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清明
记得有一年我在咱村娜妮那里买了一盒燕窝,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燕窝是什么,想想在她店里估计也放了一年半载的,不知道过期了没有,那时候我也刚刚挣钱,很少很少的,想买好吃的、您没吃过的东西。不过我真傻缺,买点鸡蛋买点肉,买点家里经常吃的菜也比买那个东西给您强啊,不仅您吃不惯关键是不知道能不能吃,过没过期,不知道后来您是不是真吃了,我还真后悔。
姥娘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皮啊,特别难带啊。最近阳阳发烧生病,有天早上我倒水给他喝,他说妈妈水热,我说等会再喝。后来喝的时候凉了又加了热水兑了,喝的那瞬间我想起我以前小时候跟你睡的情形,我记得那时我和你和外公睡一床,外公睡一头,我和你睡另一头,某天夜里我醒了喊渴,您披衣起床给我倒水,倒好后放我面前我说太烫了我不喝,后来您给我拿碗来荡,过会给我我又说太凉了我也不喝,不喝就不喝吧还闹腾,这时床那头的外公急了冲您发火,说:怎么弄的孩子?您又问我那我给你加勺白糖再喝?我不吭声了。加了糖的水我也不记得我喝没喝完,反正我是挺折腾人的。估计把我带大也是挺不容易。
还记得有一次清晨在咱家大公鸡的啼叫声中醒来,睁开眼看着咱那百把年历史的黑砖圆木横梁的古董房子心里一阵发毛,我一丝不挂的趴起来喊,竟没一个人在家,遂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到堂屋门口使劲拉那个笨重的大木门,门和门槛之间拉开有几公分的缝,我就往外钻,没练过什么缩骨术啊,头是挤压出来了,到了肩膀那里却卡住了,就这样像被压在五行山下的猴子一样,只露一个小头身子卡在门里头,场面估计相当滑稽。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或许累了就那样趴着。院子里的鸡和鸭子时不时来看看我,就是没有一只给我送个桃什么的。后来六姨先从地里回来了,看我卡在那里,赶紧给我开锁,把我解救出来,哈哈,给我找衣服穿上,然后她给我找来吃的,就开始压水井取水做饭,这时的我脸像花狗似的嘴里吃着零食,看她干活,屁股不老实的往身后做山芋粉皮的大缸上坐,等整个人脚快离地坐上去的时候大缸竟被我压裂了,我哪有这么大的力气,竟把大缸压坏了。我吓死了,一个缸好贵的,不过竟然没人骂我,大家还取笑我怎么屁股没被大缸划开。。。
还有家里鸡下蛋后我最喜欢到鸡窝里拾鸡蛋了,有时候鸡还没下完蛋我就在鸡窝前蹲着等了,等它们咯咯嗒的要走的时候我就急不可耐的拿个小棍子赶它们,然后到他们的领地拿起那暖和和的鸡蛋把玩半天然后放进装蛋的罐子里,经常有失手捏碎了或不留神掉地上等等,有一次我没来得及赶来您把蛋从鸡窝里拿了出来我急得又哭又跳,非闹着让您把那只蛋再放到鸡窝里,我再去捡一遍。您好像从来没有熊我过骂我过,唉,我怎么这么皮呢?
第七个清明节了,今年过年没回去,元旦回了,腾腾把咱那个家的照片传我手机里了,去年也拍了一张,两张了。只要那个家不拆,我或他一年拍一次,家也许荒芜了,记忆不会荒芜,那里永远承载着咱们的过去----爱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