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亲爱的妈妈

母亲，生于一九三0年阴历三月二十六，于二0一二年10月25日逝世，享年八十三。我们含泪泣血，祭母在天之灵！ 　　　　

妈，请宽恕儿子不孝！您为儿子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我们却未能使你尽享天年，而且，临终还受尽病痛的折磨，千呼万唤儿子的名字，我因为盲目听信医生，这一晚上儿子只是起来了两次，看见母亲依然安静地睡着，满以为母亲是因为刚刚打完了氨基酸的一种反应。妈，再一次请命宽恕儿子不孝。

 　 虽然，天命有常，人皆归天有时。儿子也知道，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是，妈，您走得太突然，应该让没有经验的儿子知道您在经历人生最后的时光。现在日子这么好，您至少该再享十几年福啊！妈，您走得好苦。在我们陪着你走的这最后的日子里，无论是把您带到新洲城关，还是老家许易湾，或者是您儿子媳妇工作的徐古教育。您缠绵病榻，吃、吃不下，睡、睡不稳，坐卧不宁，辗转难安；当您安然酣睡时，我们颌首称庆，这样的日子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们陪着您痛，陪着您苦，陪着您熬，就是在您晚上想喝水杯子丢在地上，起来大小便倒在地上的声音，都能让儿子媳妇以及孙子比较准确地听见，并且匆忙奔下楼来；从去年您的生日前后，妈妈您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曾几何时，我们还以为“千金难买老来瘦”。您一生斋饭，一心向善，没有任何遗憾留在人间。我们恨啊！无情的上天，为什么要带走我们的母亲！妈啊，您就这样走了，让我们情何以堪！

 　 妈，您这一生全是在为他人着想。在家悉心照顾二老，身为幺女，二老归仙后带上未曾出嫁的病魔一生不到40就离开人世的姐姐，来到了您的发祥之地；婚后，相夫教子，勤俭持家，含辛茹苦。

 　 妈，您是我们的好母亲。我们弟兄三在那艰难的岁月，尤其是文化大革命父亲被打倒期间，你和父亲，还有我们的二姨妈、二叔叔要供我们吃，供我们穿，已是不易。我怎么也忘记不了，父亲“文革”受批被造反派带走的那瞬间，父亲晚上勉强吃下了你为他亲手做的晚饭，您手牵着我和三弟的手，两眼泪花送走了我们的父亲。听妈妈您后来说，父亲当天晚上是想自寻短见的，我真的不知道您是怎样留下了这一个抗援朝八年的老连长的。我还忘记不了，在我的哥哥两次大病的时候，您们晚上扶持的一幕一幕; 我更还忘记不了，我和弟弟上学、放学接送我们的情景。尤其是我们弟兄三取得某些成绩时，您们的那一股子高兴劲就别提了。您们见我们一个一个的大了，又拼死拼活，积攒多年，让我们读书，把我们的接受教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我们能读，再苦再难，你都要供我们一直读下去。这才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我们家出了我这个高中生，回家当上了民办教师，慢慢的在您老的谆谆教导下，我一步一步地从民办教师到公办教师，又到现在的教育管理的教育党总支副书记、副科级教育干事。我们今天都能知书识礼、体面立世，全是因为母亲，执着于我们的读书学习。我们结婚有两个小孩后，妈妈就奔波在我这个家。为了操持这个家，几十年里，您起早贪黑，为儿孙辈忙开来……

 　 妈，您是外公外婆的好女儿。曾听人说，母亲自小聪慧灵秀，也曾经有过一年读书识字的机会。身为家中幺女，很小就帮助父母，为我们树的又一个榜样；有母亲友爱在前，我们兄友弟恭，和和乐乐。

 　 妈，您这辈子，坚韧独立，任劳任怨，对上尊而有余，对下爱之有加。相夫勤勉同心，教子严慈相济，待人宽厚诚朴，为人正直清白，与妯娌无争，与乡邻无怨。但上天待您何其不公，不过，天意难测，今生的苦，应该正是来世的福。上天有信，不昧因果。我们在此跪求！

 　 妈，您在天有灵，请你昭示我们，这些算不算你今生的福：您的儿子、儿媳们，孙子女、外孙子女们，还有曾孙子女、曾外孙子女们济济一堂，跪泣于此，为你送行。由于您的言传身教，我们做人，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我们做事，都认认真真，尽心尽责。我们都有自己的一番作为，虽说未必给您长多少脸，但绝对没有给您抹半分黑。我们兄弟友爱，妯娌和睦，孙子女们都有所教，也必将有所成。自从您一病不起，儿子儿媳，多方求医，争相尽孝，日以继夜，未曾稍有懈怠。得知您生病，亲戚邻里，前来探视，络绎不绝，无不记挂您的好，大家都为您祈福，愿您早日康复，长命百岁。您是一个平凡的人，您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但您在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几十年，诠释了一个中国传统妇女，在家里该如何做女儿，出嫁后该如何做妻子，为人母该如何教子、持家，走出家门该如何与亲戚往来、与邻里相处。正是因为这一切，母亲才有如今的哀荣！妈，您是我们的骄傲！

 　 西方有谚：上帝不能分身亲自去所有的家庭，所以世间才有慈母，在每一个家庭默默地付出。妈，您就是上天为我们派来的慈母，这一辈子，您为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您这一病不起，也未必不是为了成就儿子：一者，自你生病以来，无论是在两次住院时候，还是在家养病期间，我们轮流在你床前侍候，凡事基本上有商有量，力求母亲称心，兄弟妯娌关系，比以前更加亲密了；二者，母亲年迈体弱，为人子、媳，理当床头尽孝，做得再多，做得再好，都是本分，但令儿子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竟由此博得了孝名，不仅长辈，而且我们接触了的所有的乡邻，都称我们是难得的孝子。妈，您大可放心，我们会亲密相处，直到永远；但您用自己缠绵病榻之苦，为我们换来的这孝名，令我们情何以堪！我们会把这份孝心，传给我们的后辈；我们会把这份孝行，奉予我们的岳父、岳母。因为，母亲，还有父亲，都是这样做的。

 　 妈，您就这样走了。在这诀别的时刻，我们在您的灵前扪心自问：我们为您做过多少？甚至，我们为您做过什么？我们说不出来，我们曾经以为可以拿出来说的，在您的灵前仔细思量的时候，我们才发现：那不值一提。妈，您为了儿子，一生一世。我们不敢求您下辈子还做我们的母亲，能有这一世以您为母的福分，我们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如果真有来世的缘分，请让我们也来为您，一生一世以还！

 　 妈，您走好！

2012.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