晗、张荫麟被并称为清华文学院“四大才子”。

四曰“民国第一才子”,只举一例便足以证明:1935年,他报名参加“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主持的,全国第三届“庚款留英生”选拔考试(留英考试的难度大于留美)时,因每个专业一般只选一人,参加考试的有关考生听说钱钟书本届报考“英国文学”专业时,纷纷避让,不敢与他同卷竞争。考试结果,钱钟书每科平均得分为87.95分,不但名列榜首,顺利进入牛津大学埃克塞特学院深造;而且该成绩还创下了民国时期历届“庚款公费留英、留美生选拔考试”的最高记录。此事长期为人津津乐道,其才华不得不令人佩服。

五曰“照相机”。钱钟书先生记忆力超群,看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一些几十年前读过的东西,他不但记得,甚至还能成段、成段地准确背诵。对引用过的资料,在哪部辞典或书上可以查到,甚至具体到第几卷、第几页有时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这除了清华名师、人称“教授的教授”陈寅恪先生外,再也找不出第三人可与之相比。外国学者称赞他有照相机般的记忆功能,或本身就是一台“照相机”。

六曰“稀有金属”。那是比他后一届进国立清华大学上学的“中共一把笔”胡乔木学弟给他起的“雅号”。胡对钱的才华、学问、人品极为佩服,多年里,每遇文史难题总是恭恭敬敬地向他请教,他也总能给对方以满意的答复;胡领导除了对不了解钟书先生的人进行宣传,称他是“稀有金属”外,还批评别人对钟书先生的误解和诋讦;是他主动地为钱家解决了“住宿难”的问题。

七曰“文改公”,这是钱先生自封的。钱先生对自己研究著作中的每一条、每一句,甚至每个字,以及“外引文”都要逐一推敲、多来源地反复查找、核对,对疑点从不轻易放过。因此在他的文章中很难挑出毛病,找到错误。于是便有人戏称他为“文正公”,可他却自谦为“文改公”。钱先生越到晚年越认真、越谨严,对既成的著作也不厌其烦地修正、补订,不断完善。

八曰“文化昆仑”。中外著名学者都对钱钟书先生取得的成就给予极高的评价,说他拥有“20世纪人类最智慧的头颅”。在《管锥篇》、《谈艺录》、《七缀集》、《宋诗选注》等著作中,他纵贯古今,沟通中外;使用了多国语言文字写作;内容涉及到的中外作家、作品数以万计,数量之巨直逼《四库全书总目》。书评家夏志清先生认为,《围城》是“中国近代文学中最有趣、最用心经营的小说,可能是最伟大的一部”......有外国采访中国文化的记者说,来中国有两个愿望:“一是看看万里长城,二是见见钱钟书。”把他当作中国文化的奇迹与象征,一座中华名山、大山、高山。

九曰“幽默大师”。钱老一生睿智、幽默,这些特点不但在他所著的的长、短篇小说中充分地表现出来,甚至在他的纯学术著作中也有所流露;而发生在日常生活中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例如:钱老因用脑过度,患上失眠症,他便发表感想:“睡眠这东西很怪,不要它,它偏会来;请它,哄它,千方百计地勾引它,它便躲得连影子都看不见。”又如一位英国女士来中国,打电话希望拜访他。钱先生在电话中对她说:“假如您吃了一个鸡蛋觉得不错,又何必要认识那个下蛋的母鸡呢?”1991年全国18家地方电视台联合拍摄《中国当代文化名人录》,拍到钱老时,他婉拒了。有人告诉他,拍摄完成会给酬金的。他淡淡地笑道:“我都姓了一辈子“钱”了,还会迷信这东西吗?”他还善于一箭双雕地揶揄人,好比说人家“不料你的见识竟平庸到可以做社论。”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十曰“资产阶级学术权威”,那是“文革”中“四人帮”之流给他戴的“高帽”。在他们看来钱先生写的、研究的统统都不是为工农兵服务的,是典型的“封资修”货色。他们还说钱先生轻蔑领袖著作,“罪行”只是他在翻译《毛选》时,无意中发现过“老人家”的一个疏忽----把“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误记作“钻进牛魔王肚子里”这么一件小事。后来他们把钱先生下放到河南某“五七干校”,让老头子与老婆子两地分居,让博学鸿儒远离研究所,安排他当“伙夫”、“收发员”等,以便能专心致志地改造资产阶级世界观......

钱老一生享有的“名号”很多,限于篇幅,今儿个就“晒”这么几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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