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扫墓;哭拜我的父亲
今年比往年任何一年都要想念我的父亲,也就提前从天津回到老家为我想念着的父亲扫墓,我的父亲去世正正十八周年了。父亲最后几天的情景总是出现在的我的眼前。
十八年前十二月的一天,父亲对我说;燕军啊我浑身感觉没有劲啊,妈妈跟我商量送父亲去医院看一看,我家离医院只有一公里我背着父亲一会就到了;找到以往为父亲看病的医生检查;医生说;住下吧并叫我到医生办公室对我说;你爸爸不行了得准备后事了。
我半天没有说话根本不相信,我爸爸只是感觉身上没劲啊。第二天早上父亲吃了二个“老虎”我看着父亲一边吃我一边在想;我爸爸一顿还能吃二个老虎病能有多重啊?查房的时候医生都来了为我父亲做全面检查,我跟着内科主任到了医生办公室;主任说父亲是肾衰节已经是最后几天了。
父亲在世的最后几天里,我的精神一直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不相信医生说得是真的。父亲不愿意下床了说累,父亲小便失禁,父亲饭量在减少三天后一天只能吃二顿饭了,父亲消化系统明显减弱等等证实了医生的说法,我越来越担心正夜睡不着失眠了。
父亲去世的前一天,二姑来陪父我清楚的记着爸爸对二姑说;二姐我不行了。爸爸眼泪像雨洙一样往下流着,老姐俩痛声哭泣着;我看到这情景听到爸爸说的话;眼泪象洪水一样流出眼框心中有无法说明白的痛。
父亲去世的最后一刻,只能吐气没有吸气,我用拈湿了的棉花为父亲润嗓子润着嘴唇;目光静静留在父亲的脸上,我哭我的父亲我恨我自己无能。
父亲去世了。安葬好父亲一步一回头离开了墓地,从此我没有了父亲。
我是1977年入伍的,我入伍的当年五月份父亲就病倒了,父亲得了高血压没有在乎主要是缺少医疗保健知识,加上工作忙起来一下子病倒的。我也是因为父亲有病提前复员回家姐姐也从石油单位调回了老家一起帮助妈妈照顾父亲。
我父亲很多病在身,其实也到处看病天津、沧州等有条件去的地方都去住院看病了,当时条件也就这样了,在农村真得了这种病也就治不起根本也不到医院来看。在县城医院里这种病例当时也没有、我记得输脉通没有其它的药,就是在天津住院期间增加了尿激梅这种药,回到县医院介绍给医生,县医院里才进了这种药。想一想现在的医疗条件如果父亲在这个年代得了当年脑血管病会很快治好的。我恨我自己无能恨自己不能多保住父亲几年生命能赶上目前的好年代、遇上现在高明的医生。
我父亲是军人,1946年参加解放军,在北京长辛店第一装甲兵坦克学院任教官,我父亲学历很高有俩所大学毕业证书。文化大革命期间受迫害复员回到老家当农民。
我毕业后随父亲一起种地期间才懂得父亲为我们而受的累,1975年以前我所在的农村很贫穷,我记得一个工分才八分钱。父亲带着我靠攒肥多挣一点工分,父亲每次出猪圈都是在中午和晚上利用不上工的时间出猪圈这样可以多出工,多挣几个工分,每当这个时候妈妈都会为父亲沏上一个鸡蛋喝,妈妈很疼我的父亲,想一想父亲当年出猪圈的情景我都要哭。
回忆起在生产队父亲在上工前和其它早来的兄弟爷们一样靠在生产小队院墙下等候队长来分配活的情景,父样揣着手跟大家有说有笑谈笑风生的时候,我都会难过的要哭。
秋后抢收抢种的时候中午不能回家吃饭(现在叫加班),生产队里做的大锅菜一点油珠也看不到,有几片肉在若大的锅里根本不显眼。父亲当年50多岁,我只能挑出一二个薄薄的肉片夹到父亲的碗里父亲默默接受了回到家里跟我的妈妈说;儿子大了知道疼老子了。听到妈妈学的话,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为我父亲疼爱我们而受的委屈受的苦哭泣。
我们兄弟四个慢慢在长大,面临着要成家立业了。父亲跑出几十里上百里以外的集市是买木材,赶着牛车往返夜路就是为了省几个钱,六间土房脱了七千多大胚,赶上了大雨,父亲急得召集邻居抢在雨前码好盖实,想一想父亲为我们兄弟受的罪我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我入伍复员回家,父亲给我说媳妇打家具。右手使拐棍不好使的左胳膊夹着木板给我找木工师付打家具,我在身后看到父亲一拐一拐的走着心疼的飞快跑上去抢过父亲腋下的板材。每当想到这一幕,我的眼泪都会掉下来,为我慈祥的父亲掉泪。
父亲年令大了病更多了也重了,后来多了一个毛病爱解手(现在知道了是肾的病)一会一解手一会一解手父亲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每次解手都会叫我们在身边的儿女帮助解腰带提裤子。有的时候我会说父亲你怎么解的这么勤啊。现在我都不敢想这一幕一想到这里我就会抽自己嘴巴子骂自己无知,不知道给父亲请医生治病还怪父亲总解手。我哭我的父亲受了这么多的罪。
父亲军人出身腰板很直,也要求他的儿女们走路腰要挺拔,我们兄弟几个人腰板都很直这是从小养成的好习惯。父亲老了病了腰板弯了下来,每当看到父亲弯着腰走路我就会说;爸爸你的腰弯了直起来啊,父亲看着我笑笑很听我们的劝说马上直起来,可是不知不觉就又弯了下来。后来病重住院才知道父亲是严重的缺钙。每当想到这件事我就很难受在心里骂自己无知,让父亲跟着我受罪。我哭我的父亲骂自己没用。
我慈祥的父亲去世了。我为父亲在坟前立了一块碑(那年代还不让立,更谈不上立一块大一点的碑了)。过年、清明我都会到父亲的墓前纪拜,今年不知道怎么了我更想念我的父亲。